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給老子滾遠點!”宋渝西甩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門關上的那一刻,屋里只剩下姜歲的呼吸聲。
她想坐到床上,卻剛挨到床沿,尾椎一陣鉆心的疼,剛才那一下撞得她冷汗直冒。
她咬著牙,慢慢挪到鏡子前。
燈光下,嘴角有一道細小的裂口。
但她盯著鏡子里的自己,這點小傷口,這還不夠。
她要的就是對方的心疼和愧疚,心軟了,才能好辦事。
指尖捏住那道口子,猛地往兩邊一撕,疼得眼前一晃,鮮血立刻溢了出來,刺目的紅順著下巴滴落。
姜歲抬手抹了抹,才轉身走出房間,敲響了趙麗芳的門。
走廊很安靜,但她沒有關自己的房門。
剛才的動靜……肯定開門偷聽了。
她去敲了敲趙麗芳的門。
門瞬間就開了。
果然,趙麗芳的眼神在開門那一瞬間明顯閃了一下,被姜歲抓了個正著。
“你這是怎么了?”趙麗芳淡淡地問道。
“沒事。”姜歲撓撓頭,“現在不早了,我們要做什么?”
趙麗芳明顯沒打算追問,裝作關心地提醒:“小心點,你要在這兒工作,就得注意自己的形象。”
姜歲笑著點頭:“謝謝趙姐關心。”
很快,趙麗芳便走出來:“先去廚房吧,準備早飯。”
姜歲默默跟在她身后,觀察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學得又快又穩,幾乎一遍就能記住。
八點,早餐準備妥當。
趙麗芳看了看姜歲的嘴角:“不處理一下傷口?”
姜歲帶上招牌的無害笑容道:“不用。我一個男人,無所謂。”
最好處理傷口的方法,是看見那個制造傷口的人,傷得更重。
只是,比男團更早到來的,是王美雪。
對方神情不善,提著個很大的包。
一進門就看見沈朝,原本想劈頭蓋臉責問兩句,可目光一掃到對方臉上那道青紫,語氣還是變了:“怎么回事?”
王美雪的視線落到姜歲身上,瞇起眼:“沈朝?”
姜歲低著頭,顯然沒打算告密。
告密了,這一拳就白挨了。
樓上隱約傳來腳步聲。
其他人被王美雪的聲音吸引,姜歲聽見二樓,男團成員臥室門打開的聲音。
估計他們都站在二樓欄桿后看熱鬧。
畢竟之前的男保姆,沒一個能撐過三天。
“摔的。”姜歲淡淡開口。
“呵。”頭頂響起一聲低笑。
她抬眼,就看見傅云舟倚在二樓扶欄。
傅云舟,RBT的隊長,也是國內最大娛樂公司的太子爺,從小對人情世故耳濡目染。
與人打交道,幾乎從來沒有輸過。
目前除了唱跳之外,還需要負責團內的所有對外溝通事務。
此刻他站在那里,帶著金框眼鏡,手里還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藍色純棉家居服松松地搭在身上,鎖骨到胸口的線條若隱若現,居高臨下地看著姜歲,眼神里充滿了玩味。
兩人視線一交鋒,姜歲第一時間收回。
“沈朝。”王美雪語氣淡淡,“下不為例。”
她又轉向另一人:“還有你,趙麗芳,有些事情學會自己處理。我不希望在這里看到有人受傷。”
趙麗芳皺著眉點頭,看得出結果并非她預期。
但姜歲心里明白,她取得了王美雪的信任。
自己挨了拳也不吭聲的嘴,在哪都吃得開。
“行,你們的事到此為止。”
王美雪忽然把包往桌上一倒,啪地散出一疊照片,宋渝西賽車、泡吧。
“宋渝西,來,我們說說你的事情。”
“剛剛在車上,有人給我發了很多照片。”
“你私自賽車,酒吧里和人起沖突。”
“這些,全部都有。”
王美雪盯著宋渝西,“宋渝西,我天天替你擦屁股花的錢,比你們團的宣傳費都多。”
宋渝西皺眉,“知道了。”
“知道了?”王美雪嗤笑,“你要是再犯,我分分鐘讓你解約。”
這句話直接戳進了宋渝西的軟肋。
宋家私生子,名聲不好聽不說,比起隊長傅云舟,無權無勢。
再加上從小缺愛,最怕的就是被拋棄。
“瘋子。”宋渝西甩下一句話,啪地關上房門。
王美雪像沒聽見似的,臉色絲毫未變。
“兩個小時。”她看向剩下的人,“兩個小時之后,我要看到你們出現在公司。”
她轉向姜歲,“沈朝,去收拾他們的行李。”
“好。”姜歲立刻上樓。
整個二樓,只有傅云舟還倚在門口,目光落在她身上。
就像毒蛇在盯著獵物,冷、黏、讓人渾身不自在。
“你叫沈朝?”傅云舟雙手端著咖啡,笑著問道。
姜歲點頭。
“我以前有個朋友,也姓沈。”傅云舟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姜歲心里一緊,“沈是大姓。”
傅云舟推了推眼鏡,笑意不減,“對,大姓。”
姜歲換了個話題,“傅先生,您的行李有什么需要特別帶的?還有注意事項,也麻煩告訴我。”
“趙媽沒跟你說?”
“是我沒問。”
傅云舟笑了,目光掠過她的嘴角,“被打了,很疼吧?”
姜歲平靜的回答,“傅先生誤會了,我是自己摔的。”
傅云舟打量了她幾秒,嘴角一挑,轉身去桌上寫了張清單遞過來,“以后照這個收拾,今天不用了。”
“謝謝傅先生。”
“沈朝。”他忽然叫住她。
姜歲回頭,帶著笑,“傅先生,還有事嗎?”
“我有點疑惑,需要你幫忙解答。”傅云舟慢悠悠地說。
姜歲撓撓頭,“傅先生,說笑了,我怎么可能幫上忙。”
但傅云舟笑了一下,自顧自地說道,
“剛才我說我有個朋友姓沈,正常人都會順著說一句,好有緣。”
“套套近乎。”
他低頭抿了一口咖啡,目光卻鎖住她,“可你,怎么像是急著撇清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