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 第267章 連夜審訊

老薛說：“他買通了黑客，黑進了相關(guān)系統(tǒng)，核實了田秀的出生日期。

至于出生時辰，是死者的家屬提供的，不會有錯。

他也找了大師看了田秀，完全符合續(xù)命人的命格。”

題安問：“家屬？

賣了田秀命的，是她的家屬？

哪個家屬？

是不是她的丈夫？”

老薛說：“不知道。

這個企業(yè)家沒有和賣家見過面。

他不知道這個人，是田秀的什么人，只是知道是近親屬。

能提供田秀的各種證件資料。

賬戶名字是虛擬的，賬戶信息經(jīng)過層層加密。

賣家的名字無從知曉。”

題安說：“老薛快回去休息吧，已經(jīng)后半夜了。”

老薛說：“問詢室不是還坐著一個嗎？”

題安說：“我和梁落問詢。你快回家休息休息吧。”

老薛打了個哈欠伸個懶腰，“好吧，我這快退休的年紀(jì)，也熬不動了。”

問詢室。

田秀的丈夫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梁落說：“你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們就拿你沒辦法。

床墊上的排泄物，我們已經(jīng)證實，是田秀在窒息死亡時候留下的。

你故意扔掉有排泄物的床單，動機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我勸你說實話。”

田秀丈夫回頭看了看墻上的電子表。

他重新耷拉下了腦袋。

隔了一會兒，他突然沒頭沒腦地承認(rèn)，是自己殺了妻子。

題安問：“說一下作案過程和埋尸過程。”

田秀丈夫陳述。

題安問：“收了買家多少錢？”

田秀丈夫說：“一百......一百萬。”

題安問：“通過什么和買家聯(lián)系的？”

田秀丈夫說：“網(wǎng)上。”

題安問：“作案動機是為了錢嗎？”

田秀丈夫像是被抽了脊梁骨，整個身體窩著，像是矮了很多。

他有氣無力地承認(rèn)，“就是為了錢。

為了錢!

為了錢！

為了錢！”

他剛開始是目光無神地喃喃自語。

誰知他越說越大聲，說到后面，每說一句，就狠狠抽自己一個耳光。

他的臉很快就腫了起來。

題安和梁落面面相覷對視一眼。

梁落問：“你現(xiàn)在的行為是懺悔嗎？”

田秀丈夫鼻子里流出一行血，他承認(rèn)：“是，我是在懺悔。

錢是什么玩意兒？

能讓我拋棄和我一起從貧苦走過來的結(jié)發(fā)妻子？

錢算什么東西？

能讓我拋棄人倫，禽獸不如地拿起枕頭捂到她的臉上。”

田秀丈夫用手揪著頭發(fā)，喉嚨里發(fā)出混沌不清的哭泣聲。

題安問：“你再懺悔，也改變不了你妻子已經(jīng)死亡的事實。

捂死田秀的枕頭呢？”

田秀丈夫說：“和床單一起扔了。”

題安問：“扔到哪了？”

田秀丈夫說：“扔到小區(qū)后面的垃圾堆了。”

題安問：“用什么工具運的尸體？”

田秀丈夫說：“田秀的尸體裝在了一個行李箱里。

我打了一個出租車，車開到了荒地附近。

我按照買家要求的地址，把田秀埋了下去。”

題安問：“為什么視頻監(jiān)控一再排查，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蹤跡？”

田秀丈夫說：“因為我穿上了田秀的衣服，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女人。”

題安和梁落就事實部分，對田秀丈夫進行了審訊，田秀丈夫?qū)ψ约簹⒑μ镄悖诌M行掩埋的犯罪事實供認(rèn)不諱。

交代完一切，田秀的丈夫哭得痛不欲生。

走出審訊室，梁落說：“沒想到這么順利田秀的丈夫就吐口了。

你看他那痛苦懺悔的樣兒，以為他對自己妻子有多深的感情。

切！衣冠禽獸！披著羊皮的狼！”

題安沒說話，他默默走回辦公室。

他閉著眼睛休息了幾分鐘，對梁落說：“梁落，你明天去核查田秀丈夫殺人拋尸的事實部分。

殺人用的枕頭和床單上的痕跡都是重要物證，但過了這么多天，混在垃圾里的物證可能已經(jīng)找不到了。

那么監(jiān)控，出租車，以及其他物證和人證就變得非常重要。

你要把田秀丈夫口供里的所有事實證據(jù)做一遍確定。”

梁落說：“好的隊長。我明天就去一一核實。

天快亮了，在沙發(fā)上睡一會吧。”

題安說：“你先睡吧。

我還有幾點不明白的地方要想一下。”

梁落問：“什么地方不明白？”

題安說：“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和拋尸現(xiàn)場直線距離不過一公里。

田秀丈夫要去拋尸，這么短的距離，路上也沒什么人，為什么不步行去，而是要冒險打出租車？

第二，咱們在田秀家勘察的時候，田秀家并沒有電腦。

說明他們夫妻倆是不經(jīng)常上網(wǎng)的。

不經(jīng)常上網(wǎng)的人，怎么會知道暗網(wǎng)，并且對暗網(wǎng)的操作如此熟悉？

要知道暗網(wǎng)不能通過常規(guī)的上網(wǎng)方式進入。

需要授權(quán)或者特殊網(wǎng)址和網(wǎng)絡(luò)參數(shù)才能登陸。

咱們剛才問田秀丈夫，是通過什么和對方聯(lián)系的？

田秀丈夫說是網(wǎng)上。

咱們再問什么網(wǎng)的時候，他說暗網(wǎng)。

他在說出暗網(wǎng)的時候，吞了一下口水，然后緊緊抿住了嘴唇，手不斷地摩挲褲子。

這都是害怕和焦慮的表現(xiàn)。

害怕我們深入提問關(guān)于暗網(wǎng)的表現(xiàn)。

因為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暗網(wǎng)。

如果讓他說出更多，他就露餡了。”

梁落回憶了一下田秀丈夫的表現(xiàn)，“你這么一說，我好像也覺得有些事實部分，還有待確定。

那你為什么沒有追問下去？”

題安說：“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田秀丈夫一直在看身后的電子表？”

梁落說：“發(fā)現(xiàn)了。”

題安說：“他在等什么？他在拖延什么？

他是掩飾什么？

更重要的是，他在掩護誰？”

梁落大吃一驚，“隊長，你的意思是，殺人兇手另有其人？

田秀丈夫為了掩飾真正的殺人兇手，而擔(dān)下了所有罪名？”

題安說：“是。我在懷疑。

殺田秀的另有其人，田秀丈夫只是埋尸。

他不選擇步行，而選擇扮女裝打出租車，沒有別的原因，他要找一個人證，證明那天自己去拋尸的重要證人。

田秀家到埋尸荒地，一路上都沒有監(jiān)控。

田秀丈夫應(yīng)該是知道這一點的。

他故意和我們透露那天穿了女裝，打了出租。

就是讓我們往他是兇手的路上引導(dǎo)。

他的痛心疾首的所謂懺悔，也并不是懺悔。

他痛罵的是兇手。

喪失人倫，禽獸不如。

他又要替兇手隱瞞，又要為兇手痛心。

那么這個人，只可能是一個人。

那就是他和田秀唯一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