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湛墨院內。
魏容在純白的寢衣外披著一件黑色的外袍,一頭長發不扎不束,隨意披散在身后。
在他面前,子時申時二人臉上紅點斑斑,時不時臉頰抽搐,看上去略有些滑稽。
魏容只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撣了撣衣袖上殘留的貓毛。
“沒抓到?”
子時申時二人同時拱手。
“主子慧眼。”
“呵~”
“還挺驕傲?”
短短的幾個字,讓申時羞愧難當。
申時拱手,試圖辯解,“來人除了詭異的輕功外嘿嘿嘿嘿……還擅制毒,我們二人身上這些……都嘿嘿嘿……”
麻麻粉里面還有致笑成分,如同被人點了笑穴一般。
申時快要哭出來了,天殺的小賊!!!等抓到他!定將百倍奉還!!!
此時的小賊云姝正在瘋狂擼貓。
云芙只覺得自家師姐這又親又抱又摸的,好像把自己當成面團子了,身上的毛毛都在亂飛。
師姐這揉面團子的手法,原來不僅是放在她身上,放在貓身上也沒有絲毫違和。
“喵嗚嗚嗚~”別揉了~要壞了~
聽到這軟糯糯的叫聲,云姝心都快化了,蹂躪得越發厲害。
“小東西,你怎么這魔可愛?跟嘖嘖走吧~嘖嘖帶著你,次香的嚯辣的~”
云芙抬起爪爪,按住自家師姐還在自己腦門上狂親的嘴,表示抗議。
沒想到自己的爪子也跟著被一頓蹂躪。
“喵嗚!”師姐沒多長時間了!
“喵喵喵喵~”再過一會兒申時他們就要回來了!必須走!
沒錯,云芙將自家師姐帶來藏身的地方就是申時的寢室。
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樣能完美避開他們的搜捕。
云芙這里著急的喵喵喵只叫喚,在云姝眼里卻是——喵喵喵叫什么,聽不懂,只想瘋狂親親親。
結結實實又挨了好幾下親親的云芙徹底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
當云姝看著從自己懷里掙脫的小貓用爪子蘸茶杯里的水,在桌面上寫字時,身體都僵了。
妖怪小貓又開始寫字了!!!
桌上,水痕寫下的字十分的清晰。
【快離開這里】
【危險】
云姝收起了玩心,迅速想著解決辦法。
確實要盡快離開。
云芙在桌子上繼續寫著。
【衣服】
【換掉】
【顯眼】
云姝低頭看自己身上穿著的火紅色衣裙,一時無言。
隨即看到不遠處的衣架子上掛著的黑色勁裝,眼眸一亮。
子時確信那個擅闖者沒有離開國公府,在何老為他們解毒之后,迅速召集手下搜尋。
來到一處荒廢的院子,上上下下搜索了一番,并沒有。
申時這邊將下人住的地方前前后后搜尋了一遍,都沒有發現。
這小賊難不成會隱身???
云姝在貓貓仙的帶領下,成功離開了國公府,臨走前,想將它帶走,奈何這只小家伙朝她搖搖頭,表示了拒絕。
被拒絕的云姝心都快碎了。
“貓貓仙兒,那我下次再來尋你,給你帶小魚干~”
云芙聞言,朝師姐點點頭,隨后舉起爪子,朝著她揮了揮。
雖然百分之九十確定這只貓貓不同尋常,但再次看著它通人性地點頭,和人一般揮爪爪,還是有些忍俊不禁。
云芙看著自家師姐消失在了夜色中,懸著的心放了下去,轉身從墻上跳了下來。
剛四肢落地,面前就出現了一雙墨色的云錦靴。
云芙身子一僵,緩慢抬頭,就看到月光下一張清風霽月的漂亮臉蛋,如同月中仙。
然而這位月中仙此時的表情看得云芙心頭一顫。
魏容看著頭頂,臉頰,下巴甚至脖頸處那明顯顯的口脂印,眼眸一寸寸地冷了下來,如同看到偷情的妻子。
云芙覺得自己瘋了,她竟然有點心虛,甚至躊躇,覺得自己像是紅杏出墻被抓包了一般。
魏容此時很生氣,生氣到想把親一身口脂印的人鞭尸,碎尸萬段!!!
這樣明顯的情緒,二十多年以來,魏容從未有過。
他剛才在不遠處看著蹲在墻上的貓,甚至害怕下一刻,它就跳下去,跟著那個妖女離開!
生氣害怕,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燒得魏容眼睛都在發紅。
云芙接觸到那雙冷淡的眼眸,身后的尾巴不由得耷拉著。
“還不準備回去嗎?”
是想著離開嗎?
云芙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句話有點奇怪。
不等她細想,就看著男人已經轉身,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不和我回去就罷了。”
云芙:喵????
魏容努力壓住自己的怒氣,不就是一只貓罷了,不就是平日里消遣時間的寵物罷了……
不就是……
魏容腳步從一開始的越走越急,到后面越來越慢。
一轉頭,看到頂著滿臉口脂印的貓兒還在原地,一雙琥珀色的眼珠子滿是茫然無措,耳朵躊躇地往后撇。
僅一眼,剛才那些話瞬間被攆的粉碎。
轉身,大步回頭,將地上的貓兒撈到懷里緊緊抱住,用衣袖不停擦著那妖女留下的口脂。
“你是我養的貓,一天是,一輩子都是!”
“外面的那些人只想摸你,對你不負責,只有我,全心全意對你好,給你最好的生活……”
“阿福乖,別上外面那些野人的當,他們只會讓你風餐露宿,只有我對你才是真心的……”
這些話讓云芙頭頂的疑惑越來越甚。
什么叫做不負責?她什么時候被騙了?還有,她什么時候想走了?
還在慌張自家世子不見的申時,就看到自家世子身著單薄的寢衣,披散著頭發,懷里抱著毛絨絨的小貓,腳步如風。
走進院子,冷聲吩咐。
“來人——備水!”
子時與申時二人眼神對視,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驚。
世子,這是生氣了?
申時還沒多想,就聽到屋內傳來一道冷冽如冰雪的聲音。
“你二人武功過于懈怠,那么大一個人都抓不住,我養你們何用!!!下去行武堂領罰五十鞭……”
二人連忙拱手應是。
云芙剛想抬爪安撫一下處于暴怒邊緣的男人。
一抬起爪子,就注意到了爪子上那明顯的口脂印。
當云芙被魏容放進浴盆,通過水里倒影,她看到了自己滿臉口脂印。
云芙:……
抬起頭,看著挽著衣袖的男人,叫了一聲。
“喵~”你聽我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