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云也氣得夠嗆,還是三嬸呢,居然如此惡毒,她不信對方不知道這樣說的后果。
“我娘是不是精怪附身我們當兒女的能不知道?三嬸,喊你一聲三嬸是尊敬你,以前只知道你又懶又饞,還看不起人,卻沒想到竟然如此惡毒!”
“我娘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誣陷她?難道是嫉妒我娘比你厲害?”
見姐妹兩人據(jù)理力爭,村民們又遲疑起來。
是啊,蕭娘子有沒有被精怪附身,她的兒女最清楚。
既然人家當兒女的都沒說什么,他們這些外人又有什么資格評判?
想到這里,看向周梨花的目光反而異樣起來。
她與蕭迎還是妯娌,哪有這樣說自家人的?估摸著真是嫉妒蕭迎比她厲害。
“我看有些人的心腸都黑透了,蕭娘子這么好的人,帶著全村一起賺錢,怎么還會有人誣陷她是精怪?”
就在這時,一道憤怒的聲音傳來,是位瞎了一只眼的老婆婆。
蕭迎意外地看過去,認出是村里的陳婆婆,也就是秦寡婦的婆婆。
因為瞎了一只眼,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所以沒有進山去摘辣椒。
“可不是?有的人就喜歡亂嚼舌根,連自己的嫂子都要誣陷,真不是個東西。”
又一人開口斥責,乃是與陳婆婆家一樣窮的方鐵山。
方鐵山一家原本日子沒有那么困難,他是村里有名的老獵手,年輕時時常打點獵物,那時候不知被多少人羨慕。
結(jié)果后來有一次遇到大家伙,導(dǎo)致斷了一條胳膊,那以后就再也沒辦法打獵了。
三年前因為北邊景國入侵,唯一的兒子被征兵,沒多久就傳回來戰(zhàn)死的消息,引得方鐵山的妻子一病不起,很快撒手人寰。
那之后,生活的重擔就壓到了唯一的兒媳身上,日子自然一天不如一天。
這兩日因為蕭迎大肆收辣椒,他家昨日就賺了一百多文錢,樂得一家人晚上好久才睡著。
而他因為昨日進山太過勞累,今日被兒媳勒令在家休息,才看到了這一幕。
對他來說,蕭娘子就是雪中送炭的恩人,他絕不允許有人這樣污蔑他的恩人。
“你們這兩個老東西罵誰呢?”
周梨花何時被外人這樣說過?當時就怒了,叉著腰就罵了回去。
這番姿態(tài)落在村民眼里,自是好感全無,對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也全當成挑撥離間的嫉妒。
“陳銅媳婦,注意你的言辭!”
又一人開口,語氣雖蒼老,卻帶著一股威嚴。
眾人微微一怔,陳老爺子怎么也來了?
開口的正是村里的族老陳慶福,陳慶福拄著一條拐杖,面色不善地瞪著周梨花。
那句“老東西”聽上去實在是太刺耳,太沒有教養(yǎng)了。
“陳爺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梨花面色一變,心中懊惱不已,這個老東西怎么也來了?
陳慶福卻是一聲冷笑:“行了,你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蕭娘子好好一個人卻被你污蔑成精怪,你到底是何居心?”
蕭迎前后變化之大他不是沒懷疑過,但對方的所作所為沒有傷害任何人,還讓全村跟著一起賺錢。
這樣的人即便真是精怪,那也是為百姓好的精怪,總比以前那副做派強多了。
再者,人家?guī)讉€孩子現(xiàn)在都過上了好日子,對蕭迎喜歡得緊,外人又何必多說什么?
周梨花的臉色更加難看,一手握了握拳,恨恨瞪了蕭迎幾眼。
為什么這群人都幫她說話?蕭迎以前是什么樣子他們都忘了嗎?
“哼!”
她氣得狠狠一跺腳,鉆進人群里快步逃走了。
身邊三個孩子也趕緊跟上,面色各異。
“蕭娘子,她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們都知道你是改過自新,要好好過日子。”
陳慶福這才看向蕭迎,神色語氣都和煦了許多。
“感謝陳老爺子仗義直言。”
蕭迎揚起唇角,心中將周梨花記住了,倒是沒想到有這么多人都幫著她說話。
陳慶福笑道:“我實話實說罷了,今日你新宅開工動土,可別讓人壞了心情。”
蕭迎也笑著說:“待上梁那日,我必定設(shè)宴款待全村。”
“哈哈哈哈……那我們可就等著了。”
陳慶福開懷大笑,其余人也露出期盼之色。
陳忠一群人也暗自松了一口氣,心中將周梨花罵了一遍又一遍。
人家好好的大喜日子,非得湊上來搗亂,真夠討厭的。
看完熱鬧,村民們漸漸散去,蕭迎趁機叫住了兩個人。
“陳嬸子,方大伯,請留步。”
“蕭娘子,不知有什么事情?”
方鐵山露出幾分疑惑,態(tài)度倒是很溫和,陳婆婆也好奇的看著她。
蕭迎說道:“今日我家新宅開工,沒找到幫忙做午飯的人,所以想請兩位幫個忙。”
“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白幫忙,每人每天三十文錢,就只做中午一頓,你們意下如何?”
主要是這兩天能進山的全都進山摘辣椒了,害得她想請個做飯的人都請不到。
她要忙著曬辣椒,總不能讓陳星云和陳星月去做。
這兩人剛才幫她說話,不管是何原因,都讓她心生好感。
兩人雖然沒辦法進山,但做頓午飯想必還是沒有問題的,畢竟他們在家也要幫家里人做飯。
“這……就怕幫你做完午飯之后,來不及給家里人做了。”
方鐵山與陳婆婆對視一眼,顯然有些動心,想不到他們這兩把老骨頭還有人請。
“這個沒關(guān)系,到時候你們多做一點,讓他們也來吃一頓就是了。”
蕭迎擺了擺手,兩家都只有個兒媳婦兒與兩個孫子,能吃多少?
“這怎么好意思?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沒想到兩個人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們怎么好意思占人這樣的便宜?
蕭迎有些無奈,想了想說道:“那他們就一人交兩文錢,這樣如何?”
兩人又互相看了一眼,這倒是可以,雖然花了錢,但家里的糧食省下了呀。
“可以,不過一天三十文是不是有點多了?咱們就做一頓午飯而已。”方鐵山又說道。
“不多,干活的匠人就有十幾個,加上我們一家與你們兩家,就是二三十人,做起來并不容易。”
蕭迎還琢磨著是不是少了,是不是占了人家的便宜。
好在前幾日買了兩口大鍋回來,否則還真做不了這么多人的飯菜。
陳婆婆含笑說道:“那我們就厚著臉皮答應(yīng)了,希望你們別覺得難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