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意,這是我們二房三房與四房的事,你們已經(jīng)不是林家人了,休要多管閑事。”
林修澤瞪向林枝意。
“我告訴你林修澤,四嬸他們身上的蓑衣是我送給他們的,你們想穿,問過我的同意了嗎?”
林枝意平生最厭惡林修澤這樣的人。
只會欺負(fù)老弱婦孺的孬種。
林修澤耍賴道:“既然送給我們林家了,就是我們的,是四房的也是我們二房三房的,為何要經(jīng)過你同意。”
不等林枝意說話,一向柔弱的劉夫人上前,一把將林修澤給推開:“有我活著的一日,你休想欺負(fù)我的孩子!”
可以瞧出,劉夫人用了全力的。
林修澤一個(gè)趔趄,被推倒在地。
鄒夫人上前,想推劉夫人,卻被林雪擋下。
林枝意吩咐柴丫喚來官差,這邊有人鬧事。
直到解差來后,二房三房的人才作罷。
林枝意嘆息一聲,低聲道:“雪兒妹妹,這樣下去也不是個(gè)頭啊,你還是想想辦法與二房三房分家吧。”
她還是很喜歡林雪這個(gè)妹妹的。
她骨子里那種要強(qiáng),像極了自己。
可有些事她幫不了,只能靠她自身硬氣起來。
直到官差提醒該出發(fā)了,林枝意這才回到馬車上。
兩日后,雨終于停了,但氣溫驟降。
這兩日,真的難熬。
兩日的雨,讓流放的囚犯病了一半。
到晚上駐扎時(shí),有人往地上一躺,就再也起不來了。
可將他們的親人給急壞了,坐地哭天喊地。
他們?nèi)デ蠊俨顬樗麄冋垈€(gè)大夫,但這三日行路比較慢,離下一個(gè)驛站還遠(yuǎn)著呢,官差怎么會因?yàn)橐粋€(gè)不重要的犯人,耽擱整個(gè)行程呢。
有婦人甚至想到了林枝意,過來求林枝意。
“抱歉,我不是大夫,無法為你們的親人看病。”
林枝意直接拒絕。
不是她不幫。
按照人性,要是病人好了還行,病人最后要是死了,那他們第一個(gè)攻擊的對象便是她。
那婦人給林枝意磕頭,“求林姑娘救我夫君一命,來世當(dāng)牛做馬我都愿意。”
林枝意沉下臉來,“這位夫人,我說的你怎么不明白呢,我不是大夫,不會看病啊,你這不是強(qiáng)人所難嘛。”
“林姑娘大可以趕著馬車去請個(gè)大夫。”
眾人頓時(shí)議論紛紛。
有人起哄道:“是啊,也不能如此狠心見死不救吧!”
林靜姝在一旁起哄道:“對,見死不救她虧不虧心,晚上也不怕做噩夢!若是我有馬車,早就去救了。”
林靜姝是在第二日的午時(shí)才趕上了流放隊(duì)伍。
她雇了輛馬車,拉著她買的蓑衣,讓林家二房三房也穿上了蓑衣。
……
林枝意都被整無語了:“不虧心!他們的死不是我造成的,我為什么要虧心?”
“何況,馬車上坐著的是誰,相信你們也知道,他也病倒了,難道將他給趕下來置他的生死于不顧,去救你們親人的命?我可吃罪不起。”
林枝意看向林靜姝:“既然大堂姐如此善心,那便將你的銀兩給這位夫人,讓她去拿著銀錢找官差,相信錢到位了,官差會通融下的。”
林靜姝一怔,沒想到這風(fēng)就刮到她身上了,“我沒錢。”
“怪不得呢,原來大堂姐只會拿嘴做好事。”
林靜姝一噎。
想反駁看到大家都望著她,趕忙灰溜溜走了。
“咳咳咳~”
馬車上傳出一陣劇烈的咳聲。
林枝意暗道,李文璟還挺配合的嘛。
“好了,你們也聽到了,我爹再三叮囑我,要照料好李公子,我要進(jìn)去伺候病人了,夫人請吧。”
那夫人知道林枝意這里行不通,也紅著眼眶走了。
周圍人還都等著這事能成呢,見此情形,只好也走了。
林枝意上了馬車,打量李文璟,也不知他是真的病了還是假病了。
畢竟二人也算是合作關(guān)系。
嘴上關(guān)心幾句,換來日后李文璟登基對林家的庇護(hù),這買賣也值。
見他面色確實(shí)有些差,她問道:“你沒事吧?這兩日天氣有些冷,你要穿厚些。”
自己外衣里面都加上襖子了。
“咳咳咳~,不必。”
“是沒帶厚衣裳嗎?”
