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道 第七章 恩逝遺恨

回到云瀾谷后，老者并未過多責備古岳，只是眉頭緊鎖，憂心忡忡。他深知李定絕不會善罷甘休，未來的麻煩定然不小。古岳則在擂臺一戰后元氣大傷，身上多處受傷，一回到草屋便昏睡過去，連續數日高燒不退，時而昏迷，時而清醒。

老者日夜不離地照料，采來谷中最珍貴的草藥為他療傷。經過近一個月的調養，古岳的傷勢才漸漸好轉，蒼白的臉上終于恢復了些許血色。

然而，就在古岳逐漸康復之際，更大的噩耗卻降臨了。

或許是連日操勞過度，或許是心中憂慮難解，老者強壓多年的舊毒猛然爆發。這一日，當古岳終于能夠自行下床走動時，卻發現老者倒在院中，面色灰敗，印堂處籠罩著濃郁得嚇人的黑氣，呼吸微弱不堪。

"爺爺！"古岳驚呼一聲，踉蹌著撲上前去，奮力將老者扶回屋內床榻上。

草屋內，油燈如豆。老者躺在床榻上，氣息奄奄，那一直被他巧妙掩飾的黑氣此刻再也無法隱藏，在蒼老的臉上蔓延，顯得格外駭人。

古岳跪在床前，握著老人枯槁的手，淚如雨下。他此刻如何還不明白，爺爺當日的"蛇毒"之說全是托詞，這分明是極厲害的舊傷毒患！

"岳兒…莫哭…"老者艱難地抬起手，撫摸著古岳的頭發，眼神中充滿了慈愛與不舍，"爺爺…爺爺大限已到…有些事…不能再瞞你了…"

他斷斷續續，開始講述那段被塵封了十五年的血海深仇和驚天秘密。

"我本是東極大陸蒼茫靈域中，古靈宗宗主座下六弟子馮敬堂。十五年前，宗門遭逢大變，長老會大長老賈遒狼子野心，發動叛亂，暗害了宗主…我奉宗主臨終重托，拼死救出他尚在襁褓中的獨子，一路遭遇無數追殺，身中賈遒的獨門劇毒'蝕骨幽煞'，卻不敢停留，遠遁數萬里，最終隱匿在這偏遠的楊國云瀾山谷……"

"那個孩子…就是你啊，岳兒…"，馮敬堂眼中含淚，"你的父親，就是古靈宗宗主古嘯天…"古岳聽得心神俱震，如遭雷擊！他從未想過，自己的身世竟如此坎坷驚人！

"爺爺……您……"古岳哽咽難言，巨大的悲痛和憤怒充斥心間。他忽然想起什么，急切地追問道："那我的母親呢？她是誰？她現在在哪里？"

馮敬堂長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關于你母親…我知之甚少。你是宗主在外歷練時帶回來的，只說你是他的孩子。宗主從未向我提及過你的母親，我也從未見過她…"

"孩子……聽我說……"馮敬堂氣息越來越弱，掙扎著從枕下摸出兩本泛黃的古籍，封面上赫然寫著《千機御靈術》和《獸靈訣》！

"這…這是我古靈宗核心傳承…"馮敬堂將秘籍鄭重放入古岳手中，"《千機御靈術》乃是至高御器法門，練至小成可同時操控三柄飛劍組成劍陣，中成可達六道劍訣，六劍齊飛，大成時更能駕馭百二劍訣，傳說練至巔峰，可施展千機劍訣，威力毀天滅地…其中還記載了多種法器運用之法，像九宮鎖魂鈴，以九枚鈴鐺器靈布下音波結界，困敵并侵蝕神識，其中還有一些常見陣法的學習法門…"

他歇了口氣，繼續道："《獸靈訣》則更為玄妙，修習后可與靈獸溝通對話，與之簽訂契約。隨著修為提升，不僅能增強契約靈獸的實力，靈獸也會反哺主人，共享其天賦能力…你常年修習《靈明心經》，上次摩語洞一事后，你丹田周天運轉，修為剛踏入補靈境初期，那賈遒修為已至歸真境…勢力龐大…你切記…未有歸真境修為前…萬不可顯露身份…妄談復仇…隱忍…活下去…"

馮敬堂用盡最后力氣，緊緊抓住古岳的手："岳兒…古靈宗的希望…為你父親報仇雪恨…就…就拜托你了…"

話音漸低，終不可聞。馮敬堂的手緩緩滑落，溘然長逝。這位忠義一生的老人，終究未能壓制住積年的毒傷，油盡燈枯，帶著無盡的牽掛與囑托，離開了人世。

"爺爺——"

云瀾谷中，響起古岳撕心裂肺的痛哭聲。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巨大的悲傷之后，是熊熊燃燒的仇恨之火與無比堅定的信念。

他對著馮敬堂的遺體重重叩首，立下血誓："爺爺！您放心！岳兒在此立誓，必勤修苦練，他日必達歸真之境，殺回蒼茫靈域，手刃賈遒老賊，為父報仇，光復古靈宗！以告慰您在天之靈！"

聲音悲愴而堅定，在寂靜的山谷中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