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后幾年,程丹霞的日子也是極不好過。
這才將目標放在了她那鄉下未結婚的妹妹身上。
要知道程丹琴年輕時可是他們街道有名的長相標志姑娘。
不僅皮膚干凈、白皙 ,圓圓的一張小臉,梳著兩條麻花辮,身高中等,性情也溫和。
但因常年不知打扮,只埋頭干活,倒讓人忽略了她的長相。
但作為姐姐的程丹霞卻是知道的,這也是她嫉妒妹妹的最主要原因。
這日,程丹霞就與她媽王大鳳出主意。
說他男人廠里有一個二婚帶孩子的男人,也才三十來歲。
雖帶了三個孩子,但這男人可是八級鉗工,工資每個月可是有70多塊呢。
在那年頭可是極高的工資了。
程丹霞當然有私心,她可是聽說這鉗工不僅自身工資高,且家中有親戚是當時廠里的領導。
若這男人與她妹妹結婚后,不但可以讓這男人收他男人做徒弟。
而且這男人甚至說了真能娶上她妹妹,到時可以給程丹霞在機械廠里也安排一份工作。
程丹霞這才上竄下跳的極力說服她媽王大鳳。
王大鳳本就對這個從小到大存在感極弱的女兒沒有多少感情。
下鄉這幾年更是很少能想起她,更別說寄錢寄票了。
聽到最喜歡的大女兒如此說,特別是后面程丹霞又提到,只要定親不僅彩禮能夠給到1000塊錢。
聘禮女方家都不用出,那男人也一并包辦了。
聽到這如此優厚的待遇,王大鳳二話不說,一拍大腿沒任何猶豫的就答應了這事。
但在外面豎著耳朵聽到這消息的鄰居大嬸,卻是嘴里暗暗咂舌。
程丹霞提到的這鉗工,她可是知道的。
前面一個老婆聽說就是被這鉗工經常性喝完酒后大加虐待,這才忍受不了,跳河自盡了。
她沒想到這老程家母女倆,竟然想將那如花似玉的二女兒推進那火坑。
她在外面聽的真真的,只覺得這程丹霞實在惡毒,竟如此禍害妹妹。
巧合的是,就在母女倆還在想方設法的讓程丹琴抽空回省城一趟。
沒過幾天,程丹琴竟然自己拎著包就回來了。
兩人興奮的只覺得得來全不費工夫。
母女倆只覺得已經看到了那白花花的票子握在手心里。
但這時的程丹琴卻已經聽到鄰居大嬸在下午時與她說的事了。
雖心中不敢置信,還有些微微不安,她從沒想過,至親的人還能這么惡毒。
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
此時的程丹琴可不是兩三年前還在家里剛畢業時那般懵懂無知。
經過兩三年農村知青生活的體驗,她已經嘗遍了人心冷暖、世態炎涼。
這會兒倒也沒露出任何馬腳,不動聲色。
看到此次對她回來表現的異常興奮的她媽王大鳳。
心中自嘲一笑。
雖看出了問題,但還是祈禱事情不要發生。
甚至她為了以防萬一,在回家前,已將自己身上的錢票和證件都埋在了離她家不遠處的一棵小樹下。
而她這次的謹慎舉動,也成功拯救了她,讓她在脫身之后還能安穩的回到下鄉之地,避免了被那男人的磋磨。
果然她在告知她媽要在鄉下結婚時,她媽更是聽到曹德明家的條件后,二話不說,嚴詞拒絕。
并當即說出了已幫她找好婆家,讓她安心待嫁就可。
要知道當時嫁人后,男方若是城里人,她是可以回來的,只是戶口仍是農村戶口,生下的孩子也只能是農村戶口。
那男人已有了三個孩子,對生不生孩子倒沒多大期待。
程丹琴看她媽果然如鄰居大嬸那般說的一樣,頓時心如死灰。
但還是拒絕了她媽,并要求立即回下鄉地。
王大鳳果然不同意,甚至將她隨身攜帶的包沒收,并將她反鎖在屋子里。
程丹琴也是在當天晚上,偷跑出去在橋洞下住一晚,買了第二日的票后連夜趕回村里,從此再也沒回去過。
在她回來的第三日,程丹琴接到了從省城拍的電報。
她媽在電報中發狠要斷絕母女關系,從此再沒有她這個女兒。
甚至來不及用日常的信件。
所以這么多年過去,她從沒想過要再回去那個家。
曹學雅聽到這些消息后,對她外婆外公家的大致情況有了些了解。
她看出來,這么多年過去,程丹琴對外婆的怨恨早已消磨殆盡。
而且她現在過的也很幸福。
知青們都早已返鄉。
曹學雅看出了她媽的糾結,糾結于是否要回去聯系娘家人,打破他們現在平靜的生活。
但那畢竟是她的親人,那個家里面可是還有她的小弟。
就剛剛程丹琴所描述的,在那個家里,與她關系最好的正是那個她從小帶大的小弟。
兩人姐弟關系極為親厚。
當時王大鳳將程丹琴鎖在屋里,家中這么多人,也就只有小弟為她據理力爭過。
但無奈,小弟當時年紀小,也沒話語權,即使反對也無效。
曹學雅對這事倒是不置可否,她尊重她媽的意見。
也相信自己,哪怕出現了些意外,他們也能處理好。
而且剛剛聽到她媽說與她小舅關系最為親厚,她倒是神情一動,接著狀似無意的開口:
“媽,如果你再看到了小舅,就先和小舅聯系一番吧。
其他人...”
那表情,程丹琴也懂,思索片刻,也覺得這主意甚好,點頭同意。
那個家里,要說感情最深的就是那個弟弟。
而且她下午那隨意的一瞥,只感覺弟弟仿佛心事重重,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如今想來,女兒這主意甚好,她最擔心的就是,以那一大家子的品行,她還真擔心發生意外影響到他們的正常生活。
曹學雅之所以如此勸說她媽,也是看出她媽的心思。
不想讓她媽有所遺憾。
而且就算后期和外婆家人聯系上,她也不怵。
該報復的也就報復回去,例如她那個居心叵測的大姨,如果再惹上他們家,那可別怪她不客氣,她定會千百倍的還回去。
兩人一番交談后,程丹琴心中安定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