“是。”
吳公公心中歡喜。
他受過王公公的恩,王公公拜托他的事情,他自是沒忘。
吳公公出去后,不一會兒元和帝便聽到殿外大吵大鬧的聲音。
元和帝的面色沉了又沉。
“啊、啊。”
李宏還是被外面的聲音給吵醒了,朝著元和帝揮著小手臂笑。
稚子的笑很治愈,李宏這副模樣瞬間將元和帝的心都給萌化了,在宮女想去抱孩子時,他道:“別動,別動,讓朕來。”
元和帝走過去,親自將李宏給抱起。
“朕的乖孫,你醒了?”
“啊、啊、”
李宏扯住了元和帝的胡須,咧著嘴同他說話。
元和帝欣慰。
這么多子孫當中,唯有這個嫡孫與他最貼心,其他孩子見到他不是哭便是鬧。
他有這么嚇人嗎?
“將齊王帶進來吧。”
“是。”
李文承踏入紫宸殿,便被眼前的一幕給驚住了。
那個小賤種在父皇的懷中,正扯著他的胡須樂。
而父皇疼的一直倒吸氣,也沒舍得責備他一句。
“狗奴才,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將他的手給拿開,沒看到都將父皇給扯疼了嗎?”
紫宸殿內(nèi)的太監(jiān)宮女都像是看傻子一樣看向齊王。
沒看到皇上他老人家樂意讓小皇孫扯胡須嗎。
李宏感覺到齊王在吼他,頓時嘴巴一癟一癟的就想哭,手也松開了。
元和帝頓時慌了,“來,宏兒,皇祖父給你扯,別怕。”
“你吵吵這么大聲干什么?要是嚇到孩子,朕拿你是問! 難道太子生了兒子你不高興?難怪你生不出來。”
元和帝對齊王很是失望。
原來他是想過讓這個兒子繼承大統(tǒng),原因是自皇后死后,他的嫡子將這一切都賴到了他的頭上,與他半點都親近不起來,還經(jīng)常與他這個父皇對著干。
承兒雖非嫡子,然才略過人,處事沉穩(wěn),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但沒想到,他是被蒙蔽了雙眼,這兩三年處處出差錯。
就連太子被冤枉趕到了長安,他懷疑,到底有沒有這個兒子的手筆。
現(xiàn)在他還沒老,大可以自己培養(yǎng)繼承人。
他覺得這個孫子就很好,甚得他心。
元和帝怕嚇到孩子,說話雖輕,卻如寒霜覆地,字字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齊王聞言,脊背一僵,心也涼了半截。
“說吧,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父皇明鑒!太子無故對兒臣側(cè)妃施以拔舌之刑!即便有前嫌,又何至于此?這分明是要兒臣在滿朝文武面前顏面掃地啊!”
齊王字字如泣,控訴著李文璟的狠辣。
“父皇,太子今日敢對兒臣側(cè)妃拔舌,明日就敢對兒臣動刀!兒臣懇請父皇主持公道!”
長孫大人也跪地,“陛下,這般殘暴行徑,豈是儲君所為?”
當齊王府的人通知長孫大人,他的女兒長孫宜被李文璟給拔了舌,他都震驚到了。
李文璟一向傾心宜兒,又怎會拔她的舌。
等來到齊王府,他才確信是真的,這才同齊王一起來到了皇宮。
元和帝蹙眉。
這還真像是太子能做出來的。
“來人,傳太子!”
“不用傳了,孤來了。”
李文璟牽著林枝意進殿。
元和帝早已見怪不怪了,知道這個兒子對這個太子妃可是在意的很。
本來他對這個兒媳,不是很滿意。
不說她嫁過一次人,在外的名聲也不太好,聽說她性子跋扈,無才無德。
別說嫁給他的嫡子做太子妃了,就是嫁給別的皇子她都不配。
但這些日子,她經(jīng)常送孩子進宮,元和帝才改變了對林枝意的看法,確信了那些莊稼確實是她所種出來的。
那些流言也不過是百姓們?nèi)嗽埔嘣屏T了。
但其他人看在眼里,覺得很不正常。
特別是長孫大人與他的夫人王氏。
當初李文璟可是去他們府上求娶多次,現(xiàn)在他在皇上面前牽著別的女子的手,裝給誰看?
定是對宜兒以愛生恨!
“殿下貴為儲君,當以仁德服人。小女縱有得罪,也不該遭此酷刑,天下人若知,殿下何以自處?”
語氣中滿是質(zhì)問,控訴著,即便長孫宜與他退了親,也不該如此。
何況,當時他流放房州,別說跟他還沒有成親,就算成了親,和離也正常。
“長孫大人誤會了,殿下所為與舊怨無涉。今日之怒,皆因護我心切。”
林枝意可不想看著這位老匹夫咄咄逼人。
而李文璟素來不屑辯駁,寧折不彎的性子,若非如此,當初也不至于遭那流放之禍。
長孫大人這才仔細打量林枝意,目光銳利。
“那便請?zhí)渝o個交待。”
不等林枝意說話,長孫宜身邊的丫鬟道:“回大人,姑娘偶然撞見太子妃行止有失,與外男私會,姑娘本欲善意規(guī)勸,誰知反被太子殿下滅口。”
李文璟一腳踹向丫鬟,“狗奴才,你竟敢胡言亂語。”
那丫鬟趕忙求饒,“殿下饒命,奴婢沒有說謊啊……”
齊王怒道:“太子殿下如此護著太子妃,可真是伉儷情深,即便她給你戴了綠帽子,你也無所謂嗎?”
李文璟笑了,“齊王又怎知你沒有戴綠帽子?別忘了你的側(cè)妃原先與孤定親十幾年,你猜我和她有沒有?”
“你!”齊王怒看向李文璟。
“夠了!”元和帝大怒。
“太子妃,你來說說,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會與外男私會?”
林枝意跪下,“啟稟陛下,今日兒媳見的是裴家的家主。因裴氏與林家素有商事往來,大乾竹紙多經(jīng)其手販售。
恰逢父親與兄長公務(wù)纏身,而裴家主此次前來是為商議賑濟災(zāi)民捐糧事宜,兒媳不敢怠慢,便代為接見。”
“何況這竹紙本是兒臣在房州時所制,彼時常與裴家主商議經(jīng)營之事,殿下亦是知曉。兒媳所為,不過是想讓天下寒士都能用得起紙。”
“何況,兒媳與裴家主會面時,府中下人皆在左右。齊王側(cè)妃不問情由便破門而入,在滿江樓當眾喧嘩,眾目睽睽之下口出穢語,詆毀天家聲譽。殿下為維宮紀,這才小懲大誡。”
殿中的人震驚。
原來,那竹紙是林枝意所制。
而長孫宜的母親王氏憤怒,小懲大誡,她怎么敢在皇上面前睜眼說瞎話的?
“陛下圣明,縱有千般不是,也不該對小女施此酷刑啊!臣婦斗膽懇請陛下為長孫家主持公道,為齊王討個說法。太子殿下此舉,實在有失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