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本來顧悅替楊婉儀解圍,楊懷遠就懷疑她居心不良。
如今聽她當眾這么揭短,更是怒火中燒,抬手一巴掌就打了過去。
“再敢胡言亂語,我就打死你!”
“楊家的名聲全被你毀了!”
“呵……”顧悅早有預料,倏然后退,躲開了那一巴掌,“楊家還有名聲這個東西?”
“若不是二叔三叔早早與你分家,下頭有出息的子弟怕都要被拖累死!”
眾人忍不住議論紛紛。
楊懷遠當真是偏心到了極致。
兒子下獄,母親和二女兒不知廉恥,與顧悅何干?
以往那些不利于郡主的傳聞,定然都是他故意讓人編排的!
“懷遠,你莫要鬧騰了。”楊啟得了消息匆匆趕來,看著現場的混亂只覺得頭痛欲裂,道,“分家文書已經下來了,剩下的事,先交給老二老三辦。”
楊啟是故意把分家的事昭告眾人。
大房前途盡毀,作為族長,自然要有所取舍。
太子如今昏迷不醒,若是皇家遷怒,那也是大房一力承擔,與旁人無關。
“你們……好極了!”
楊懷遠冷眼瞧了眾人一圈,抱起昏死的楊婉儀,大步離開。
遲早,他要讓這些人后悔今日所為!
發生這樣的事,眾人也不好多待,紛紛尋了理由告辭。
一時間,楊老太爺的靈堂變得冷冷清清。
楊啟帶著云擎走到了顧悅面前,道,“郡主,云侍郎想跟郡主聊幾句關于太子的事。”
顧悅應了,和云擎走到靠近回廊的地方站定。
這個地方,不僅他們二人能第一時間察覺到是否有人靠近或者偷聽,也是恰好在所有人視線所及的地方,不至于讓人將他們二人獨處拿來做文章。
而且二人的丫頭小廝都在不遠處守著,絕對不會留下任何隱患。
云擎蹙眉道,“太子的事,怕是皇后有意之為,你何必插手?”
生在世家的云擎看問題的深度遠超過楊家這些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今日太子出現在這里,表面上好像是楊懷遠算計好了一切。
但細細想來,太子喜歡的人對他沒半點用處,楊家偏想攀附,那皇后必然會出手毀了楊婉儀。
顧悅認同了云擎的說法,只道,“顧柔撐不起半點事,若是往常,怕是要嚇得手足無措,只會哭。”
可今日顧柔的反應和表現,更像是一早就練過的,所以方才顧悅突然問其他的問題,她會遲疑,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身邊那個嬤嬤,我在皇后身邊見過,不算面生。”
云擎愈發覺得顧悅通透,有些好奇地問,“那你為何還要替楊二小姐說話?”
“云侍郎,世家后宅的手段,你也見過不少。”顧悅垂眸,似有感慨,“我不喜歡毀女子清白的做法。”
楊懷遠讓她與太子有肌膚之親,進而把太子綁在楊家這條船上,她同意了。
**于太子,這條路是楊婉儀自己的選的。
可皇后為了讓太子死心,利用趙方正毀掉楊婉儀,她不能茍同。
“一旦楊婉儀被帶進宮,皇后會有很多方法讓她羞愧自殺。”顧悅淡淡地說道,“而且,殺了趙方正的那根簪子,是宮里頭的東西。”
楊婉儀被拉出來的時候,只留了一件里衣,披頭散發的人哪里來的簪子?
“趙方正一直沒有被處置,除了他討好楊昀之外,定然是有人在保他的命,如今來看,應該是皇后在背后出手。”
這個世上,沒有什么事可以真的做到完美。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總會有破綻。
云擎聽完顧悅的話,眸中滿是欣賞,點頭道,“此事,我會如實稟明圣上。”
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修道之人雖然講求無怨無恨,但也要心懷良善之意,否則很容易就走向作惡的極端。
而顧悅所有的特質都有,分明是天選修道之子。
顧悅有些好笑,覺得云擎有時候還是有幾分不懂人情世故,只道,“我建議你不要,這些都是推測,舅舅雖然不喜皇后,可到底是他的發妻,你去說皇后的不是,等于打舅舅的臉。”
想要對付皇后,只能謀定而后動,還不到時候。
云擎聽了進去,也并未在楊家久待,很快就離開了。
楊老太爺新喪,那蕭燼和顧悅賜婚的事定然要往后推,他要好好跟蕭燼談一談,莫要斷了顧悅的修道之路。
“小姐,長公主到了。”那邊剛送走云擎,素冬就上前對顧悅低聲道,“人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已經過去了。”
顧悅點頭,帶人朝著后院而去。
“這么多年,我兒恨不得把你當做祖宗供著,如今老頭子才剛走,你竟然要休夫?”
剛踏進院子,里面就傳來茶盞碎裂的聲音,隨后就是楊老太太聲嘶力竭的怒吼聲。
“長公主,你未免欺人太甚!”
“想磋磨我兒,老身就算舍得一身剮,也絕不會讓長公主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