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息!立正!”
周海濤的口令在訓練場上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站在隊列前方,目光如炬,掃過面前這二十多個“新兵”,最終定格在第四位的蘇寒身上。
攝像機的鏡頭悄悄拉近,捕捉著他臉上細微的表情——嚴肅中帶著點刻意的緊繃,顯然還在適應“新兵連長老兵”的角色。
“現在開始隊列訓練!”周海濤的聲音陡然拔高,“第一項,齊步走!都給我記住了,齊步走要做到‘腳抬平、臂擺直、步幅準’,誰要是出了錯,全班陪他一起加練!”
他頓了頓,補充道:“特別是你,蘇寒!”
蘇寒心里了然——這是周海濤在找機會“公報私仇”呢。
他故意挺了挺胸,眼神卻“怯生生”地避開周海濤的目光,一副緊張的樣子。
“齊步——走!”
隨著口令,隊列緩緩移動起來。
王浩和趙小虎憋足了勁,走得一絲不茍,連擺臂的角度都精確到厘米——
畢竟是上央視的鏡頭,誰也不想出糗。劉勇作為“班長”,更是以身作則,步伐穩健,像個真正的標桿。
只有蘇寒,走得“磕磕絆絆”。
他的步幅忽大忽小,擺臂時左手高右手低,偶爾還會差點踩到前面趙小虎的腳跟,活脫脫一個剛入伍、連隊列都走不明白的新兵蛋子。
“停!”
周海濤突然喊停,快步走到隊列前,目光像刀子一樣剜向蘇寒:“蘇寒!你怎么走的?!腳抬不起來是怕踩壞了地面?還是覺得這隊列訓練配不上你?”
蘇寒立刻出列,低著頭小聲說:“報告連長,我……我緊張。”
“緊張?”周海濤冷笑一聲,聲音大得能讓旁邊的攝像機都清晰收錄,“緊張就能走順拐?緊張就能同手同腳?我看你是沒把訓練當回事!”
他轉向全班,厲聲喝道:“都看到了?這就是你們的‘榜樣’!一個連齊步走都走不明白的新兵!全班都有,圍著訓練場,齊步走三圈!”
“蘇寒,你出列,單獨給我走十圈!什么時候走標準了,什么時候歸隊!”
“是!”全班齊聲應答,強忍著笑意開始轉圈。
王浩路過蘇寒身邊時,偷偷給他使了個眼色,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連長這是把三個月來憋的氣,全撒在這場“演戲”里了。
蘇寒無奈地搖搖頭,只能硬著頭皮,開始圍著訓練場單獨“罰走”。
他故意走得更差了,時而順拐,時而卡頓,甚至有一次差點撞到場邊的障礙樁,看得旁邊的新兵們都忍不住偷偷發笑。
“笑什么笑?!”周海濤回頭瞪了一眼,“都給我認真走!誰要是敢學他,就一起罰!”
新兵們立刻收斂起笑容,步伐也標準了不少。
李軍導演坐在監視器前,看得連連點頭:“好!這情緒到位了!周連長這訓斥的勁兒,有那味兒了!蘇寒同志這‘笨拙’的樣子,也很真實!”
旁邊的副導演笑著說:“我看周連長這可不是演的,怕是真有點‘私人恩怨’吧?”
李軍哈哈一笑:“這才好!有真實情緒在里面,拍出來才更打動人!繼續拍,別停!”
十圈罰走下來,蘇寒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倒不是累的,主要是憋著笑太費勁。
他走到周海濤面前,立正站好:“報告連長,我……我走不動了。”
周海濤看著他這副“狼狽”的樣子,心里那點憋了許久的氣終于順了些,但臉上依舊板著:
“走不動?在部隊里,沒有走不動這三個字!給我做五十個俯臥撐,做完繼續走!”
“是……”蘇寒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開始做俯臥撐。
他故意做得很慢,手臂還時不時“顫抖”一下,仿佛真的沒力氣了。
王浩和趙小虎在旁邊看得直著急——寒哥這演技也太逼真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被連長訓傻了呢!
劉勇倒是看得明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想當年,蘇寒剛下連時,雖然沒這么夸張,但也確實是個“刺頭”,周連長沒少為他頭疼。
現在這么一演,倒像是把當年的場景復刻了一遍。
五十個俯臥撐做完,蘇寒“氣喘吁吁”地站起來,剛想繼續走隊列,周海濤卻突然喊停:“行了!歸隊吧!”
他頓了頓,聲音緩和了些,卻依舊帶著威嚴:“記住了,在部隊里,不管你以前多厲害,到了這里,就得從最基礎的學起!”
“隊列訓練練的不是動作,是紀律,是集體意識!連隊列都走不明白,還想當好兵?做夢!”
這話雖然是對著“新兵蘇寒”說的,卻像一把錘子,敲在旁邊那些真正的新兵心上。
不少人下意識地挺了挺腰板——
他們中也有不少人覺得隊列訓練枯燥,此刻聽著周連長的話,再看看“蘇寒”這“反面教材”,突然明白了這訓練背后的意義。
蘇寒歸隊時,王浩偷偷湊過來:“寒哥,連長這波操作,夠狠啊。”
蘇寒低聲笑了笑:“狠點好,至少讓這些新兵知道,部隊不是想來就來,想混就混的地方。”
攝像機依舊在運轉,記錄下這充滿“火藥味”卻又格外真實的訓練場景。
李軍導演看著監視器里的畫面,滿意地笑了——
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有沖突,有成長,有軍人的鐵血,也有藏在嚴厲背后的深意。
而這場“刻意犯錯”的戲碼,或許會成為整個紀錄片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片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