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風營銷 第 25 章：暗箱操作

陳默笑了笑，沒說話。路燈的光暈透過樹葉灑在小張攥緊的筆記本上，屏幕里 “新潮電器” 的退單記錄還在不斷刷新，200 筆、217 筆、233 筆…… 紅色數(shù)字像正在流血的傷口。

“陳哥，退單率快到 90% 了。” 小張的指甲掐進鍵盤邊緣，“他們肯定發(fā)現(xiàn)我們在查，故意銷毀證據(jù)?！?/p>

王鵬突然把姜湯桶往地上一磕，金屬聲在寂靜的夜巷里格外刺耳：“我現(xiàn)在就去找林薇算賬！把 U 盤摔她臉上！”

“站住。” 陳默拽住他的胳膊，掌心的銹跡蹭在老員工的襯衫上，“現(xiàn)在去找她，等于告訴她我們手里有證據(jù)?！?他指了指小張的筆記本，“這些退單記錄，加上之前的 IP 地址和虛擬賬戶，夠他們喝一壺的，但還不夠致命?！?/p>

“那怎么辦？” 王鵬的姜湯灑在褲腳，“總不能看著他們把數(shù)據(jù)刪光吧？”

“備份?！?陳默的目光落在巷口的監(jiān)控攝像頭，“小張，把所有證據(jù)壓縮加密，分三個地方存：你的云盤、王鵬的硬盤，還有……” 他頓了頓，“李姐女兒的兒童手表里，那個設備沒人會查?！?/p>

小張突然捂住嘴：“我差點忘了！甜甜手表有云存儲功能！”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點著，“密碼是她的生日，李姐上周剛告訴我，說怕孩子走丟?！?/p>

王鵬從工具箱里翻出個舊 U 盤：“我這硬盤防水防火，當年老總監(jiān)退休時給我的，說‘關(guān)鍵時候能救命’?！?他把 U 盤塞進姜湯桶的夾層，姜渣正好遮住接口，“這下神仙都找不到?！?/p>

三人剛走到停車場，小張的手機突然爆響，是小李發(fā)來的視頻通話。IT 主管的臉在屏幕里晃得厲害，背景是服務器機房的紅光：“陳哥！林薇助理剛才進機房了，手里拿著張總簽字的‘系統(tǒng)維護單’，說要‘全面檢查異常數(shù)據(jù)’！”

“他有鑰匙？” 陳默的手猛地按在車鎖上。

“趙強給的！” 小李的聲音帶著電流聲，“他們把機房的備用鑰匙從 HR 保險柜里拿走了，說是‘緊急授權(quán)’！” 視頻突然晃動，“他來了！我先掛……”

通話中斷的瞬間，陳默拉開車門：“去公司！快！” 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驚飛了樹梢的夜鳥，小張的筆記本在副駕上滑來滑去，退單記錄已經(jīng)跳到 307 筆。

寫字樓的玻璃幕墻在月光下像塊巨大的墓碑。陳默沖進電梯時，正好撞見林薇的助理從機房出來，手里抱著個紙箱，里面露出半截網(wǎng)線?！瓣惤?jīng)理？這么晚還來加班？” 男人的眼鏡片反著光，“林副總說明天要給張總匯報南區(qū)數(shù)據(jù)，讓我把服務器日志打印出來。”

“是嗎？” 陳默的手指在電梯按鈕上停頓，“我剛從騰飛回來，王總說想看看原始日志，不如我?guī)湍銕先?？?/p>

助理的臉色僵了僵，紙箱往懷里緊了緊：“不用麻煩陳經(jīng)理，我自己送就行?！?他突然按住電梯開門鍵，“對了，HR 的趙總監(jiān)在機房等著，說要核對考勤記錄，陳經(jīng)理要不要順便去打個卡？”

“不了，急事。” 陳默按下關(guān)門鍵，電梯門合上的瞬間，他看見趙強的地中海發(fā)型從機房門口冒出來，手里舉著個手電筒，正往服務器機柜里照。

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小張剛把數(shù)據(jù)上傳到云盤，屏幕突然彈出警告：“檢測到外部設備接入，正在讀取硬盤數(shù)據(jù)……” 她的尖叫還沒出口，王鵬已經(jīng)拔掉了網(wǎng)線：“斷網(wǎng)！快斷網(wǎng)！”

陳默沖到自己的工位，掀開鍵盤托，里面藏著個微型 U 盤 —— 這是小李上周安裝的 “數(shù)據(jù)鏡像器”，能實時備份服務器變動。他剛把 U 盤揣進兜里，小張的筆記本突然黑屏，電源鍵的綠燈變成刺眼的紅。

“怎么回事？” 小姑娘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還沒存完……”

