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翻墻時。
趙明珠翻過去后,又麻溜翻回來。
翻進人家后院了。
她聽著里面諸如:“死鬼,怎么才來?”“美人,可想死我了,你奶睡了?”
這種話一聽就不是阿玉能發出的動靜。
可是她也沒來錯地方,那紙條上寫就是在這見面。
趙明珠想了想,難道看錯了,早知道就不扔了。
她拍拍膝蓋塵土,準備先回去再說,不然等會顧清珩和薄凌回來了,自己就說不清了。
正當她轉身要走時,門吱呀打開。
“是小姐?”阿玉的聲音。
趙明珠轉過頭,見了阿玉,連忙走過去:“我就說我沒走錯,不過你們……剛才是誰在說話?”
“小姐,是大牛他……”提起這個,阿玉臉上也有些尷尬。
趙明珠進了院子,然后就見到大牛和……
大牛摸著后腦勺,連忙迎上來:“小姐來了,方才我就說像你的身影。”
趙明珠點頭,沒看大牛,指著中央背對著她的女子。
“她是誰?大牛你媳婦?”
是不是太過腰粗膀圓,太魁梧了些。
她話音剛落,女子嬌羞轉過身:“是的,小姐,奴家就是他媳婦。”
趙明珠:……
頂著胡子拉碴的臉上的兩團紅胭脂,大羊朝著三人送了個秋波。
趙明珠和阿玉:……麻了。
大牛終于受不了,他一腳踹過去:“收起你那惡心德行,小姐都來了,還惡心人。”
大羊完全沉浸在演繹中,他揮著手絹:“男女授受不親你個臭登徒子,奴家要報官!”
他一溜煙躲在趙明珠身后,趙明珠踩住他裙擺,語重心長:
“本官管不了,管不了。”
大羊嘿嘿一笑,演得盡興了,他咳嗽兩聲:
“小姐,您沒事就好,我和大牛以為您失蹤,嚇死我們了。”
“我和顧清珩在一起,沒有失蹤。”
“巧兒呢?你們看見她了嗎?”趙明珠問大牛。
大牛點頭:“她沒有性命危險,被東宮的人帶回去了。”
趙明珠思索,既然大牛他們都能很快找過來,東宮的人必定不會慢。
難道顧清珩和薄凌今夜離開,就是去匯合?
大牛走上前:“小姐,我們現在就走可好?反正都匯合了。”
趙明珠這次沒有答應,她嘆口氣:“恐怕不能。”剛才她是準備走來著。
“為什么?”
阿玉急忙走上前,他抿唇:“小姐,好不容易出來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他有些憂心,又有些害怕。
趙明珠看著三人等著她回復,她直接坐椅子上:
“上一次你們跟在身后,顧清珩早知道了。”
那這一次呢,萬一長河他們就躲在暗處。
大牛和大羊神色認真許多,那時他們身旁就已經有東宮的人監視了,而他們是真一點沒發現。
他們突然警惕,那萬一現在就有東宮的人跟在趙明珠身后來了。
大牛用茶水寫字。
“那小姐不走了?”
趙明珠點頭:“不走了。”
然后也用茶水寫:“回京城還有四五日……你們有沒有迷藥?等我去探探再說。”
“小姐……”
阿玉聽后還要勸,他總覺得這次不走,就再也走不成了。
趙明珠打斷了他的話,將剛才未盡之言托出。
“阿玉,我已經將身契還給你,你不必跟著一路奔波……大牛你等會派人將他送去安全的地方。”
阿玉失魂落魄看著她:“小姐,你不要我了?”
“阿玉,我們身旁不安全,你受苦了那么久,放著安穩安全的日子不過,跟著折騰什么?聽我的話,跟著大牛去吧。”
如同當初跟巧兒所言那樣,在她眼中,阿玉就是個小孩子。
當初看見他挨打,就莫名想起幼年時的顧清珩,她心軟了。
月上烏梢。
顧清珩站在高樓之上,薄凌望著底下交戰的兩方人。
“這第幾波了?怎么還不死心啊?”
顧清珩和趙明珠在前面走,他們跟在后面,截住了連上這次一共六次暗殺。
可以看得出對方想顧清珩死的決心很強了。
“他們的主子到底是誰,這么有毅力。”薄凌坐在憑欄上,拎著酒壺晃悠。
長樹看他這吊兒郎當就皺眉:
“你能不能像點樣子,喊你來是預防殿下受傷,你能及時醫治,不是喊你來喝酒。”
薄凌聽后嗤笑,膽大包天指了指顧清珩:“你問殿下需要我治嗎?”
人家還等著用這些套牢某人。
想到這,薄凌就想起白日平白受到的庸醫指控。
他無辜死了。
把顧清珩心切開,流出的黑水能去二里地。
長樹聞言看過去,長河說殿下背后中箭,勸說道:
“殿下,如今太子妃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料想也不可能再逃走,您的傷還是早些醫治為好。”
顧清珩看著底下黑衣人盡數伏誅,他淡淡說:“不必,長河還沒回來?”
長樹搖頭:“應當是太子妃還未回來。”
顧清珩頷首:“將他們頭割下來,掛在城郊外,有人會來收尸。”
他轉身離開。
“我們可要乘勝追擊?”薄凌問。
長樹搖頭,這些人都是抱著完不成任務必死的念頭。
趙明珠躡手躡腳跑回去,她看著門栓上的草葉沒掉,說明顧清珩和薄凌還沒回來。
那她就放心了。
大膽推開門后,趙明珠打著哈欠躺在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身旁床下陷,趙明珠迷迷糊糊睜眼:
“你回來了?去哪里了?”
顧清珩聽后輕聲道:“去見長河了。”
趙明珠睜開眼,長河果然來了?
顧清珩回想長河稟報的話,若無其事道:
“長樹也來了,他們帶來了千里馬,我們兩日便能回京。”
趙明珠心中一沉,長樹也來了,經過上一次逃走。
這兩人肯定會死盯著她。
趙明珠看著頭頂紗幔,不由嘆氣。
“怎么了?”顧清珩問。
“沒什么,睡覺吧。”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顧清珩抱著她,有一搭沒一搭拍背,他知道趙明珠想要走的心一直沒變。
……
但他的明珠,太易心軟。
顧清珩望著夜色,也好在她回頭了。
讓他不必啟用來時準備的那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