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問題安:“你知道歷史上,有個下落不明的皇帝嗎?”
題安說:“我知道你說的皇帝。
歷史界、考古界全都眾說紛紜。
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葬在哪里,有沒有后人?”
老太太說:“我的祖先是皇上的貼身護衛。
拼死幫助皇上從一片火海中,喬裝成太監逃出了宮。
竊國狗賊一直在派人,秘密尋找皇上的下落。
皇上身邊死士的尸體,瞞過了竊國狗賊。
皇上從此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
我可以告訴你,歷史上消失的皇上,沒有后人。
皇上死后,葬入了只有我們家族知道的皇陵。
我的祖先立下祖訓。
“子子孫孫聽訓之,誓守忠義,守墓人不得離開皇陵,除非空同氏再無后人。”
我們空同氏一脈相承,子孫枝繁葉茂,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地人丁稀少,只剩下我。
歷史動蕩時期,為了不讓人破壞皇陵,我的祖先就在原地修建了房子。掩人耳目。
無論歷史怎么變遷。
我空同氏只死守忠義二字。”
題安聽著老太太似乎從歷史甬道里傳來的回音,不可思議地問:“那您的家族,已經守墓......”
老太太說:“是的,六百年。”
她頓了頓,“我干了一輩子考古。開了無數個棺槨。
只有這個皇陵,我不敢。
我決定委托你,在我死后,把它上交國家。
事到如今,只有國家才能將它好好保護起來。
我帶著我們家族,守了六百年的秘密,帶著忠義二字,到泉下向皇上,向祖先復命。”
題安看了一眼餐桌上,帶血的生牛肉,問道:“這個也是您家族的傳統嗎?”
老太太笑了,“類似‘壯志饑餐叛賊肉,笑談渴飲仇家血。’
我的祖先讓子孫,每餐都有一盤帶血的肉。
就是提醒我們空同氏,不忘血海深仇,總有一天要吃敵人肉,喝敵人血。
從頭收拾舊山河。
不過到我祖父那一代,帶血的肉,就是一個象征意義了。”
題安說:“您的意思是,您離開這個世界后。
深埋在這座房子下的皇陵,才能上交國家對嗎?”
老太太說:“是的。我死后。”
題安鄭重地點了點頭。
七天之后,醫院的病房里,老太太在睡夢中安然去世。
題安聯系了省文物局,文物局為此組織了一個專項考古隊。
考古隊的隊長,利用現代化手段,對這座皇陵進行了勘探。
按照墓室規格,確實是帝王陵墓。
旁邊還有幾個陪葬墓。
但由于年代久遠,墓室里面已經形成類無氧的環境。
如果貿然挖掘,那些陪葬品、絲質物、書本字畫,會在瞬間化成灰燼。
只得先將它保護起來,一點一點挖掘。
要想解開歷史謎題,還需要耐心地等待......
題安只是感嘆,一句死守忠義,竟然能讓一個家族,幾百年地留在原地。
甘愿做孤獨的守望者。
案發現場,棺材里一具已經腐爛的殘缺女尸,被人齊刷刷砍去了雙臂。
發現女尸的地方,是離市區挺遠的山村公墓。
因為地處偏僻,還是延續著土葬的傳統。
報案的人,一個月前哥哥去世。
因為哥哥去世后,家里怪事不斷,家人接連生病。
經“高人”指點,他哥哥的墳墓風水不好,想要扭轉霉運,就要遷墳。
于是這報案的人,就挖開了自己哥哥的墳墓。
誰知,已經釘好的棺材蓋,竟在搬運顛簸的過程中滑落。
所有參與遷墳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棺材里,除了一個月前埋葬的死者。
還有一個穿著紅色衣服,半腐爛的女尸。
題安問報案的人,“你哥哥下葬的時候,沒有發現異常嗎?”
報案的人直搖頭,“我確定沒有,我是看著我哥哥的棺材合上,釘上。
棺槨下葬的時候,我就在墓坑旁邊。”
題安戴著手套,勘察了墳地上覆蓋的泥土。
泥土濕潤度不一樣,泥土中有鏟斷的枯枝。
題安推斷,這座墳墓曾經被人翻開過。
也就是說,這具斷臂女尸是后來,才被放進報案人哥哥,棺槨之中的。
這時林姐和助手趕來,給女尸和周圍的環境拍了照。
林姐檢查了一下女尸,“死者的雙臂,不是被人砍斷的。
死者本來就是一名殘疾人。
按尸表征象來看,這名死者是機械性窒息死亡的。
還是老習慣,我回去進一步鑒定,有情況立刻給你打電話。”
題安對附近的村民,做了調查訪問。
首先就是報案人,報案人喊來了自己的親戚。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
怪不得家里怪事不斷,原來是死者沒有瞑目,有人占了他的棺槨。
報案人的嫂嫂,更是氣憤不已,自己丈夫怎么不明不白地被人配了陰婚。
題安問他們,家里最近有什么怪事?
眾人又開始各說各的。
題安指定了報案人,“其他人安靜,你說。”
報案人說,“我大哥頭七的時候,親戚聚在我家。
我孩子突然指著靈堂上,我大哥的遺照說:‘你們看,伯伯在說話。’
還有那天有好幾個親戚,都恍恍惚惚地看到了。
有好多影子一樣的鬼魅在跳舞,像是來我家接我大哥走。
我妹妹在我大哥死后兩天,也走了。”
題安吃驚地問:“你妹妹也死亡了?”
報案人說:“是啊。我妹妹和我哥哥的感情特別好,她的身體一直不好。
我們都說,是大哥帶走了妹妹。”
題安仔細想了想,報案人說的話。
當時看見小鬼跳舞的人有幾個?
親戚中有四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舉了舉手。
題安問:“你們能具體說一下癥狀嗎?”
“我看到有穿著衣服的鬼魅飄來飄去,還有兩個貼近了我的臉。”
“我看到靈堂上的東西,都活了,長著腿跑來跑去。”
“我聽到有很多人在我耳邊說話。”
“我倒是什么都沒看到,但我像喝醉酒一樣,暈暈乎乎。”
題安聽完他們的敘述,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答案,他問:“你們當天的喪宴,是不是吃了蘑菇?”
報案人想了想,“是有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