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沒說話,周平先“呵”了一聲。
南市不是有大名鼎鼎的長生觀嗎?
先前到了他們的地界,他們那誰也不能插手的樣子。
更別說,謝雪依三番五次地針對,那張丑陋的嘴臉。
不是很牛嗎?
現在搞不定了,倒也有臉舔著張大臉來求助。
江絮倒對他們沒有那么大的不滿,況且人都求上來了,自然是事情棘手到了一定的地步。
“可以。”她點頭答應。
當天晚上,江絮直接和涂小湘一起去了機場,乘坐特調局的專用飛機,飛往南市。
飛機上,傅明拿出那三個嬰兒的照片和生辰八字。
江絮認真掐算,對上傅明期待的眼神,遺憾地搖頭。
“抱歉,我來算也是,他們都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了。”
傅明臉色陰沉。
之前,他跟著江絮也見識了不少惡鬼,辦了不少案子。
但,這么無緣無故、喪心病狂的,還是第一次見。
這些嬰兒他們又做錯了什么?
背后之人,或者是,邢天到底要干什么?
到了南市,已經是凌晨兩點,準備去長生觀的路上,傅明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他掃了一眼,凝重地對江絮說:“江大師,剛剛,大橋那邊又發生了一起事故,我們先去那里看看行嗎?”
涂小湘皺眉。
“怎么又出事了?”
“先前出了那么多事,不應該圍起來不讓上了嗎?”
傅明嘆氣:“放了護欄,但莫名其妙不見了。”
“還好最后出事的人是個大老板,身上帶著護身符,還有廟里開過光的吊墜,逃過一劫。”
江絮看了過去,傅明說起剛才知道的事情的經過。
出事的男人是一家公司的老板,昨天晚上臨時去郊外的工廠有事,處理完事情,一個人開車回家,經過那座橋。
月光暗淡,橋面空空蕩蕩,沒什么車輛,萬籟俱靜。
剛開上去,忽然飄起細雨,霧氣彌漫。
忽然聽見“嘩啦”一聲水聲。
仔細聽,周圍又恢復安靜。
又開了一會兒,他開始意識到不對了。
他都開了多久了,怎么還在這橋上?
他記得,這橋也沒那么長吧?
他加快車速,可是,還是在橋上。
這橋,好像沒有盡頭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他臉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想打電話,卻發現根本沒有信號。
這時,霧氣里忽然出現一個白色女人的影子。
他驚呼,下一秒,那女子就出現在他的副駕駛上。
蒼白的臉腫脹,空洞的眼白定定地看著他,閃著渴望的光芒。
“啊啊啊!鬼啊!”
他嚇得棄車而逃,一路狂奔,終于看到了橋頭,一個男子的人影似乎正從橋下走上去。
有人!
就在他加快速度準備沖出去求救的時候,脖子忽然傳來一陣滾燙的灼燒感。
他下意識地低頭,摸了摸他的脖子。
是他的護身玉墜!
他一驚,再抬頭,滿臉血色盡褪。
入目是一片黑沉沉、湍急的江水。
自己竟然爬上了欄桿,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
“啊!”
他驚呼一聲,往后連退幾步,臉色蒼白地癱坐在地上。
轉頭,看見車子就停在離他兩三米的位置。
車前面,一灘水漬。
橋面一覽無遺,視線清晰。
剛才的霧氣一掃而空,女子、男子、迷霧,似乎都像是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水,水鬼?找替身?”涂小湘喃喃猜測。
一個半小時,三人到了出事的地點。
已經有人等著了。
“江大師你好,我是玉明,旁邊這位是附近小鎮的鎮長。”
鎮長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互相寒暄后,介紹道:
“就是面前的這座橋,其實也修了有些時間,橫跨一條江,把里面的村子和南市連接在一起。”
“當初,選這個位置修橋的時候,沒人說什么?”江絮忽然發問。
鎮長一愣,撓撓腦袋。
“這橋修的時候,我才剛出生,不過聽說修的時候,的確鬧了不少事。”
江絮挑眉,看了他一眼。
橋頭聚集了幾個看熱鬧的村民。
江絮看見幾個穿著長生觀道袍的弟子討論著什么,還有個熟人。
謝雪依。
江絮挑眉。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謝雪依回頭。
目光落在江絮身上,表情明顯僵了僵。
涂小湘還以為她要說點什么,結果,謝雪依若無其事地轉開視線。
涂小湘有些意外。
看來,上次,長生觀愛的感化還算是有點成效。
旁邊的居民們在旁邊議論紛紛。
“這都第幾回了?上次長生觀的掌門不是親自來看過嗎?”
