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嫂子,我來吧!”女孩撈起地上的手機,看都沒看直接鎖了屏幕塞進口袋里。
云棠眼前蒙了一層厚厚的網。
邱菲兒小時候就和傅君驍關系好,好到——還能發這樣的抖音?
傅君驍看到云棠進來才從床上起來,“老婆,你怎么過來的,不是說好了我一會兒處理好了就回去找你嗎?”
“李秘書說出了大事,我過來看看。”云棠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原來是姑媽生病了,什么病,嚴重嗎?需要我輸血嗎?”
傅君驍從來沒見過云棠這么和家里的長輩說話,他將女人摟在懷里,語氣曖昧,“老婆,姑媽生病了我過來看看,吃醋了?”
“吃醋?”云棠抬起頭。
她聲音突然抬高,“你知道媽明天要做手術了嗎?即便做了化療手術,她也不一定能活多久。你知不知道她是你的母親?”
傅君驍眼神依舊冷漠,薄唇緊抿,好像云棠說的是一個陌生人。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云棠臉上,剛才還坐在沙發上的老太太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手還在空中。
云棠偏著頭,臉頰火辣辣得疼。
她是云家的大小姐,從來沒有人打過她耳光。
但是自從他們云家把家業重心放在國外以后,傅家這個老太太總是看她不順眼,到處挑她的毛病。
老太太瞪著眼睛,厭惡極了云棠,“連蛋都下不出來的母雞,不配提別的事情,傅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老婆——”傅君驍站在云棠身前,“奶奶,云棠只是擔心母親而已,何況是我不想要孩子。”
云棠嘴角扯起苦澀的笑容,她擺脫了傅君驍的胳膊,“放開我。”
以前他們談戀愛的時候,每次只是小磕小碰傅君驍都心疼得要死,立刻帶她去看醫生。
現在,耳光落在她臉上都只剩下一句話走過場了。
傅君驍最擅長的就是嘴上哄她,實際上什么行動都不付出。
也不曾問一問她的臉痛不痛。
老太太持續發力,“把她給我趕回去,去祠堂里跪著反省三天三夜,見到長輩不問好還大呼小叫。
“這種上不了臺面的貨色也配當傅太太?”
“奶奶!云棠是我太太。”傅君驍推著云棠的背,“老婆,你先回去。”
“你呢?”云棠仰著頭,讓一貫溫柔的眼神此刻竟然像是在質問,漆黑深邃,傅君驍根本猜不透云棠的心思。
她受傷了,被人欺負辱罵,卻連所謂的姑母都比不上。
傅君驍就像往常一樣,手指穿過云棠的秀發,“老婆,醫院需要有人守夜。”
云棠轉身就走,“啪——”一下甩上了門。
傅家這么有錢,還需要他這個侄子去守夜?
不給自己得了癌癥的媽陪床,上趕著給胃痛的姑姑盡孝。
云棠越想越氣,她拿出了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宋記者,我家傅總需要一篇報道呢!特別孝順,在醫院陪床到深夜。”
還沒有人報道傅君驍“孝順”,半夜陪在姑母身邊,她就大發慈悲地幫他一把。
“云總放心,我讓助理立刻出發。絕對不會耽誤傅總下個月評選優秀企業家。”
當晚,她并沒有回到家里,倒是在自家集團旗下的酒店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云棠還沒起床秘書就把她叫醒。
“云總!云總!起床!出大事了!我們的鎮館之寶被人截胡了。”
云棠猛地坐起身,杏眼圓睜,“誰?”
她經營著京城最大的私人陶瓷博物館,下周一博物館四周年慶典,鎮館之寶是她以兩倍價格定下的,已經打了一半的款項。
方秘書:“不知道,不過我要到了聯系方式。”
云棠立即下床抿了一口水潤嗓子,這才打通了電話。
“胡先生您好,我是瓷韻博物館的館長云棠,聽說您很看重那套瓷器。”
半年前京圈就傳出消息,云棠會帶著一件曠世奇寶慶祝瓷韻四周年慶典。
后來故意放出消息說鎮館之寶是知名陶瓷藝術家傾月的作品,國內國外的達官顯貴爭相要了邀請函。
這鎮館之寶換了,還有誰會來慶典?
“云總啊!你放心吧!這瓷器是你老公傅總買走的,你的錢我會原路返回退還。恭喜你啊!傅總肯定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云棠寒暄一句,“謝謝您,當天您一定要光臨慶典。”
掛了電話,她松了口氣。這三年她什么都不說不對傅君驍提要求,就是因為在利益上,傅君驍能給她很大的助力。
云棠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紅痕已經消失不見。
算傅君驍還有點良心,用鎮館之寶道歉,她省了七千萬。
方秘書知道云棠的處境,“云總,你都被打了他也不來看你,就知道用物質道歉。”
“男人都一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錢和權利才是最重要的。”云棠說完,轉身進了洗手間洗漱。
不過很快,她就不這么想了。
從酒店出發準備去博物館上班,云棠習慣性打開了微博查看熱搜,卻看到邱菲兒的名字。
寵妹狂魔第一人!傅君驍豪擲一個億送嫩模邱菲兒千里江山陶瓷畫。
看到這幾個字,云棠頭頂好像有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她兩條腿直挺挺地立在那里,再也動不了了。
這就是人人都羨慕的愛情佳話,傅君驍做的事情,明知道她要這個當鎮館之寶,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買下來送給邱菲兒。
一周的時間,她連準備新鎮館之寶的時間都沒有。
對面套房的門被人敲響,服務生手里還拿著一個酒店自制的商品袋;“您好女士,客房服務。”
“咔——”門開了。
邱菲兒裹著一條浴巾站在門口,濕發在鎖骨蜿蜒成蛇,門縫里還傳來男人的聲音。
“菲兒,誰啊?”
傅君驍的聲音像淬毒的針扎進云棠耳膜。她背對著那扇門,脊椎卻瞬間繃成一張拉滿的弓。
昨晚看到邱菲兒的抖音,她還懷疑是不是她想多了——傅君驍就這么饑不擇食嗎?
野花不是野花,是一直就在她身邊的傅家姑母的養女。
她的胸口突然憋的喘不過氣來。
“邱——”方秘書話未說完,云棠按住她的手,壓低了聲音每一個都裹著冰碴,“錄視頻,把傅君驍錄的清清楚楚。”
云棠咬緊了牙關。
傅君驍要出軌,也絕對不能讓自家酒店的人先看笑話。
套房內。
傅君驍正在全身鏡前打著領帶,云棠的眼光很好,特別是給他挑衣服這件事上,她總能將他打扮得出眾又低調。
邱菲兒拿著一個小袋子進來了,她不動聲色將里邊的小盒子裝進衣服口袋里,“來送創可貼的。”
傅君驍拿起了手機,沒有云棠發來的消息,他又把手機放下了。
“這么大人,小心點,哥哥也不能保護你一輩子,切水果都能切了手。”
“嗯嗯。”邱菲兒點了點頭。
她在手機上給剛才的服務生發消息。
[云棠云總還在走廊里嗎?]
沒有正面交鋒不過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