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楓垂著頭,耳尖泛紅,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打扮。
兩年未見,本以為她會嫁給太子,沒想到卻換成了燕王。
遲疑兩息,還是開口問道:“聽說小姐要嫁給燕王,傳言他好像……”
顧希沅抬手打斷:“婚事不重要,我們各取所需,你們心里有數就好。”
墨楓眼角閃過一絲竊喜,趕緊收回視線:“是,墨楓會留心的。”
半個時辰過去,他還坐著。
顧希沅放下手中賬冊看過來:“還沒有頭緒嗎?”
墨楓趕緊起身作揖:“小姐說的對,從碼頭下手的確最快。”
“好,想好怎么做就出去吧。”
“是。”
墨楓拿著東西退去門口,望了一眼桌案前的女子,她好看的眉眼專注于賬冊,玉手不斷撥動算盤,微擰的眉心能看出她應是遇到了什么問題。
門關上,他撫了撫胸口,這才發覺心如擂鼓。
……
第二日,顧清婉出嫁,顧坤特意讓管家找顧希沅姐弟回來送嫁。
側妃入宮不需要太子親迎,可蕭瑾宸聽說顧希沅回了侯府,打算去迎親,他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她,心中想念日益瘋漲,他要找機會和她解釋清楚。
侯府沒想到太子會親自來,一時間都很高興,太子很重視清婉呢。
顧希沅去了顧清婉的屋子,送上一個禮盒,作為添妝。
顧清婉屏退下人,瞥了禮盒一眼:“堂姐讓我有了進東宮的機會,我也讓你逃掉了算計,如今我進我的東宮,你嫁你的燕王府,我們之間不必再爭搶什么。”
顧希沅無語,坐去一旁的椅子上:“堂妹想多了,我從未與你爭搶過,畢竟你那里沒什么我能搶的。”
顧清婉一噎:“如此甚好,我們以后相安無事。”
“當然,作為姐姐,我自然是希望你好的。”
顧清婉心里冷笑,說的好聽,心里不定怎么酸呢。
門外婢女敲門:“二小姐,太子親自來接您了。”
顧清婉一瞬得意,脊背挺直,伸手扶了扶發冠上垂下來的流蘇:“太子殿下有心了,依制不必他親自來迎。”
顧希沅贊同頷首:“太子殿下心系堂妹,迫不及待迎娶,想來你們以后定如膠似漆。”
顧清婉盯著她,很想從她臉上看出酸意,卻讓她失望了。
倒是能裝,她喜歡太子兩年,如今心里怎會好受?
這時,管家過來請顧希沅去顧坤的書房。
人走后,顧清婉打開她送來的禮盒,本以為里邊會有什么值錢的好東西,沒想到只躺著一個孤零零的玉鐲。
成色如此普通,她也送的出手!
顧希沅到了書房門前,管家攔住海棠銀杏:“侯爺讓大小姐一個人進去。”
顧希沅瞧他一眼,轉身就往院門外走去。
管家嚇得趕緊跑過去攔:“大小姐,您不能走啊!”
顧希沅停下,斜眼睨著他:“我沒帶護衛來見他就不錯了,你還敢攔海棠銀杏?”
管家躬身作揖:“老奴錯了,大小姐請進。”
海棠銀杏昂著頭,跟著顧希沅進了書房。
負手而立的男人轉過身,根本不是顧坤,而是蕭瑾宸。
他回頭那一瞬鼻腔發酸,眼圈含淚,一聲哽咽的“沅沅”出口,海棠銀杏防備的擋在顧希沅身前。
三人禮都沒行,顧希沅警惕的目光深深刺痛了蕭瑾宸,他們本該最親近的。
“你放心,孤不會傷害你,只是想告訴你,孤從前和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
他聲音放輕,怕嚇到她,語氣有些急切,怕她不信:“那日孤和顧清婉什么都沒發生,即便迎她進宮,孤和她之間依舊什么都不會發生,孤會為你……”
“停!”顧希沅伸手制止:“我對你們發生什么不感興趣,你也沒必要解釋給我聽,我要進的是燕王府,東宮的事和我沒有半分關系。”
“為了我的名聲,還望殿下勿在私下見我,即便是我爹的書房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不被人知曉。”
顧希沅飛快福身行禮:“就此別過,祝殿下與堂妹以后和樂美滿。”
說完,她提起裙擺轉身就跑了,海棠銀杏護著她退出去。
蕭瑾宸滿眼受傷,她的神情為何沒有絲毫波動?
他是什么洪水猛獸嗎?竟讓她不顧儀態跑走,她為什么會這么殘忍?
蕭瑾宸的情緒再也繃不住,大步邁出去回了東宮。
顧清婉的婢女匆匆跑回去:“二小姐不好了,太子又走了。”
“怎么走了?”顧清婉大驚:“他不是來接親的嗎?”
婢女在她耳邊低語:“有人看到大小姐和太子先后從侯爺的院里出來,也不知說了什么,太子直接回了東宮。”
顧清婉氣的摔了茶盞,顧希沅剛才說的好聽,卻受不了太子來接她,慫恿他離開,真不要臉!
“二小姐消消氣,不能再砸了,今天是您的大喜之日。”
顧清婉坐回椅子,喘了好半天才把這口氣壓下去。
她馬上就是太子的女人,顧希沅能攔一次,還能次次來攔嗎?
侯府眾人對于太子到訪又離開也很不解,唯有顧坤知道緣由,但他沒說。
不久,顧清婉坐上內務府安排的喜轎,進了東宮。
沒有正妃,不必去拜,她一心等著蕭瑾宸來她房中。
可她等著的人,正在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
顧希沅好狠的心,她為什么不吃醋!
她為什么祝福他和別的女人?
為什么不生氣,為什么不聽他解釋?!!
谷瑞在一旁擔憂的勸著:“殿下,天晚了,您應該去側妃房中了。”
“不去,沅沅不信孤,孤就要讓他看看,孤允諾她的一定會做到!”
谷瑞頭疼不已,顧大小姐馬上就要做燕王妃,做給她看有意義嗎?
可他不敢說,只能勸著他少喝些酒。
一連幾日過去,顧清婉都沒等來她的太子殿下。
不行,她心急不已,這樣下去,她不得寵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
而且還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把那幅《鳶飛》拿回來。
做不成正妃,她花的那三萬兩毫無意義,娘還指望把這畫賣了,再想辦法湊三萬兩,好把抵押的產業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