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 第70章 人類第六感

趙耀說：“按你給我講的死者情況。

我分析，死者的抑郁癥和暴食癥，都是她表現(xiàn)出來的癥狀。

二者不是病因，二者存在關聯(lián)。

但并無明確因果關系?！?/p>

題安問：“你的意思是，辛悅患的，抑郁癥就是抑郁癥，暴食癥就是暴食癥？

不是抑郁癥引起的暴食癥。

也不是暴食癥引起的抑郁癥？”

趙耀喝了一口啤酒，氣一下給頂住了，“你在說rap還是快板？

你該去參加最近爆火的那個綜藝，中國新說唱?！?/p>

題安沒有心思和他開玩笑，“我都快把自己頭發(fā)薅禿了，你正經(jīng)點，幫我分析分析?！?/p>

趙耀打了個飽嗝，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如果我倆不認識，只是偶然在火鍋店碰到。

你看到一個已經(jīng)打了飽嗝的人，還在往嘴里塞東西，你會有什么想法？”

題安猶豫著說：“我不知道說的對不對?！?/p>

趙耀白他一眼，“說的不對，又不扣你錢。

你就說，你的直觀感受?！?/p>

題安想了想，“如果我看到一個人在吃飽之后，還拼命往嘴里塞東西。

我會感覺，他的心里破了一個洞。

類似于無底洞。

巨大的痛苦，巨大的空虛。

他會吃很多、巨多、超級多的食物，去填這個洞?！?/p>

趙耀笑，“你的費爾蒙嗅器，看來挺好使，沒怎么退化?！?/p>

題安被趙耀無厘頭的話，說蒙了，“什么什么飛蛾們休妻？什么亂七八糟的。”

趙耀哈哈大笑，“不是飛蛾們休妻。

是費爾蒙嗅器。

英文名是vOmerOnaSal Organ vnO。

位于大部分哺乳動物，包括人的鼻腔前和口腔頂，是一種化學感受器。

也就是人的第六感。

不是靈異，是科學。

是所有動物在野外生存的探測器。

費爾蒙嗅器可以讓動物提前預知天敵的出現(xiàn)，地震火山泥石流等自然災害。

但人類的這一器官，已經(jīng)高度退化，沒什么用了。

動物和嬰兒身上還保留著一部分。”

題安呼了一口氣，“你給我科普掃盲這些科學，跟辛悅的案子沒有關系啊。

趙耀同學，沒有關系啊。

你能說點有用的嗎？

終于知道，你們心理師為什么是按時收費了?！?/p>

趙耀不緊不慢地把面條又煮了進去，用筷子攪了攪，“有用啊。

怎么沒用？

你的第六感，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她狂吃，是因為她心里破了洞?！?/p>

題安還是不明白，“現(xiàn)在的問題是，她心里為什么破了個洞？

什么東西從天而降，給她心里砸了個破洞？

讓她那么想活下去的人，活不下去？”

趙耀表情嚴肅，他要開始說正題了，“如你所說，愛情不是她的生活全部，友情更不是。

那什么是她的所有動力來源？

親情。

是她的父親，是她的母親。

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那個秘密將她的心，砸出了一個無底洞。

她只有不斷地吃，來掩埋那個秘密。”

題安詫然，“秘密？你是說她發(fā)現(xiàn)了，關于父母的秘密？

她用她全部的意志，都抵抗不了，那個秘密帶來的巨大沖擊？”

趙耀說：“是，秘密。久遠的秘密。

你要把陳年舊事翻出來，用你的費爾蒙嗅器，嗅出那個秘密?！?/p>

題安伸手，“老板，結賬?！?/p>

趙耀忙說：“哎哎哎，怎么今天這么晚了，你還要加班？

你這年紀輕輕的，別英年早逝，因公猝死。

到時候我還得去給你出份子錢。”

題安笑著說：“放心，不要你的份子錢。

我就每天半夜，按按你家門鈴什么的。

你喝酒了，車就扔這吧，我送你回去。”

趙耀說：“這么好心，我好感動?！?/p>

題安白他一眼，“少這么惡心兮兮。

我去單位，順便扔下你。”

趙耀嘴里嘖了一下，“很難相信，你37度的體溫，說出這么冰冷的話。

你的心是速凍餃子嗎？

況且，去你們單位能找到辛悅的秘密？”

題安說：“你以為，我只有辛悅的一個案子？

我今天加班，把幾個手頭的案子捋一捋，明天上午去翻辛悅家的陳年往事?！?/p>

趙耀擺手，“好吧，好吧。憑實力單身的工作狂，祝你健康。

祝你成為刑警隊一哥。

祝你成為神探狄仁杰，神探夏洛克，神探李昌鈺。

還有，少年包青天?！?/p>

題安后半夜是在椅子上湊合睡的。

第二天，題安在局里宿舍洗漱之后，在巷口吃了碗餛飩。

開著車，趕到了距離翰興市，八十公里的江州市。

唯一可能知道一點當年真相的，就是辛悅的姨姥姥。

辛悅的姨姥姥看到題安，“你就是昨天，給我打電話的那個小伙子吧？”

題安說：“不是我，是我的同事。今天我想跟您聊一聊當年的事情?！?/p>

辛悅的姨姥姥，看起來也是一個知識分子，十分的通情達理。

她給題安倒了茶。

“問吧小伙子，悅悅死亡的事情，我知道了。

只要是我能說的。一定知無不言。”

題安拿出筆記本，“據(jù)我的同事說，您的家族并沒有精神分裂基因攜帶，對吧？

那辛悅的媽媽，為什么會得精神分裂癥呢？”

老人扶了扶眼鏡，“小伙子，你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我不想回答的。

這是我姐姐姐夫家的恥辱，也是我們家族的恥辱。

不過，事情過了這么多年，瞞著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之音，哦，之音就是辛悅的媽媽。

之音已經(jīng)收到了外國大學的錄取通知，馬上就要出國深造。

就在離出國還有幾周的時候。她.....出事了?！?/p>

題安問：“辛悅媽媽出了什么事？”

老人嘆息，“之音在回家路上，經(jīng)過一片麥田的時候，被人強暴了。

之音那孩子心氣高，心眼太死。

麥田旁邊有個池塘，就跳了下去。

幸好被路過的人救下。

出院之后，之音精神恍恍惚惚，經(jīng)常自言自語。

還有兩次走丟了。

去醫(yī)院檢查之后，被醫(yī)生診斷為精神分裂癥。

后來.....她懷孕了......”

題安驚愕地問：“懷孕？”

老人說：“是的，我姐姐姐夫，知道她懷孕的時候，孩子已經(jīng)打不掉了。

在那個年代，這是奇恥大辱。

之音文化水平再高，家庭條件再好，長得再漂亮，這個人也毀了。

沒有人會娶一個懷著孩子的瘋子。

那個年代刑偵技術不行，強奸犯找不到。

我姐姐姐夫任教的大學里傳得風言風語。

他們一下都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