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男人她見過,是負責這個院子的侍從之一。
但因為不喜歡有人進她房間,所以就沒留人侍奉。
白日里看著挺老實,沒想到晚上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男人只穿了一件輕薄的的紗衣,雪白肌膚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此時蜷縮在地上眼圈通紅,默默垂淚,頗有些梨花帶雨。
他弱弱地看著蕭迎,緩緩由坐變為跪,目光中滿是愛慕與景仰。
“見過國師大人,奴婢,奴婢只是太仰慕國師大人,所以想侍奉國師大人。”
蕭迎:“……”
她算是明白男人為何都憐愛柔弱乖巧的女子了,女人同樣也會憐愛這樣的男子。
只不過,她還真不吃這一套。
這男人眼底滿滿的算計,只怕是看上她的身份,想以此為跳板,一躍成為人上人。
玉千離和凌云的臉都黑了,他們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男人,比南宮景言更令人生厭。
夏瑜則打了個哆嗦,主子讓她適應,可她實在是適應不來啊!
“我原以為會同館是接待他國貴客之所,卻沒想到是藏污納垢之地,上面的人就是這樣教導你規矩的?”
蕭迎面無表情盯著男人,她是真的很好奇。
這是男人自作主張,還是上面默許或者指使的?
男人當即嚇了一跳,面色瞬間一片慘白。
他原以為月國的國師跟靜女國這些女人一樣好色,見她晚上身邊連個男人都沒有,才動了這樣的心思。
卻沒想到,他好像弄錯了,月國的國師并不吃這一套。
“國師大人饒命,都是奴婢太仰慕國師大人,所以自作主張,請國師大人饒命啊……”
他頓時“砰砰砰”磕起頭來,很快額頭就一片紅腫,甚至開始滲血。
然而蕭迎沒開口,他就不敢停,磕破腦袋總比掉了腦袋強。
“發生什么事了?怎么吵吵嚷嚷的?”
就在這時,院外忽然傳來個熟悉的聲音,長孫靜到了。
她就住在蕭迎隔壁,一聽見動靜就趕了過來,心中浮現出不祥的預感。
“長孫道友來了?正好,這件事還是你來處理吧。”
蕭迎看向來人,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看看這男人究竟是誰安排的。
長孫靜聽她這么說,心中預感更不好。
待看見眼前一幕,腦子里不由“嗡”的一聲,險些氣暈過去。
根本不用別人說,就立馬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面沉如水,萬萬沒想到會同館里的侍從會如此膽大包天,做出半夜爬床的事。
她好不容易才將蕭迎請到靜女國來,如今她們靜女國還處于考察期。
若因為今晚的事惹得蕭迎不滿,就此拂袖離開,她怕是要嘔死。
想到這里,臉色更加難看了。
“你是何人?為何半夜穿成這樣出現在蕭國師院子里?”
男人陡然面色慘白如紙,抖如篩糠。
“見過圣女大人,奴,奴婢寒枝……”
“奴婢只是,只是因為仰慕國,國師大……”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然而還沒說完就被長孫靜打斷了。
“閉嘴!”
長孫靜只覺得額頭上青筋都在跳,這賤婢還真是來爬床的!
她語氣更加冰寒,眸光也冷厲下來。
“放肆!我靜女國的會同館何時成了藏污納垢之地?”
“來人啊,將這個賤婢拖出去亂棍打死,以儆效尤!”
男人頓時睜大雙眼,滿眼驚恐,就想開口求饒。
長孫靜卻倏然釋放出威壓,直讓他說不出話來。
兩名女子立馬上前拽住他的胳膊,面色鄙夷地將他拖了出去。
外面很快響起打板子與男人的慘叫聲,一開始是一聲高過一聲,后面卻漸漸低了下去,直到徹底消失。
長孫靜這才愧疚地說道:“這件事是我的疏忽,還請蕭國師見諒,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蕭迎神色看不出喜怒:“下不為例。”
“蕭國師請放心,保證是最后一次!”
長孫靜一凜,知道蕭迎還是有些生氣了。
“行了,大晚上的,都回去睡覺吧。”
蕭迎不再多說,轉身回了屋。
“是。”
長孫靜不敢多待,看見突然出現的玉千離也沒有任何反應,迅速帶人退了出去。
“我就說靜女國危險。”
玉千離低聲呢喃,看了一眼蕭迎的背影,輕聲嘆道。
第二日一早,蕭迎就出了門,玉千離和長孫靜也自覺跟上,只是相處不太和諧。
長孫靜沉默,被一個煉氣九層悄無聲息溜進會同館,簡直就是打靜女國的臉。
玉千離則面色發寒,在會同館里都讓男人進入蕭迎院子,可見有多怠慢。
蕭迎假裝沒看見二人之間的暗流涌動,今日出門,她十分低調,主要就是看看都城的風土人情。
錦妤城還是很繁華熱鬧的,比之上京也毫不遜色。
這里的男子也能出門,不過多數都戴著面紗,遮掩面容。
走路也是低垂著腦袋,行色匆匆。
女人們則隨意許多,在街上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就能聊半天。
蕭迎放出神識想聽她們聊什么,發現跟月國男子聊得大同小異。
多是些雞毛蒜皮的家里事,東邊誰家新納了個貌美的小夫侍,西邊誰家生了個女兒,光宗耀祖。
只有少數會聊到家國大事,她甚至聽到有關她在景國的事情,看來流傳挺廣。
玉千離、夏瑜等人也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努力消化著這里的一切。
結果沒逛一會兒,眾人就察覺到不對勁,他們身后居然跟了一串尾巴,街邊的行人也時不時打量。
“快看,那兩個男人長得真好看,那模樣,那身段……”
“嘖嘖……尤物啊!長成這樣出門居然不戴面紗,是不是故意勾引咱們?”
發現“尤物”說的是自己,玉千離和凌云的臉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