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瀲盯著個人終端上的圖片,就差沒盯穿屏幕了。
紫色蝎子的復眼在暗夜里泛著幽光,那詭異的色澤和夜梟描述的蟲族混血商人墨淵完全對上號。
“他怎么找到這兒的?”
她下意識地往窗邊挪了挪,后背撞到陸戰(zhàn)的胳膊。
陸戰(zhàn)已經(jīng)恢復了冷靜,金色精神力凝成一道屏障罩住實驗室窗戶。
“科學院的防御系統(tǒng)該升級了?!?/p>
他掃了眼圖片里的蝎子,語氣冷得像冰,
“蟲族混血竟敢在聯(lián)邦核心區(qū)游蕩,看來邊境的籠子不夠牢?!?/p>
夜梟嗤笑一聲,短刀在指尖轉(zhuǎn)出冷光:
“說不定是聞著某些珍稀雌性的味兒來的?!?/p>
刀背敲了敲云瀲的椅背,“不過別怕,有我在,還沒人能從我手里搶過東西?!?/p>
“你的?”
陸戰(zhàn)眸色一沉。
眼看這倆又要因為一句話吵起來,云瀲趕緊把終端揣回兜里。
“那個...先別管這個了,我脖子上的鱗片有點癢,可能需要護理液?!?/p>
這招轉(zhuǎn)移注意力果然管用。
陸戰(zhàn)立刻皺眉:“我讓軍需處送最高級的過來。”
“拉倒吧,那些工業(yè)流水線貨哪有黑市的好?!?/p>
夜梟站起身,拍了拍云瀲的肩膀,“跟我去黑市,保證給你挑最貴的。”
凌辰急得原地轉(zhuǎn)圈,貓耳半露,爪子直往儲藏室指——意思很明顯:我有科研級配方!
可惜沒人翻譯。
云瀲被夜梟半拖半拽地走出科學院,陸戰(zhàn)不放心,緊隨其后。
科學院外,夜色濃稠。
三人一路沉默,氣氛尷尬得能摳出三室一廳。
直到黑市入口,陸戰(zhàn)才停下腳步,他抬了抬下巴。
“我在街口等你,半小時?!?/p>
后面半句是來自軍令的壓迫感。
云瀲點點頭,跟著夜梟鉆進熙熙攘攘的巷弄。
黑市比上次來的時候更熱鬧,全息廣告牌閃爍著曖昧的光,照得人臉忽明忽暗,商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夜梟熟門熟路,拐進一條只容兩人并肩的小巷,盡頭是一家巴掌大的店鋪。
招牌用熒光筆歪歪扭扭寫著:鱗片護理異獸黏液專供。
夜梟推開門,風鈴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一股熟透的荔枝甜香撲面而來,蓋住了鐵銹味。
貨架上擺滿了五顏六色的瓶子。
老板是個長著狐貍耳朵的中年男人,看到夜梟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
“夜梟首領,稀客??!這位是……”
他探究的目光落在云瀲脖子上,頓時了然,
“原來是給雌性買護理液?我這剛到一批新貨……”
云瀲全神貫注的聽老板介紹產(chǎn)品,突然覺得后頸一涼,像是被什么東西盯上了。
她猛地回頭,巷口空空蕩蕩,只有個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一閃而過。
“怎么了?”
夜梟側(cè)過身,把她擋在燈光死角。
“沒什么?!?/p>
云瀲搖搖頭,或許是她看錯了?
老板還在滔滔不絕的介紹:
“……這款星光凝露最適合您這種珍珠鱗,抹上后會泛著月光一樣的光澤,保證所有雄性都挪不開眼……”
“就要這個?!币箺n打斷他,直接扔出一沓黑市通用券。
“包起來?!?/p>
剛踏出店門,那股被窺視的寒意又貼了上來。
云瀲拉著夜梟拐進旁邊的小巷小聲道,
“有人跟蹤我們?!?/p>
夜梟的黑色精神力像墨汁一樣鋪開,瞬間鋪滿整條巷子。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膽子不小,敢跟到我的地盤?!?/p>
下一秒,前方傳來金屬撞擊聲。
垃圾桶旁,一個穿銀色機甲碎片外套的男人正掄著機械臂,把一個黑斗篷按進垃圾山。
“哪來的雜碎,敢盯著我主人!”
