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州市中心,陳氏大廈頂層會議室。
蘇武的黑色大眾轎車一個急剎停在大廈門前,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蘇寒解開安全帶,透過車窗仰望著這座四十多層的玻璃幕墻大廈,陽光在玻璃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三爺爺,我們到了?!碧K武的聲音有些發緊,握著方向盤的指節泛白。
蘇寒點點頭,注意到蘇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大哥,別太緊張。先了解情況再說?!?/p>
兩人快步走進大廈,前臺小姐見到蘇武立即迎上來:“蘇總,陳董在頂層會議室等您,專用電梯已經準備好了?!?/p>
電梯內,蘇武不停地用手指敲打著大腿,金屬墻壁映出他緊繃的面容。
蘇寒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深呼吸?,F在慌亂解決不了問題?!?/p>
“三爺爺,你不明白?!?/p>
蘇武聲音沙啞,“陳氏集團是我們最大的客戶之一,這次要是陳大小姐出了事,公司的聲譽就完了。而且…”
他痛苦地閉了閉眼,“受傷的是老趙,跟了我八年的兄弟?!?/p>
電梯門開啟,兩人步入一條鋪著厚實地毯的走廊。
會議室門前站著兩名黑衣保鏢,見到蘇武后微微頷首,推開了沉重的實木門。
會議室里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
長桌一端,陳氏集團董事長陳志遠背對著門口站在落地窗前,西裝筆挺的背影透著壓抑的怒火。
幾位高管模樣的人坐在兩側,神色緊張。
另一端是三名穿著制服的警官,正在低聲交談。
“陳董?!碧K武上前一步,聲音盡量保持平穩。
陳志遠緩緩轉身,這位五十多歲的商界大佬面色鐵青,眼角的皺紋更深了。
他銳利的目光先掃過蘇武,又在蘇寒身上停留了一瞬。
“蘇總,我需要一個解釋?!标愔具h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每年付給你們公司三百萬安保費,結果我女兒在你們的人眼皮底下被綁架?”
蘇武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陳董,非常抱歉。我已經派人去調查具體情況,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p>
“交代?”陳志遠猛地拍桌,桌上的茶杯震得叮當作響,“我女兒現在生死未卜,你拿什么交代?”
他指著窗外,“媒體已經得到消息了,明天的頭條就是‘陳氏千金遭綁架,安保公司形同虛設’!”
一位年長的警官走上前來:“陳先生,請冷靜。我們已經鎖定了綁匪的車輛,正在全力追查。”
他轉向蘇武,“我是市局刑偵支隊隊長劉明。根據初步調查,綁匪非常專業,避開了大部分監控。你們的兩名保鏢,一人當場死亡,另一人重傷送醫?!?/p>
蘇武臉色刷地變白:“老趙…他還活著?”
“在醫院搶救。”劉警官說,“不過情況不樂觀?!?/p>
劉警官繼續道:“蘇先生,這起案件現在由我們警方全權負責。希望你們安保公司不要擅自行動,以免打草驚蛇?!?/p>
就在這時,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那部亮起的手機上。
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號碼。
劉警官立即抬手示意所有人安靜,迅速戴上耳機連接監聽設備,然后對陳志遠點頭:“接,盡量拖延時間?!?/p>
陳志遠的手指微微發抖,按下接聽鍵并打開免提:“喂?”
“陳董事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經過變聲器處理的機械聲音,聽起來冰冷而詭異,“令愛現在在我們手上?!?/p>
會議室里落針可聞。陳志遠的臉色瞬間慘白:“我女兒怎么樣了?我要聽她的聲音!”
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是一個年輕女孩帶著哭腔的呼喊:“爸!救我!他們——”
聲音戛然而止,變聲器再次響起:“陳小姐很安全,前提是你配合。”
“你們想要什么?”陳志遠咬著牙問道。
“很簡單,一個億。現金,不連號舊鈔。”綁匪的語氣輕松得像在討論天氣,“明天中午12點前準備好,等我們通知交易地點?!?/p>
“這不可能!”陳志遠失聲道,“銀行短時間內根本調不到這么多現金!”
“那是你的問題。”綁匪冷笑,“記住,別報警,別?;?。否則…”
電話那頭傳來陳小姐的尖叫聲,接著是一聲清脆的耳光聲。
“住手!”陳志遠幾乎要捏碎手機,“我給!但你們必須保證我女兒的安全!”
“明智的選擇?!苯壏说溃懊魈斓任覀冸娫?。對了…”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森:“聽說你找了安保公司?真是愚蠢的決定。那個死掉的保鏢就是多管閑事的下場。”
站在一旁的蘇武猛地攥緊拳頭,指節發白。
電話掛斷,會議室里一片死寂。
劉警官迅速摘下耳機:“通話時間太短,追蹤不到具體位置,但確定信號來自城東工業區方向?!?/p>
陳志遠癱坐在椅子上,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他抬頭看向蘇武,眼中滿是憤怒和絕望:“聽到了嗎?因為你們的無能,我女兒現在命懸一線!”
蘇寒站在一旁,冷靜觀察著所有人的反應。
他注意到劉警官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似乎對這通電話有所懷疑。
“陳董,”蘇寒突然開口,聲音沉穩有力,“綁匪對安保公司的情況了如指掌,這很不尋常。”
陳志遠皺眉看向這個陌生的年輕人:“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