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何觀如大清早就握著饒命劍在院中比劃,劍尖劃破空氣帶起細微的嗡鳴。
自打何觀如拿起饒命來,饒命就在腦海里喋喋不休。
“你當時那慫樣還好意思提?”何觀如手腕翻轉,劍身凌空被挽出個漂亮的劍花,“女鬼剛過來,你就裝死,要不是我有掛,現在早成地府新鬼了。”
“誰說我裝死?”饒命劍聽不得這話,聲音在她腦海里跳腳,”那是自保機制!我要是不暫時封閉靈識,萬一被攻擊了怎么辦!你得理解我!”
“呵,自保機制?”何觀如嗤笑一聲,收劍回鞘時故意用了些力氣,聽得饒命劍在她腦海里疼得吱哇亂叫,“你個劍,又不是人,你不攻擊別人都不錯了,還擔心別人攻擊你呢!”
“那羽毛給你你得愛惜,我這么好的劍,萬一呢!”饒命劍的聲音透著些許委屈的意思,“那女鬼怨氣那么重,擱誰誰也不敢硬干.....再說了,你最后不還是活下來了嗎?這就是決策,知道不!”
“放狗屁!”何觀如氣得直接給饒命劍扎進土里啐了一口,“要不是胡老道來夢里找我,我現在已經在奈何橋上排隊了!你還好意思說?”
她正跟饒命劍吵得不可開交,就見胡老道背著雙手從正屋里慢悠悠地走出來。
“乖徒啊,”胡老道咳嗽了兩聲,打斷了何觀如的自言自語,“不是師父我說你,你這幾日練劍怎么總有戾氣,再這么下去....”
何觀如翻了個白眼,把劍往旁邊的石桌上一放:“我也不想啊,但這劍太氣人了,上次我對戰女鬼的時候直接把神識封閉了,害得我差點嗝屁。”
胡老道聽了這話,心里有幾分意外,這劍有靈是不假,但是能這么快就跟主人用神識對話的,放眼整個華夏,一只手都數不過來。
他摸了摸自己那兩根胡子。
“喂!你別惡人先告狀!”饒命劍在何觀如腦海里抗議。
胡老道自顧自道:“你這情況,看來得做點積德行善的事,攢攢福報,才能補回虧空的靈力。”
“做好事?”何觀如挑眉,“扶老奶奶過馬路、撿到一分錢給警察叔叔,諸如此類?”
“非也非也,”胡老道搖著手指,裝逼道,“尋常好事對你沒用,得是……嗯,驅鬼之類的。”
“你是說,讓我免費接活?”
“話不能這么說,”胡老道捋著胡子,“是去幫人化解危難,渡化怨魂,積的是陰德,對你恢復靈力大有裨益。”
何觀如想反駁,口袋里的手機突然“叮”地響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她掏出手機一看,是條短信,發件人備注是“高曉妍”。
看到這個名字,何觀如愣了一下。
高曉妍是她大學室友,當年她們宿舍四個人,就數高曉妍最文靜。畢業那年,其他人要么工作要么結婚,只有高曉妍一門心思考研,最后還真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留在了那座她們待了四年的大學里。
她跟高曉妍畢業后聯系不多,偶爾在朋友圈點個贊,這時候突然發來短信,倒是有些意外。
何觀如點開短信,高曉妍的消息磨磨唧唧,像是擠牙膏,一句一句蹦出來。
“觀如,你現在……有空嗎?”
“我知道這很突然,但我實在沒辦法了……”
“我們宿舍這邊,出了點怪事……”
何觀如的心一沉,皺皺眉,手指飛快地回復:“怎么了?慢慢說,別急。”
過了許久,高曉妍的短信才又發了過來,這次的內容長了不少,看得何觀如眉頭越皺越緊。
“是我們研究生宿舍樓,最近總出事。一開始是有人說晚上看到窗外有影子,長長的,貼在玻璃上,一動不動。大家還以為是樹影,沒當回事。”
“后來,那影子越來越清楚,有人說看到了人形,就站在宿舍樓下,仰著頭往樓上看。再后來,走廊里開始有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拖著鞋走路,從半夜響到天亮。”
短信到這里停了,何觀如甚至能透過屏幕,看到高曉妍在那頭瑟瑟發抖的樣子。
緊接著,更讓人毛骨悚然的內容發了過來:“就在昨晚……昨晚我親眼看見了。我起夜去衛生間,剛走到半路,就看到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背對著我站在走廊中間。我問她是誰,她沒回頭,就那么一動不動地站著。等我從衛生間出來,她還在那里。我嚇得跑回宿舍,關上門的時候,好像聽到她在笑……”
最后一條短信只有短短幾個字,卻透著絕望:“觀如,我好怕,我知道你近期在做玄學相關的工作,求你來幫幫我,給多少報酬都行!”
何觀如看著這些文字,胡老道也湊上來看。
“欸!這不就是機會!”胡老道激動的胡子都要立起來。
“這可是個積德行善的好機會啊!”饒命劍的聲音也在她腦海里響起,帶著點興奮,”快去快去!”
“你閉嘴!”何觀如低聲呵斥,抬頭看向胡老道,眼神里帶了點求助的意味“師父,我現在這....”
胡老道瞥了眼何觀如“你這孩子真沒出息,怕啥的!”
何觀如就這樣可憐巴巴的瞅著胡老道,可憐的不行。
“行行行,我這老骨頭陪你去一趟!”胡老道一擺手。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后走出謝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