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意那個氣啊,若是她剛才沒有嘗過味道,也就信了。
這可是她費了半天勁好不容易才燉好的,對于別人的成果,他竟然說湊合。
不是她自夸,她空間里的調料,許多都是這個時代沒有的,況且是用靈泉水燉出的肉,比她之前所住客棧的大廚做的還要好吃。
林枝意端著碗就要走。
李文璟朝竹笙使了個眼色。
竹笙立即明白,忙攔住了林枝意。
“林姑娘,我們明明說好的,你借用我們的鍋,你燉的肉分我們一碗,怎么鍋用完就變卦了呢?”
“借你們的鍋謝謝你們了,只是你們主子說了,我燒的肉不好吃,別太委屈他了。”
李文璟滿臉問號:“………”
他什么時候說不好吃了,他只是習慣說……
好吧,怪他了!
李文璟勉為其難的改口道:“林姑娘做的菜甚是美味。”
林枝意將碗放下,“這還差不多。李公子也嘗到了,本姑娘做的菜還不錯吧?”
李文璟打了個手勢,示意她說下去。
“你們是兩個人,怕是這一碗雞肉也不夠吃,你們給我十個白面饅頭,我再多給你們一碗肉,怎么樣?”
竹笙看向李文璟,就聽李文璟道:“給她。”
“主子……”
竹笙有些不愿。
這干糧是他準備在路上吃的。
而官差也有發干糧,雖也是白面的,但他不敢給主子吃。
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李文璟瞧了竹笙一眼,竹笙便沒再說話,不情不愿的將包袱打開,取出兩包油紙包著的白面饅頭。
林枝意心中一喜,趕忙接下了白面饅頭,“多謝,現在沒有多余的碗,待會你們吃完了,可以過去再盛一碗。”
這十個白面饅頭夠他們一家人吃了。
饅頭就著母雞燉蘑菇,雖說今天的晚飯晚了些,但也能吃上一頓飽飯。
林枝意走后,李文璟便迫不及待夾起肉吃了起來,竹笙甚是驚訝,主子什么時候變得這般沒有骨氣了。
即便面對皇上,他都不改口的。
為了這碗肉,就變了?
李文璟卻沒有解釋,只道:“你也嘗嘗。”
林枝意路過金吾衛的隊伍前,喊道:“趙大哥,過去吃飯吧,肉燉好了。”
趙斬擺了擺手,“不必,方才不過是舉手之勞。”
趙斬雖這么說,但剛才林枝意掀鍋時的香味他是聞到了,肚子里的蛔蟲早就被勾起來了,他還是很想吃上一碗的,哪怕分給他兩塊也行。
在林枝意的熱情邀請下,趙斬這才答應下來。
其他金吾衛只能露出羨慕的眼神。
官差還好,對于押送犯人不是第一次,只因路上有油水,他們對流放路上所受的苦已經見怪不怪了。
而這些金吾衛不同,他們還是第一次押送犯人。
若不是隊伍中有太子,這差事怎能輪得到他們。
這一趟,他們是負責保護廢太子的,將他安全送到房州,他們的任務才算完成。
他們倒是沒覺得累,只是這一整日路上只能啃幾個饅頭,覺得憋屈。
而林家那邊飯菜飄出的陣陣香味,更是讓他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后悔沒有幫林枝意剁個肉,也能分些肉吃。
心中不免嘆息一聲,若有下次,他們定會搭把手。
林枝意還未走到鍋臺前,便聽到一陣爭吵聲。
像是林二叔與兩位哥哥在爭論。
遠遠瞧見二叔想要將鐵鍋給端走,林枝意趕忙加快了腳步。
走到眼前,才聽到林二叔那不要臉的話,“你們祖母要吃肉,你們敢不孝敬祖母?”
林修晏氣得面色鐵青,“二叔,你怎還有臉說這種話?祖母和你們二房三房有銀錢有吃食,何曾想過我們大房了?”
“那怎么一樣?你們祖母是長輩,我們有吃的自是要先孝敬長輩。”
林枝意也來到了眼前,“老夫人自己渾不吝,倒要小輩裝孝子賢孫,二叔,這又有何道理?
你們二房三房吃白面餅子時,我們只能吃官差發的黑面饅頭,露兒哭鬧著要吃,你們身為長輩,給她一口吃又怎么了?怎還能動手打人?”
原主平時便是這般,她最討厭二房三房貪得無厭,凡事在二房三房長輩面前半點不想吃虧。
這會子林二叔倒是沒有懷疑她。
倒是覺得林枝意這會說出的話思路清晰,倒與往日有所不同。
林二叔瞪了她一眼,“再怎么說她也是長輩,理應孝敬。”
林枝意:“這是愚孝。她親手拆了輩分的高墻,卻要求晚輩繼續對著廢墟行禮,休想!”
林修晏忍不住拍手叫好。
因從小到大的教養,形成了思想的禁錮,雖然他們不愿做,但有孝道壓著,便有些被動。
但妹妹這一句話提醒了他們,對, 不能愚孝。
又聽林二叔道:“這是你們祖母的命令,我必須將肉給端走。”
“你休想!”
幾乎是林枝意、林修然與林修晏同時開口。
“雞是我抓到的,菜是我燒好的,要勒死我的老太婆想吃我燉的肉,還想連鍋端走,不怕被噎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