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寒動了胎氣,導(dǎo)致早產(chǎn)一事很快就傳到了宋錦禾的耳中。
宋錦禾已經(jīng)提前做好了準備,立馬帶著何之閑還有京中最有經(jīng)驗的穩(wěn)婆趕到了蘇府。
蘇家管家看著浩浩蕩蕩停在門口的馬車,從馬車上下來衣著不俗的女人,嚇了一跳。
如今整個府內(nèi)因為夫人動了胎氣,有早產(chǎn)跡象,忙得不可開交。
管家剛準備把這些人攔住,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一腳將他踹開。
宋錦禾趕到祝清寒所在的院子時,只見丫鬟將一盆盆血水從產(chǎn)房內(nèi)端出來。
而蘇承熠那個偽君子臉色蒼白陰沉地站在院中。
當看到一群人闖進院子,蘇承熠回過神,剛準備開口斥責,話還沒說出口,嘴就被人堵住。
宋錦禾眼神冷冽,看向這個男人,“把他綁了,扔到柴房去。”
蘇承熠聽到這話,整個人眼睛瞪大,這是他家,這個女人公然闖入就罷了,還堵他嘴還把他綁了!
還有王法嗎?!
身后的侍衛(wèi)得令,立馬將五花大綁還在不停掙扎的蘇大人請到了柴房。
宋錦禾給一旁的金枝一個眼神。
金枝立馬帶著三個穩(wěn)婆走進了產(chǎn)房。
產(chǎn)房內(nèi),祝清寒腦海里全都是不久之前她的丈夫說出那些冰冷刺骨的話,下身的陣痛在那些話語前還不如那些話讓她來的痛。
宋錦禾心頭微緊,聽著產(chǎn)房內(nèi)時不時傳來的痛呼。
女子生產(chǎn)和走鬼門關(guān)差不多了。
何之閑此時也進了產(chǎn)房,為祝清寒施針。
痛呼聲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fā)的微弱。
宋錦禾心急如焚,是她太心急了,應(yīng)該等清寒生產(chǎn)后再動手,但上輩子也是這般。
清寒在產(chǎn)后無意間聽到蘇承熠說的那些話,產(chǎn)后本就情緒極為不穩(wěn)定,這就加劇了身子的虧空。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宋錦禾已經(jīng)將祝清寒視為閨中密友,不僅僅是因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未來兒媳婦兒。
何之閑臉色有些不好,走出產(chǎn)房。
宋錦禾見狀連忙迎了上去,“如何?”
何之閑語氣略顯沉重,“祝夫人此時脈沉弦而滑,胸膈喘滿,氣上沖逆,動了胎氣,但現(xiàn)在宮腔閉塞,孩子無法出來,時間久了很可能……一尸兩命。”
聽到這話,宋錦禾臉色一白,也顧不得太多,快步走進了產(chǎn)房。
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宋錦禾直接快步來到產(chǎn)床前。
床榻上的女子此時臉色灰敗,滿頭大汗,鬢角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打濕,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清寒,祝清寒……”
祝清寒聽到有人喊她,轉(zhuǎn)頭就看到了出現(xiàn)的國公夫人,也是她這些年來到京中,第一個與之交心的好友。
“你……你怎么來了?”
宋錦禾伸手抓住她冰涼的手,“清寒,看錯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因為一個完全不值得之人傷害了自己,為一個不值得愛的人將自己困住。”
祝清寒聽到女人的話,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渾身顫抖,下腹傳來的疼痛讓她接近窒息。
“好惡心……啊……”
祝清寒顫顫巍巍吐出這句話,這些年為了這樣一個虛偽之人,背棄了家人,傷害了愛她的家人,甚至連要好的朋友也因為她這番飛蛾撲火的舉動不再來看她。
最后她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沒有……
“我什么……都沒了……”
祝清寒腦海里浮現(xiàn)出離家那日,父親對她失望至極的那雙眼眸,哥哥嫂嫂萬般無奈,卻又無可奈何的叮囑……
“夫人不能脫力啊不能脫力!”
