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愈發熾烈,將356團的訓練場烤得滾燙。
蘇寒剛結束負重奔襲,渾身的汗水還沒干透,目光就落在了不遠處的單杠上。
那根銹跡斑斑的鐵杠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仿佛在無聲地挑戰著極限。
“寒哥,你還來?”王浩捧著水壺,看著蘇寒走向單杠的背影,嗓子都有些發干,“60公斤負重跑了十圈,你這體能是鐵做的啊?”
趙小虎也跟著點頭,眼神里滿是咋舌:“就是啊寒哥,再練下去,你這胳膊都得廢了!”
蘇寒沒回頭,只是伸手拍了拍背上重新捆好的負重包——60公斤的鉛塊依舊牢牢固定在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壓得他肩膀微微下沉。
“熱身還沒完。”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話音未落,他已經走到單杠下方,雙腳微微一蹬,雙手穩穩抓住冰涼的鐵杠。
“呼——”
深吸一口氣,蘇寒雙臂猛地發力,帶著全身近百公斤的總重量(自身重量加負重),硬生生將身體拉了上去!
“砰!”
下巴過杠的瞬間,他的手臂肌肉賁張,青筋像蚯蚓般凸起,汗水順著脖頸滑入衣領,浸濕了后背的作訓服。
“一!”
他沒有停頓,借著下落的慣性,雙臂再次發力,身體如鐘擺般上下擺動,每一次拉起都干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二!”
“三!”
“四!”
王浩下意識地開始計數,聲音卻越來越小——他已經看呆了。
平時戰士們拉單杠,負重五公斤能做三十個就算優秀,可蘇寒背著60公斤的負重,動作卻依舊標準,甚至速度絲毫未減!
攝像機鏡頭牢牢鎖定著這一幕,李軍站在監視器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眼神里寫滿了震撼。
他原本以為,剛才的負重奔襲已經是極限,卻沒想到,這才只是開始。
“五十!”
當王浩數到第五十個時,蘇寒的呼吸已經粗重如雷,手臂的肌肉開始顫抖,汗水像斷線的珠子般砸落在地上,在單杠下方積成一小片水漬。
但他的動作沒有絲毫減慢,仿佛那沉重的負重只是幻覺,支撐他的不是血肉之軀,而是鋼鐵意志。
“一百!”
趙小虎的聲音都在發顫,周圍的戰士們早已停下訓練,紛紛圍攏過來,看著單杠上那個上下翻飛的身影,眼神里從最初的驚訝變成了敬佩。
劉勇站在人群最前面,緊握著拳頭,指節發白——他知道,蘇寒這哪里是訓練,分明是在以近乎自殘的方式,逼迫自己突破極限!
“兩百!”
此時的蘇寒,雙臂已經失去了知覺,全憑一股意志力在支撐。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只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單杠發出的“咯吱”聲,仿佛下一秒就會斷裂。
但腦海里閃過的,卻是前世在特戰旅集訓時,老班長說過的話:“特種兵的字典里,沒有‘極限’二字,只有‘死磕’!”
“三百!”
當王浩的聲音帶著哭腔喊出這個數字時,蘇寒猛地松了手。
“咚!”
他重重地落在地上,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幸好及時扶住了旁邊的沙袋才穩住身形。
60公斤的負重包被他一把扯掉,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抬起頭,看著單杠,嘴角扯出一抹帶著血腥味的笑容——這一世的身體,有了蘇家功法的支撐,比他想象中更能扛。
“寒哥!”王浩和趙小虎連忙沖上去,想扶他休息。
“別碰我。”蘇寒擺擺手,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還有下一項。”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旁邊的沙袋上。
那是一個裝滿沙子的帆布袋,足有半人高,被鐵鏈固定在鐵架上,表面早已被打得坑坑洼洼。
蘇寒走到沙袋前,活動了一下麻木的手腕,深吸一口氣,猛地揮出右拳!
“砰!”
拳頭與沙袋碰撞的瞬間,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整個沙袋劇烈搖晃起來。
緊接著,是第二拳、第三拳……
他沒有用任何技巧,只是憑著蠻力,一拳接一拳地砸在沙袋上,仿佛要將所有的疲憊和疼痛都發泄出去。
起初,拳頭與沙袋碰撞的聲音還帶著節奏,但很快,就變得雜亂而沉重。
“嘶——”
當王浩看清蘇寒的拳頭時,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的指關節已經磨破,鮮血滲透了作訓服的手套,染紅了沙袋表面。
“寒哥!別打了!”王浩急得直跺腳。
蘇寒卻像沒聽見,依舊機械地揮拳,汗水混合著血水,順著拳縫往下滴,在地上濺開一朵朵刺眼的血花。
李軍站在監視器后,眼睛死死盯著屏幕里那只血肉模糊的拳頭,以及蘇寒那張寫滿倔強的臉,手指緊緊攥著對講機,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他拍過很多戰爭片,見過演員們演“硬漢”,卻從未見過有人像蘇寒這樣,用真實的疼痛和汗水,詮釋什么叫“軍人的血性”。
攝像師的鏡頭依舊牢牢鎖定著蘇寒的動作——他知道,這是最珍貴的畫面,是任何演技都無法替代的真實。
不知過了多久,蘇寒終于停了下來。
他的雙臂垂在身側,微微顫抖,雙手的手套已經被血浸透,手背磨破的皮膚外翻著,看著觸目驚心。
沙袋表面更是被染得一片猩紅。
他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的沙袋,突然笑了——
剛才揮拳的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氣息比之前更加順暢,龜息功第四層的境界,似乎在這極致的壓榨下,又穩固了幾分。
“李導,”蘇寒轉過頭,臉上沾著汗水和灰塵,笑容卻格外燦爛,“這段……能過嗎?”
李軍看著他那雙布滿血絲卻依舊明亮的眼睛,突然走上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過!必須過!蘇少校,你讓我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軍人!”
周圍的戰士們也紛紛鼓掌,掌聲比剛才更加熱烈,甚至有人紅了眼眶。
“太爺爺,疼不疼?”
小不點不知何時,來到了蘇寒身邊。
看著他雙手的傷口,大眼睛不斷的滑落淚水。
蘇寒心疼的為她擦去淚水,“小傻瓜,不疼,太爺爺都習慣了。”
小不點哭著抓著蘇寒的手臂,“太爺爺,我們不拍了。你太辛苦了。小不點不想讓太爺爺受傷難受……”
蘇寒心頭一暖,表面卻是微笑道:“太爺爺訓練,并不是為了拍攝。是太爺爺想要變得更強大,才會這么練的。”
“拍攝只是剛好有這個需求而已。”
“不過,太爺爺答應你,以后訓練小心一點,不讓自己再受傷了好不好?”
小不點重重點頭,“拉鉤!不準騙人!”
蘇寒刮了刮她的鼻子,“好,拉鉤。”
“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小不點又補充了一句:“誰變誰是小狗!”
“吼吼……”
一邊的黑豹拉著個臉,不滿的吼了兩聲。
像是在說:你們了不起,你們清高!當狗很丟臉嗎?
蘇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