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前的空地上,人聲鼎沸卻井然有序。
蘇氏宗族的族人源源不斷地從各地趕回,短短一個早晨,聚集的族人已超過千人。
他們中有白發蒼蒼的老者,有背著書包的孩童,還有穿著西裝、剛從寫字樓趕來的年輕人。
令人驚嘆的是,這些族人無論男女老少,站姿都透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沉穩——脊背挺直,步伐穩健,眼神清亮,即便在喧鬧的人群中,也能看出遠超常人的精氣神。
王援朝環抱著雙臂,目光掃過祠堂前操練隊列的族中晚輩,眉頭微微挑起。
那些年輕人穿著統一的練功服,正在演練一套古樸的拳法。招式雖不花哨,卻拳風凌厲,進退之間章法嚴明,顯然是有功底在身。
更難得的是,連隊伍里的小姑娘都出拳有力,下盤穩健,絕非花架子。
蘇博文解釋道:“今天,會有很多貴客朋友過來,所以,我們也準備了一些節目。”
“其他的拿不出手,但這練武表演,還是可以看一看的。”
“這些,都是我們宗族晚輩年輕人,從昨晚開始,就開始排練了。”
“這蘇家……不簡單啊。”王援朝低聲對身邊的周默感嘆,“我見過不少地方武術世家,能把根基練得這么扎實的,不多見。”
周默笑了笑:“王大隊,您是第一次來蘇家村吧?蘇家的習武傳統,幾百年沒斷過。上次我陪蘇寒回來參加婚禮,見他們族里的小孩三歲就開始扎馬步,老人們晨練時的硬氣功,能開磚裂石。”
“哦?”王援朝來了興趣,“硬氣功?現在還有人練這個?”
“不光練,還很有章法。”周默解釋道,“蘇家有專門的武堂,族里的長輩輪流授課,從扎馬步、練氣息到拳法套路,都是按古法來的。他們說這不是為了打架,是為了傳承‘精氣神’。”
這時,幾個背著書包的半大孩子跑過,其中一個男孩腳下踉蹌,眼看就要撞到石桌,卻像有感應似的猛地擰身,以一個極其靈活的側翻避開,落地時還穩穩地扶住了旁邊的小女孩。
“好身手!”王援朝忍不住贊了一聲。
這一幕恰好被蘇博文看到,他笑著走過來:“王大隊長見笑了,小孩子瞎練的。”
“可不是瞎練。”王援朝看向他,語氣認真,“剛才那孩子的反應速度和身體協調性,比不少新兵都強。蘇家的習武傳統,確實名不虛傳。”
蘇博文臉上露出自豪的神色,捋著胡須解釋道:“我們蘇家祖訓有云,‘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雖然后世子孫多從商或治學,但這習武的根基不能丟。”
他指著祠堂前的空地:“族里規定,只要在族里住著、生活、身體沒有多大問題的,無論男女老少,每天必須晨練一個時辰。小孩從四歲開始扎馬步,十歲學基礎拳法,十五歲練兵器套路。不求能打遍天下,但求強身健體,更重要的是,練出一身正氣和骨氣。”
王援朝的目光落在幾個正在搬桌子的老人身上。
那幾位老者看著年過七旬,搬起沉重的實木八仙桌卻面不紅氣不喘,腳步穩如磐石,顯然是內家功夫練得扎實。
“難怪……”王援朝若有所思,“蘇寒能有那么好的身體素質和實戰天賦,原來是家學淵源。”
蘇博文哈哈大笑:“三叔可沒你看得這么乖!他動銷比較調皮,不愛習武,好在進入部隊后,幡然醒悟。也是他天賦極好,短短時間,就練就一身好武功。”
不遠處,女子特戰隊的隊員們正看得嘖嘖稱奇。
張猛指著那群練拳的小孩,咋舌道:“我的天,那小姑娘才七八歲吧?一腳踹在木樁上,那木樁都晃了晃!這力道,比我剛入伍時還強!”
林雨推了推眼鏡,語氣驚嘆:“他們的呼吸節奏很特別,出拳時呼氣,收拳時吸氣,明顯是經過系統訓練的吐納法。這種古法練氣術,現在很少見了。”
李雪則盯著一位正在演示硬氣功的老者——那老人赤著上身,讓族中晚輩用木棍猛擊他的胸膛,木棍應聲而斷,老人卻面不改色。
“這要是擱在戰場上,簡直是移動堡壘啊!”李雪咋舌,“蘇少校的抗打能力這么強,原來不是天生的,是祖傳的!”
蘇青橙站在一旁,臉上滿是與有榮焉的驕傲:“我們村的小孩,從小就聽‘先祖從軍抗倭’的故事長大,練武不僅是為了強身,更是為了記住‘保家衛國’的本分。”
她指著祠堂墻上的族譜:“你們看,蘇家歷代都有人從軍,光是記載在冊的烈士,就有三十多位。族里老人常說,練武不練心,那是花架子;保家衛國,才是真功夫。”
女兵們聽得心潮澎湃,再看那些練拳的族人時,眼神里多了幾分敬意。
猴子湊過來,拍了拍張猛的肩膀:“別驚訝了,上次我跟總教官回來參加婚禮,親眼見過蘇家村的老太太打太極,那推手的力道,差點把我這特種兵掀翻。”
“真的假的?”張猛一臉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