林枝意猜測,他一堂堂太子,內(nèi)務(wù)自是有專人負(fù)責(zé),他肯定考慮不到這些。
“出來時(shí),竹笙未帶。”
林枝意突然想到自己空間里有厚衣,說道:“我這里倒是有幾件,李公子不嫌棄的話,倒是可以給你穿穿。”
李文璟蹙眉。
“但都是新的,李公子請放心。”
聽到這話,李文璟的面色又舒展開來。
林枝意在馬車上翻騰了半天,實(shí)則從空間取出來的,共有四件襖子,都是上等面料做的。
“挑一件吧。”
李文璟隨手指了指,挑了件絳紅色的。
“這個(gè)顏色倒是適合你,另外三件就給我爹和兩位兄長送去穿了。”
林枝意帶著三件,還有幾件女款的一起裝進(jìn)一個(gè)大包袱下了馬車。
崢兒和露兒這些小孩子的厚衣,忘記了準(zhǔn)備,也只能穿女款的了。
在保證林家大房每人一件后,林枝意這才放心。
回來時(shí),看到竹笙就守在馬車旁,凍得瑟瑟發(fā)抖。
這才知道,竹笙不僅沒給李文璟準(zhǔn)備厚衣,就連他自己的都沒有準(zhǔn)備。
她上馬車,又裝作在馬車后面找衣裳,實(shí)則是從空間取出來了一件,想拿給竹笙。
一轉(zhuǎn)頭,見襖子依舊放在馬車上。
“你怎么不穿?”
“你來給孤穿。”
林枝意驚詫了一瞬,“我?”
李文璟點(diǎn)頭。
“你自己沒長手嗎?”
李文璟抬眸,“林姑娘可說了,兩日后有場刺殺,想不想保住你林家人的性命,讓林家人毫發(fā)無損?”
林枝意脫口而出:“當(dāng)然想了。”
她確實(shí)想保住林家所有人的性命,可書上有寫,二嫂方珞為二哥擋刀,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大嫂顧綰蘊(yùn)與崢兒也受重傷死了。
但現(xiàn)在有她在,她興許能保住林家人的性命,但毫發(fā)無損,她做不到。
即便她是穿書,知道這些人的結(jié)局,但有些事情她是無法改變的,就比如朝廷規(guī)定的流放路線。
好在她空間還有三根電棍,興許能派上用場。
“好好侍候孤, 這些事交給孤。”
林枝意瞪他。
“怎么,林姑娘不愿意?”
林枝意咬牙道:“李公子想如何侍候?”
“貼心侍候。”
林枝意猛得吸了口氣,讓自己緩了緩,才道:“好,成交,你先等下。”
林枝意下馬車將襖子給了竹笙,又重新回到馬車上。
李文璟身量比較高,他在馬車上站不起來,林枝意只能坐在他身邊為他穿。
林枝意先是將外衣給他脫了下來。
原以為李文璟因?yàn)橛袀畮兹斩嘉聪丛枇耍砩峡隙ǘ汲袅耍瑳]想到不僅沒臭,還傳來一陣淡淡的龍涎香。
古代男子喜歡用香,看來李文璟也不例外。
難得他落魄到飯都吃不起了,還不忘記用香。
他拿起絳紅色襖子為他穿上。
但這件襖子,李文璟穿卻小了些。
原因是這些衣裳都是秦瑯的,那些個(gè)穿過的,林枝意還堆放在空間內(nèi),打算去了房州送人算了。
反正去了也是要打點(diǎn)的。
“這件襖子袖子短了些,你湊合穿吧,若你真的能按約定護(hù)林家人毫發(fā)無損,到了房州,我可以再給你置辦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