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錦衣公子一時語塞,看著古岳,臉上滿是窘迫和歉意,“這位…兄臺,是在下魯莽,錯怪好人了!還請兄臺萬萬海涵!”
他倒是爽快,意識到錯誤后,立刻拱手賠禮,態度頗為誠懇。
古岳見他如此,心中的氣也消了大半,松開了腳下的竊賊,小賊很快被圍觀群眾扭送官府,古岳繼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淡淡道:“無妨,一場誤會罷了。”
錦衣公子見古岳衣著樸素卻氣度沉穩,身手敏捷且明辨是非,不由心生好感,再次拱手道:“在下韓閑,今日唐突了兄臺,實在過意不去。不知兄臺高姓大名?看兄臺身手不凡,不知在何處高就?”
“古岳。山野之人,談不上高就?!惫旁榔届o回答,并未多言。
“古岳兄?!表n閑笑道,“為表歉意,可否讓韓某做東,請兄臺喝杯水酒,聊表寸心?”
就在這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喲,我當是誰在這鬧市之中嘩眾取寵,原來是韓大公子???怎么,又在表演你那路見不平、實則眼瞎的戲碼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幾個衣著華麗的紈绔子弟搖著折扇,踱步而來。為首一人,面色有些虛白,眼帶浮腫,嘴角掛著譏誚的笑容,正輕蔑地看著韓閑和古岳。
韓閑一見來人,眉頭立刻皺起:“李似道,這里沒你的事!”
那名叫李似道的紈绔卻不理他,目光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著古岳,嗤笑道:“韓閑,你如今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什么阿貓阿狗都稱兄道弟?這窮酸小子是你新收的跟班?瞧這身破布爛衫,怕是剛從哪個山溝里鉆出來的吧?也不怕污了這晉陽城的地面!”
他身后的幾個跟班立刻發出一陣哄笑。
古岳眉頭微蹙,但想起爺爺平日教導的忍讓之理,并未發作,只是默然不語。
韓閑卻怒了:“李似道!你嘴巴放干凈點!古岳兄是我韓閑的朋友!”
“朋友?哈哈!”李似道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韓大公子交友還真是…別具一格啊。小子,”他轉向古岳,用折扇幾乎要點到古岳鼻子上,“跟著韓閑有什么前途?不如來給小爺我當個牽馬墜蹬的奴仆,賞錢都比你這輩子見過的錢多!”
古岳眼神一冷,側身避開他的折扇,沉聲道:“多謝好意,心領了。”
“嗯?還敢躲?”李似道覺得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頓覺惱怒,“一個鄉巴佬,給你臉不要臉!”說著,竟伸手想去推搡古岳。
古岳再次后退一步避開,語氣已帶上了寒意:“請你自重?!?/p>
“自重?本少爺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規矩!”李似道跋扈慣了,見古岳一再退讓,只當他軟弱可欺,竟得寸進尺,一拳就朝古岳面門打來!他雖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畢竟學過些拳腳,這一下突然發難,力道竟也不小。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況古岳歷經生死,心性早已不同往日。見對方如此蠻橫無理,屢屢相逼,他心中壓抑的怒火終于爆發!
眼看拳頭襲來,古岳體內那靈明心法修煉出的微弱靈氣自然流轉,反應速度遠超常人。他猛地一矮身,輕松避開拳風,同時腳下步伐一錯,瞬間貼近李似道懷中,右手手肘順勢狠狠撞向對方肋下!
“嘭!”一聲悶響。
“呃啊!”李似道猝不及防,只覺得肋下一陣劇痛,慘叫一聲,踉蹌著倒退數步,險些摔倒,疼得他齜牙咧嘴,顏面盡失。
“你…你敢打我?!”李似道又驚又怒,指著古岳,氣得渾身發抖,“好!好個野小子!本少爺跟你沒完!有種的,就跟我上擂臺簽生死狀,堂堂正正打一場!看我不拆了你的骨頭!”
晉陽城民風尚武,民間若有不可調和的矛盾,經官府備案,可上擂臺比武解決,拳腳無眼,生死各安天命。
韓閑一聽,臉色頓變,急忙拉住古岳低聲道:“古岳兄不可!這李似道是晉陽左尉李定之子,家傳武學頗為了得,雖荒廢但底子還在,而且為人陰狠,你犯不著與他拼命!快走,此事我幫你周旋!”
古岳此刻卻是目光沉靜,心中一股不平之氣激蕩。他深知忍讓無法解決問題,反而會招來更大的羞辱。既然避無可避,那便唯有面對!
他看向一臉獰笑的李似道,深吸一口氣,朗聲道:“好!我跟你打!”說罷,二人簽下生死擂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