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判斷是意外還是他殺,還需要進一步的判斷。
題安詢問一起在芭蕾舞教室練習的同學。
死者名叫唐棠。從四歲開始學習芭蕾舞。
參加過大大小小的芭蕾舞比賽。
事發時,正是課間休息時間。
其余同學正在練功房里喝水聊天。
直到老師喊著繼續上課。
大家才發現唐棠不見了。
接著,大家都聽到了樓下的車輛鳴笛聲和急剎車聲。
老師跑到落地窗前一看,稀稀落落的人群圍著一個躺著的人。
看不清楚人臉,但老師腦袋嗡的一聲,因為她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人,穿著芭蕾舞裙。
題安問同學們,“最近唐棠有沒有異常的地方?
心情看起來怎么樣?
有沒有和人有過爭執?”
有同學回憶:“唐棠本來話就不多,總是一個人默默地練習。”
另一個同學說:“唐棠今天跟往常一樣。
課間休息的時候,我看到唐棠坐在地上放松腳腕,喝了幾口水,重新綁了綁松掉的頭發。
然后獨自去了衛生間。
但去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回來。”
還有一個同學說:“唐棠的家庭條件好,人又長的漂亮,舞也跳得好。
像個小公主一樣,性格有點高傲,好像誰都瞧不上。
班上也沒有能聊的來的朋友。
總是獨來獨往。
唐棠雖然沒什么朋友,但也沒有敵人。”
芭蕾舞整個教室是有監控的,只有更衣室和衛生間沒有監控。
監控中顯示,其實事發時候,并不只是唐棠一人沒有回到教室,還有一個叫凌薇的女孩子也沒有回到教室。
按路口的監控時間和芭蕾舞教室走廊的時間對比。
凌薇走出衛生間十幾秒,唐棠發生了墜樓。
題安叫這個一直躲在角落沒有說話的凌薇。
凌薇看來也是有點嚇著了,她說:“我走進衛生間的時候,已經快上課了。
我看到唐棠站在窗前心事重重的樣子。
但我沒問她,只是洗了手自己離開了衛生間。”
題安問:“沒有聽到什么異響嗎?”
凌薇搖頭,“沒有,教室里的音樂聲已經響了,我沒聽到衛生間的聲響。”
這時,同學之間發出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梁落說:“請大家有什么話都在警察面前說。”
同學都低下了頭,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問詢結束,家長們匆匆將孩子們領了回家,一刻也不愿意多呆。
這時,一個個子比較低的同學,猶豫著拽了拽題安,“警察哥哥,我知道是誰殺了唐棠。”
她的媽媽臉一下白了,立馬警告她不要瞎說。
題安制止了女孩的媽媽,讓女孩說下去。
女孩說:“是凌薇。
我們要去省體育館表演《天鵝湖》,實力上能和唐棠競爭白天鵝的,只有凌薇。
他們兩人不相上下。
一直在暗中較勁。
唐棠死了,凌薇不僅能跳白天鵝,還能表演自己的獨舞。”
題安問:“你們剛才就是議論這個對嗎?”
女孩說:“是的。我們都懷疑是凌薇把唐棠推下了樓。”
題安接到了林姐的電話。
林姐說:“家屬知道尸體拉到了這里。
不同意解剖。要帶尸體走。
現在正堵在鑒定中心門口。”
題安說:“我知道了,我讓刑警隊的人過去協調。
你先告訴死者家屬,死因不明,還不能領走尸體。”
林姐說:“說過了。不聽。怎么也不肯讓自己的女兒遭這一刀。
還說已經知道誰是兇手了,不需要解剖。”
題安疑惑:“他們知道兇手是誰?”
林姐說:“嗯,一會兒說是芭蕾舞蹈培訓中心的責任,一會兒說是肇事司機的責任,一會兒說是有人推了自己女兒。
反正是不讓在自己女兒身上動刀。”
題安立馬讓梁落過去一趟,“你跟家屬解釋,責任的界定沒有那么容易。
需要先找到死因,才能確定是誰的責任。”
梁落說:“我盡量。不過遇上對解剖有偏見的家屬,思想工作是很難做通的。”
通過對案發現場所有物證的提取,并未找到有人推唐棠的證據。
在家屬不同意尸檢的情況下,局里讓刑警隊以自殺結案。
唐棠的家屬不干了,在警局大鬧,說孩子一直好好的,性格又乖又樂觀,怎么可能是自殺,就是有人推的!
題安和物證科的人一再解釋,沒有被推痕跡,沒有脅迫痕跡,按作用力是自己起跳的結果。
家屬非要警局重新給個交代。
家屬不僅在警局鬧,也在舞蹈培訓中心鬧,去碰撞司機家里鬧,甚至去凌薇的學校,當眾抓著凌薇頭發,一口一口喊著殺人犯。
局長親自出面說服家屬,現有的證據就是指向自殺。
家屬突然要求,要尸檢!
要給唐棠尸檢!
要給女兒一個說法!
題安來到法醫鑒定中心。
題安問:“林姐,怎么樣?”
林姐說:“死者死因,高墜引起的顱骨骨折。
體內沒有毒化物,沒有脅迫痕跡,沒有推搡形成的痕跡。
墜樓瞬間神志是清醒的。沒有發現藥物作用。
唯一的疑點,死者整過容。”
題安驚呆了,“什么,整容?這么小的孩子整容?”
林姐說:“是,至少動了鼻子。
還有,不知道割雙眼皮算不算整容。
她割了雙眼皮,開了眼角。
我看過一個報道,現在整容開始呈現低齡化。
容貌焦慮這股風,也吹到了校園里。”
題安問唐棠的母親,知不知道孩子整容。
唐棠的母親反問題安:“孩子整容和案子有關系嗎?”
顯然她是知道孩子整容的。
題安將尸檢結果和現場勘查報告給唐棠的父母,“作為警方,對于唐棠的死亡,我們也很遺憾和痛心。
但現場沒有發現他殺的痕跡……”
題安還沒說完,唐棠的母親就歇斯底里地喊,“不可能!是那個凌薇!是那個凌薇嫉妒我女兒跳舞比她好,殺了我女兒!”
題安說:“我們對比了監控,凌薇走出衛生間的時間,早于唐棠墜樓的時間。”
唐棠母親不依不饒,“那就是凌薇和我女兒說了什么!她一定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