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內,鄭灼月的大名響徹整個玄水宗。
應溪等人將飛舟遇襲、邪靈突襲以及鄭灼月出手相救的事上報宗門,同時告知同門弟子,鄭灼月的名字迅速在玄水宗弟子中傳開,眾人紛紛猜測,這鄭灼月,到底是個什么人物,竟有如此實力。
“難不成是哪個門派的高人?”
“可從未聽說過這位高人的大名,難不成是隱姓埋名的高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俠義之士也!”
正當玄水宗弟子熱火朝天地討論鄭灼月是何方人物時,一位弟子看著西境發出的通緝令陷入沉默。
“她……她好像是西境陽川門在通緝的人,聽說她殘忍殺害三名同門后,又毀尸滅跡,連骨灰都沒給人家留。”
至此,關于鄭灼月的討論陷入一片死寂。
這樣的消息自然逃不過玄水宗長老的耳朵。
各院長老匯聚一堂,討論應溪等人遇襲一事。
玉徽長老笑容可掬,“聽說救下咱們玄水宗弟子的那個鄭灼月,是陽川門通緝在冊的犯人。”
惠靈長老召出那通緝令看了又看,“這姑娘倒是長得清秀,聽說她一人便將成群的邪靈盡數剿滅,這樣的人才若到了我玄水宗,何患日后的問天大會無人。”
“糊涂!她是殺人犯,怎可招進咱們玄水宗?”最是古板的玄冬長老厲聲打斷,在他看來,若是招這樣一個殺人逃逸的人進來,會毀了玄水宗千年來的聲譽。
金玉堂的金磐長老搓手瞇眼笑道:“不招?那咱們把她抓了送去陽川門,那可是三千兩黃金!”
眼見眾人七嘴八舌地吵作一團,久久不說話的清玄真人出來主持大局:“聽傳信回來的弟子說,這鄭灼月似乎也要去那招生大會,她此番如此招搖,應是不怕陽川門去尋仇。何不等招生大會結束后,看看她的表現再做決定。”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安靜,皆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惠靈長老點點頭:“若她有能力自己擺平陽川門的事,又是個好苗子,這樣的人才招進我玄水宗又有何妨?”
玄冬長老冷哼一聲:“也要她有那個本事!陽川門雖是小門派,那掌門孫佑卻不是個省油的燈,鄭灼月不過一乳臭未干的毛丫頭,孫佑一個巴掌就能殺了她,能不能逃出生天還不一定呢。”
各長老散去之后,玉徽長老跟著清玄真人進了內室。
待屏退眾人,玉徽長老急切上前:“師姐,那鄭灼月……”
“師妹。”清玄真人淡聲道:“此事還待商榷。”
玉徽長老點點頭,卻還是耐不住心中的急切:“是師妹心急了,可那南離靈火現世,若咱們不抓緊控制住鄭灼月,只怕會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清玄真人嘆了口氣:“我如何不知,南離靈火失傳這些年,好不容易重現出現,定是天下爭搶的對象。但是師妹,那鄭灼月來歷不簡單。”
玉徽長老一愣:“師姐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清玄真人緩緩轉身,召出一道上古密卷,密卷打開的瞬間,古老的咒文飄散出來,她指著密卷上的一處緩緩道:“鄭灼月與此族有關。”
西境。
應溪一行人休整一番,決定立馬出發去碧落島。
應溪抱劍走到鄭灼月面前,將劍遞給她,道:“鄭師姐,你用我的這把劍吧。”
鄭灼月偏頭看他,擺手推拒:“多謝,不過我不喜歡用別人的劍。”
用慣了冰綃,若是叫她用旁的劍,還真有點不適應。等之后將冰綃接回來,被它知道自己用過其他的劍,指不定怎么跟她鬧。
“可是師姐不用劍,該如何前去碧落島呢?”
他的師兄師姐都能御劍而行,他可與陳師兄同行,眼下飛舟被毀,除卻御劍并無他法,鄭灼月看上去也不像愿意跟別人同行的人。
鄭灼月剛要開口,身后忽然吹起一陣風,她有所警覺,卻狀似無異向應溪道:“你們先行一步,我后追上你們。”
應溪與陳師兄商議一番,決定按照鄭灼月所說,先行一步。為避免邪靈再次來襲,鄭灼月贈予他們火珠一枚。
“有此火珠在身,邪靈無法靠近你們半步,不過這火珠只有三天時效,三天,我就能追上你們。必要時你們可打破此火珠,靈火護體,能抵擋邪靈。”
說完這火珠的功效,鄭灼月隨意拱手算作道別,頭也不回地離開此地。
見鄭灼月的身影越來越遠,應溪不放心道:“鄭師姐不會有事吧。”
陳師兄很是無奈:“小師弟,你與其擔心她,還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應溪撓撓頭,小聲嘟囔:“知道了師兄。”
風吹得愈發緊了。
鄭灼月不慌不忙,任憑狂風吹起地上的落葉,遮蔽視線。
天上不知何時飄來一朵烏云,黑壓壓的,山雨欲來。
大雨落下的瞬間,鄭灼月眼前突然出現一道人影,透過層層雨幕,她對上一雙冰冷的雙眸。
“鄭灼月,你私自潛逃陽川門,該當何罪?”
白云逸冷冷盯著雨幕中的女子,他知她素來離經叛道、不服管教,沒想到她竟有如此膽量,趁他回族中復命之際,不僅出手殺人,還私自逃出陽川門,不把家族的規矩放在眼里。
他今日前來,就是要將她帶回族中,等候家主發落。
鄭灼月冷嗤一聲,沒急著說話,而是在心里喊道:“系統,你看看,此人對上聞人越,有幾成把握?”
鴉雀無聲。
仿若那攻略系統只是她的幻覺,從來不曾存在過。
鄭灼月此言本就是試探,試探這東西的神通,到底有多無所不能,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祂笑她妄圖蚍蜉撼樹,撼動天命,卻不知祂自己也是被天道愚弄、一葉障目的蠢貨。
鄭灼月大笑幾聲,借雨水幻出一柄長劍,直指面前的白云逸:“錯?我錯就錯在,叫你們關我在陽川門這么久!那鬼地方,十年前我就應該殺出來!”
白云逸搖搖頭,軟了語氣,儼然一副為她著想的模樣:“鄭灼月,與家族對抗,不會有好下場的,你何不聽話些,遵循家族的安排,待大小姐需要你的時候……”
“閉嘴!”
鄭灼月此生最恨,便是旁人教她如何做事。
“我鄭灼月想做什么,該做什么,由我自己決定,收起你那副虛偽的嘴臉,當年的事,我還歷歷在目,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鄭灼月攥緊手中雨劍,眸光寒冽。五百年前她逃出陽川門,不曾動手殺了孫吾三人,自然沒能上陽川門的追殺令,卻仍被此人追殺,逼得她用盡丹田里所有封存的靈力,才逃出生天。
前世她不想太惹眼,也擔心白云逸身后的人對她窮追猛打,選擇藏身避世,等她擁有對抗之力后,才走到天下人的眼前。
但這一次,她改主意了。
誅殺白云逸,是她改寫今生命運的第一步。
活過一世,重來一次,也該換個活法了。
今日白云逸,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