宋錦禾聞言,連忙死死握住祝清寒的手,“不,你還有孩子,她是一個很可愛很好的小姑娘,你的父親日日夜夜都在思念著你,你的哥哥,嫂嫂他們都在等你……”
祝清寒恍惚間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
恢復(fù)了些許清明。
“小……小姑娘?”
宋錦禾顧不得太多,緊緊握著女人的手,“對,她是個小姑娘,眉眼和你有五分相似,她笑起來很甜……”
祝清寒抬手,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
一陣微弱的踢踹,讓她一時間恢復(fù)了些許力氣。
對,這個孩子是她的,是她的孩子……
她不能因為那個薄情寡義之人,傷了自己,還有孩子。
宋錦禾看著女人眼底那忽明忽暗的光慢慢的亮起,臉上帶起了幾分欣喜。
這時,何之閑將熬好的藥端來,讓丫鬟給這位祝夫人灌下去。
從白日到黑夜,終于,一聲清脆的啼哭聲在院中響起。
“生了生了,是個小姑娘!”
穩(wěn)婆將剛出生的嬰孩連忙清洗干凈裹上襁褓。
何之閑立馬給人施針,喂藥。
他覺得,他之后可以轉(zhuǎn)去當接生公了。
宋錦禾在外間,聽到穩(wěn)婆的話,連忙走進內(nèi)間,看到何大夫還在給清寒施針,看著穩(wěn)婆手中抱著的孩子,伸手接過。
剛出生的孩子皮膚皺巴巴的,還有些泛紅,算不上好看,哭的聲音也猶如小貓崽一般。
但宋錦禾只覺得,她哪哪都可愛。
此時的祝清寒已經(jīng)擦干凈身上的臟污,簡單換了一身衣服,挪到了一張干凈的床榻上。
聽到那微弱的哭聲,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宋錦禾察覺到,立馬抱著孩子,將孩子小心地放在了她的身旁。
原本哭個不停的孩子在與母親相靠時,瞬間安靜了下來。
祝清寒看著眼前的女兒,心里升起一股難言的欣喜。
宋錦禾在一旁看著她們母女的互動,眼底的笑意漸濃。
臉頰蒼白的祝清寒又湊近仔細看了看自家女兒,隨即皺了皺眉。
“怎么感覺……”
宋錦禾疑惑,走上前,柔聲問道,“怎么了?”
祝清寒抿了抿干裂的唇瓣,有些艱難開口,“她好像有點丑……”
這句話一出,宋錦禾當場懵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出聲。
而被母親嫌棄的小崽子似乎是察覺到了一般,剛安靜下來立馬放聲哭了出來。
哭得如同幼貓一般,可憐得不行。
宋錦禾上前將哭得可憐巴巴的小崽子抱起來,抱在懷里輕哄著。
“不丑不丑,你可是最漂亮最可愛的孩子。”
祝清寒看著女人哄孩子的模樣,眼底帶著一層淡淡的笑意,“阿禾,你可以幫我給她取個名字嗎?”
宋錦禾聽到清寒的話,哄孩子的身形一頓,但看著她無比認真的神情,又看著襁褓里已經(jīng)安靜下來呼呼大睡的小崽子,笑著道,“那就叫……云芙,祝云芙。”
聽到這個名字,祝清寒不知為何,心口有些發(fā)酸。
對,就是要姓祝。
這是她祝清寒的孩子,理應(yīng)姓祝。
“這個名字,真好,云芙……云芙……芙芙……”
喊著喊著,女人眼角再次流出眼淚。
宋錦禾走過去,拿出繡帕,給女人擦著眼角的淚,“剛生完孩子可不許哭,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養(yǎng)好身子,才有力氣面對之后的事情。”
祝清寒聽到這句話,眼底一冷。
“阿禾,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