聲音沙啞,像兩片生銹的鐵片互相刮擦。
斗篷人被捶得悶哼,一條紫黑色蝎尾猛地甩出,卻在半空被機械臂纏住。
兩人滾作一團,哐當一聲撞進旁邊的垃圾桶,垃圾袋噼里啪啦炸開酸臭的汁水。
云瀲愣住,“雷燼?”
上次在星港誤救的改造人。
純屬意外。
自從她順手替他焊了條機械臂,這家伙就單方面宣布她是主人。
出場自帶《忠犬進行曲》bgm。
“瘋狗?!币箺n評價,卻沒一點上前拉架的意思。
垃圾桶里傳來噼里啪啦的打斗聲,伴隨著雷燼的怒吼和墨淵壓抑的悶哼。
云瀲怕出人命,小跑過去:“別打了!”
剛靠近,一包粉色糖果從斗篷里滾出來,包裝印著雌性專用·心情舒緩糖,還畫著Q版鱗片。
……
暗戀抓包即視感?
雷燼趁機把墨淵摁在垃圾桶底,機械臂卡住他的脖子:
“說!是不是想對我主人圖謀不軌?”
墨淵的斗篷滑落,露出一張蒼白卻俊美的臉,紫色的豎瞳里滿是屈辱。
“好了雷燼,放開他吧?!?/p>
云瀲撿起那包糖,塞進墨淵手里,“他可能只是……路過。”
他接過那包糖,耳尖微紅。
雖然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覺得這借口很牽強。
雷燼不情不愿地松開手,從垃圾桶里爬出來。
他的機械耳上還卡著片爛菜葉,臉上沾著不明污漬,卻一臉邀功地跑到云瀲面前:
“主人,我打贏了!”
【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雷燼的護主行為,親密度 5%(當前5%)墨淵親密度 0.5%(當前0.5%)獎勵防揍頭盔x1,已自動發(fā)放至雷燼背包?!?/p>
雷燼摸出個銀色頭盔眼前一亮馬上戴上。
頭盔上還印著個卡通狗頭圖案,配上他滿身的垃圾,怎么看都像個剛打贏架的流浪狗。
“謝主人賞賜!”
他對著云瀲敬了個不倫不類的禮,然后轉(zhuǎn)向墨淵,齜牙咧嘴地發(fā)出威脅的低吼。
墨淵拍了拍斗篷上的灰,手里緊緊攥著那包糖。
他看了云瀲一眼,紫色的瞳孔里情緒復雜,最終還是轉(zhuǎn)身消失在巷口。
“真是只奇怪的蝎子?!币箺n走過來,踢了踢地上的垃圾,“不過被雷燼這瘋狗盯上,算他倒霉?!?/p>
雷燼立刻炸毛:“不準罵我瘋狗!我是主人的專屬保鏢!”
“哦?”夜梟挑眉,
“那你知道保鏢的職責嗎?比如……離你的主人遠點?”
眼看這倆人又要吵起來,云瀲趕緊把護理液塞進包里:
“我們該回去了,陸戰(zhàn)還在等呢?!?/p>
說完,她拉著還在互瞪的兩人走出小巷。
陸戰(zhàn)的旗艦陰影下,金色身影像一把出鞘的劍,靜靜佇立。
隔著半條街,他的目光落在雷燼滑稽的頭盔上,又滑到云瀲與夜梟仍牽著的手。
氣壓,肉眼可見地又低了兩度。
云瀲os:怎么感覺有點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