“誰知道呢,我早就說了,這橋邪門得很,當初,修橋的時候發生的怪事,難道你們不知道?”
“聽說,修這橋的時候,天氣一直都不好,刮風下雨,橋底下的橋墩怎么都打不下去,修橋的工人莫名其妙地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后來請了大師來看,說這河底下原先是個村子。幾十年前一場大地震,整個村子都陷進河里去了。”
“死了那么多人,怨氣能不重嗎?多虧當年就有位得道高人把這里封印了。但那回修橋打樁,八成是把封印給破壞了。”
“后來,還是請了大師做了法事,這座橋才修成的。”
“我記得,那個大師,好像也是長生觀來的吧。”
“可這都來做法事多少回了,怎么還是鎮不住?不會是陣法有問題……”
“你們什么意思!”謝雪依臉色驟然一沉,聲音冰冷,“過河拆橋也不是這樣的吧!”
“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什么情況,要不是我們長生觀的人在前面頂著,你們一個個的,早就……”
“雪依……”玉明走過來,不贊同地制止她。
謝雪依不服氣地抿了抿唇。
她又沒說錯。
如今惡鬼出逃,群魔亂舞,要不是他們長生觀,這些人早就去見祖宗了,還能在這說風涼話?
不感激就算了,還在這詆毀他們?
還當著江絮他們的面。
什么意思?
村民們表情尷尬。
只是就事論事,隨便討論一下,沒想到,謝雪依的反應這么大。
“道長,我們沒有那個意思,對長生觀的道長是非常尊敬。”
“對啊,要不是道長,我們哪還能站在這啊。”
謝雪依哼了一聲。
這還差不多。
“之前那些出事的人呢?”江絮開口。
玉明愣了一下,“除了最后那個老板,都失蹤了。”
失蹤?
又是失蹤?
當年,修橋的工人也是離奇失蹤?
這兩者,會不會有關系?
涂小湘想著,一陣夜風吹來。
空氣里忽然飄起霧氣,一眨眼的功夫,整個橋面都被籠罩在白色的霧氣中,連聲音似乎都被吸了進去。
空氣頃刻間變得格外安靜。
又來了!
雖然村民們聽說過很多關于橋的故事,但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霧氣一眨眼彌漫開來,就像恐怖片的開場一般,不由得讓人膽戰心驚。
“那個,大家先回去啊。”玉明眼神示意。
鎮長很有眼力見,趕緊把看熱鬧的村民們帶走。
“江大師,要不要上去看看?”弟子們不約而同地看向江絮。
江絮的本事大家都知道,還是他們一起把她從京市請來的,當然要先聽聽她的意見。
江絮看著面前越來越濃郁的霧氣,眼眸微瞇,若有所思:“是得上去,但東西不少,怨氣沖天……”
謝雪依不耐煩的打斷:“不就是一些冤魂惡鬼趁著現在的混亂渾水摸魚,拉替身害人嗎?還有什么翻天的本事不成!”
“你們在這慢慢商量吧,解決完這件事,我還要去找那些偷嬰的畜生!”
謝雪依說著,突然手指掐訣,身影毫不猶豫地沖上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