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珠躺在院落中,昏昏欲睡,她聽著后面人靠近。
“剩下的西瓜,你們拿去分了吧。”
趙明珠手攤開,等著婢女將西瓜放在她手中,可遲遲等不來。
她扭頭看過去,詫異道:“殿下。”
顧清珩怎么來了?
顧清珩今日是銀玄色勾祥云錦衣,月光下他身如修竹,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他一眼不眨看趙明珠,隨后走近,骨節分明的手撩起她垂在地上的長發。
“太子妃不回東宮,孤便只能來找你。”
這人語氣之間帶著若有似無的埋怨,趙明珠偏頭看他捻著頭發:
“哈哈……我好久沒有回自己家,就突發奇想回來了。”
“太子妃沒有事情告訴孤?”
顧清珩俯視著她,花香飄飄蕩蕩鉆入他鼻腔中。
趙明珠自覺兩人實在靠的太近,她想了想道:
“呃,太后娘娘記掛殿下,便尋來了個女子,聽說才貌雙全,打算給殿下紅袖添香用。”
顧清珩手一頓,平淡問:“太子妃一定替孤拒絕了?”
“怎么可……”
趙明珠想也沒想回,隨即意識到這回答不好,她清嗓道:
“怎么可能不拒絕…我當然知道殿下不愿意,所以委婉提過,但是太后娘娘異常堅決,俗話說長者賜不可辭……”
趙明珠嘆口氣,表達了自己也無能為力。
顧清珩靜靜看著她,小騙子。
“既然孤已經和太子妃心意相通如此,那為何你還要要撮合孤和蘇鹿?”
趙明珠知道顧清珩肯定察覺了,她咳嗽道:
“這不想著,一個也是納,兩個也是納,雙喜臨門嘛。”
顧清珩的視角,趙明珠菱唇張張合合,明明沒有涂口脂,但卻似月下盛開的薔薇。
引誘著路過的蝶,傾身嗅聞。
趙明珠眼睜大,瞳孔驟縮,和那漆黑如墨的鳳眸對上。
她看著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趙明珠條件反射后躲,但她避無可避。
“殿下。”
“噤聲。”
顧清珩貼上那柔軟,溫柔輾轉下,他雙手掐著細腰,細細品嘗著渴求已久的香甜。
趙明珠反應過來,臉色緋紅,她正要推開人說話。
但唇微張,就給了對方可乘之機,顧清珩摁住她攻城略地,由逐漸的溫柔變成恨不得將她吞吃入腹。
趙明珠只感胸肺中的氣逐漸被蠶食,求生本能讓她生出抗拒。
兩人都沒有閉眼,凝視著對方神色,而趙明珠的抗拒讓顧清珩眼眸暗下。
她眼中有抗拒,驚詫,唯獨沒有動情。
但他也知道不可逼人太過。
他拉開距離,有一搭沒一搭撫著她背:“太子妃,你要早些適應。”
適應他的靠近,他的觸摸,他的親吻,甚至更深。
趙明珠面如芙蓉,有驚人的美,她只覺頭暈乎乎。
不是,這對嗎?
那些小情侶們親吻都是這樣一副要置人于死地?
她聽著顧清珩的話,只覺得心頭警鈴大作,說實話她沒打算和顧清珩有更深交流。
不然也不會那么著急讓蘇鹿發功,期待青州那位小姐趕緊來了。
但她知道這種話不能說,干笑兩聲:“是,我會的。”
顧清珩面不改色擠進躺椅,然后將人帶入懷中:“納妾這樣的操勞事,孤希望太子妃不要再籌謀。”
趙明珠覺得自己很冤枉:“……太后娘娘懿旨,我怎么能躲開。”
你們甲方內部問題,就不要為難我了。
“這次后,她不會再用這類事找你。”
顧清珩食指摩挲著那枚圓潤的珍珠,輕描淡寫道。
“殿下要怎么做?”趙明珠望著那月亮,好奇道。
顧清珩下頜擱在她發頂:“孤無需做什么。”
趙明珠:?太高深,聽不懂。
不過,她想了想:“殿下為何不愿意納側妃,反正你遲早也要納的。”
雖然那夢中不知道皇后是誰,但蘇鹿成了貴妃,就說明他最后還是有再納人進門。
還有蘇鹿,趙明珠覺得這兩人進程是不是太詭異了。
相愛相殺,是真殺?
蘇鹿脖子上淤青可不是假把式。
難道這就是對抗路情侶?讓她這個旁觀者,大為震撼。
顧清珩望著月亮沒有應聲,近水樓臺先得月,可趙明珠這輪月亮就像鏡中月,水中花。
“太子妃,管好你自己,若是下一次再讓孤發現。”他勾起趙明珠下頜,笑不達眼底。
“孤就不客氣了。”
趙明珠和他對視,頸部涼颼颼,她哈哈兩聲:“我困了,睡覺睡覺!”
她跳下搖椅,然后逃之夭夭。
顧清珩目送她離開,神色淡淡。
他其實挺希望趙明珠能夠再犯。
屆時,他便有理由給予懲罰。
明年新年之時,他和她的孩子也許都出生了。
天還沒亮,鎮國公已經穿好朝服,來和女兒打聲招呼便要進宮。
只是剛踏進院子,便見顧清珩從屋中而出,他吃驚后見禮:“老臣參見太子殿下。”
顧清珩伸手示他起來:“國公爺找太子妃?”
鎮國公點頭,但知道對方肯定沒醒:“明珠她實在不像話,殿下都起身,竟然也不伺候夫君洗漱。”
顧清珩理了理袖口:“不必了,孤習慣了。”
這話說得,讓鎮國公汗顏:“都是老臣太過寵溺這孩子,都是老臣的過錯。”
對于認錯,鎮國公可謂是張口就來,他多少年來都這樣,也習慣了。
“國公爺不必如此,孤該感謝你生了個妙人。”
顧清珩想,若沒有他的女兒,那這個趙明珠又怎么會被送到他身旁。
見他是真不介意趙明珠如此憊懶,心頭想他這女兒目前倒是傻人有傻福。
但一想到趙明珠的出逃計劃,鎮國公仍然覺得那是個挺好選項。
他就是男人,還不懂男人的劣根性是怎樣?
好時萬千好,壞時…哼。
對比鎮國公府的風平浪靜,永威將軍府可謂是愁云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