“是遠程控制！” 陳默摸出備用手機給小李發(fā)消息，“他們在遠程銷毀數(shù)據(jù)！” 發(fā)送成功的提示剛跳出，手機信號突然消失，屏幕右上角的信號格變成灰色。

“媽的！他們屏蔽了信號！” 王鵬一腳踹在電源插板上，辦公室瞬間陷入黑暗，只有應急燈的綠光幽幽亮起，“用有線連接！我去接路由器！”

綠光中，小張摸出備用硬盤，手指抖得插不進接口：“陳哥，你看這個！” 她的平板電腦還亮著，是剛才沒來得及關(guān)閉的聊天窗口截圖 —— 林薇助理和 “新潮電器” 的對話赫然在目：

“把點擊量刷到 10 萬，錢已經(jīng)打過去了，虛擬賬戶查不到來源?！?/p>

“放心，都是麗景灣小區(qū)的‘死號’，之前刷惠民電器的就是這批?！?/p>

“明天一早刪干凈，別留下尾巴，林副總說這單做完給我們漲提成?！?/p>

“狗東西！” 陳默的拳頭砸在桌角，應急燈的綠光在他臉上投下猙獰的陰影，“連刷量的渠道都是同一批，難怪數(shù)據(jù)模式都一樣！”

王鵬抱著路由器沖進來，網(wǎng)線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接上了！只有五分鐘！服務器的防火墻被他們攻破了！”

小張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加密進度條緩慢地爬升：“30%……45%……” 她突然尖叫，“他們在格式化硬盤！”

“用鏡像器恢復！” 陳默掏出微型 U 盤插進電腦，“小李說這個能強制讀取緩存！” 進度條突然跳至 80%，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代碼，南區(qū)的數(shù)據(jù)流像條掙扎的魚，在綠色的背景中扭動。

辦公室門被猛地撞開，趙強的手電筒光柱掃過來，地中海發(fā)型上的發(fā)膠在綠光中閃著白點：“都別動！張總懷疑你們竊取公司數(shù)據(jù)，讓我來查封電腦！” 他身后跟著兩個保安，手里拿著封條。

“查封？” 王鵬突然把路由器往地上一摔，網(wǎng)線瞬間斷開，“有本事先查封林薇的賬戶！她給渠道商轉(zhuǎn)的 20 萬，要不要我現(xiàn)在念轉(zhuǎn)賬記錄？”

趙強的手電筒晃了晃：“你胡說什么！林副總怎么可能……”

“是不是胡說，查銀行流水就知道！” 陳默突然想起李姐的便簽，“財務王姐那里有記錄，上周三下午三點十七分，從項目備用金轉(zhuǎn)到‘新潮電器’老板的私人賬戶，備注寫的是‘活動經(jīng)費’！”

保安的腳步頓在原地，封條從手里滑落。趙強的聲音突然軟了：“小陳啊，有話好好說，別激動?！?他往門口退了退，“我就是來例行檢查，沒別的意思……”

“滾！” 王鵬抓起桌上的姜湯桶砸過去，姜渣濺在趙強的皮鞋上，“再敢踏進辦公室一步，我就把你們刪數(shù)據(jù)的錄像發(fā)給董事會！”

應急燈突然閃爍了兩下，小張的平板 “叮咚” 一聲 —— 數(shù)據(jù)備份完成的提示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昂昧耍　?小姑娘把平板塞進內(nèi)衣，“云盤、硬盤、兒童手表，全存好了！”

陳默摸出備用手機，信號已經(jīng)恢復。小李的消息像雪片般發(fā)來：“他們走了！林薇助理把紙箱扔進了樓下的垃圾桶！”“我恢復了部分被刪的日志，發(fā)現(xiàn)他們上周就開始準備刷量！”“趙強在停車場打電話，說‘搞不定，讓林副總親自來’！”

辦公室的燈突然亮起，是王鵬接好了電源。小張的筆記本屏幕還黑著，但備份完成的提示映在她臉上，像抹勝利的霞光。陳默走到窗邊，月光下，林薇的紅色保時捷正停在垃圾桶旁，她的助理正往車里搬那個紙箱，動作慌張得像在埋尸。

“哥，現(xiàn)在怎么辦？” 王鵬的手還在抖，“要不要連夜發(fā)給張總？”

陳默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日歷，明天是騰飛家電項目的第一次周報會。他突然笑了，從懷里掏出那個微型 U 盤：“不用急，明天開會時，讓他們親眼看看?！?/p>

走廊里傳來腳步聲，李姐的丈夫舉著個保溫桶站在門口，手里還攥著個塑料袋：“陳經(jīng)理，甜甜說這個給你?！?袋子里是塊兒童手表，屏幕亮著，顯示 “數(shù)據(jù)已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