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就搟了一兩個人回到顧盼家,輕輕打開門,卻不想看見廚房里已經忙得熱火朝天。***在剁肉餡,周玉芬在和面,顧盼和李磊已經起來了,正在洗漱。
顧盼一見他們回來,就嘲笑道:“
兩人剛回到顧盼家門口,就聽見門里傳來“篤篤篤”的剁肉聲,還夾雜著低低的說笑。李垚推開門,一股混合著面粉和肉餡的暖氣撲面而來,與門外清冷的空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廚房里,***正專注地剁著肉餡,周玉芬在和面,顧盼和李磊已經洗漱完畢,正探頭探腦地往外看。
顧盼第一個瞧見他們,倚著廚房門框,促狹地笑起來:“喲,喲,兩個白跑路的小英雄回來啦,可找到什么好吃的?”
李垚的臉騰地一下熱了,嘴硬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顧盼的音調揚了揚,“爸媽聽見你窸窸窣窣地起床,又往身上噴香水,就知道有情況。我們幾個趴在陽臺上看得一清二楚,你倆手牽手往小區外走,那叫一個甜蜜?!彼D了頓,故意拖長了音,“我們還打了賭,說你們不出十分鐘,準得灰溜溜地回來。”
周莉莉的臉頰泛起紅暈,又覺得好笑,忍不住伸手在李垚的胳膊上輕輕掐了一下
李垚說:“盼盼姐,你們也太壞了,明知道白跑一趟也不叫住我們?!?/p>
“叫住你們干嘛?”顧盼一挑眉,“你們是白跑路,這路又沒白跑,手不是牽上了?這趟不虧。”
一句話把李垚和周莉莉都說得沒了動靜,只能傻站著。
還是周玉芬出來解了圍,她擦了擦手上的面粉,在圍裙上蹭了兩下,嗔怪地瞪了顧盼一眼:“行了你,就知道拿弟弟開涮。莉莉別理她,快去洗手,過來幫忙。正好要包餃子,還有昨天剩下的餛飩皮,想吃什么包什么。都會包嗎?”最后一句,她是看著周莉莉問的。
“餛飩會包,餃子……沒包過,不過我可以學?!敝芾蚶虼鸬霉郧?。
很快,餐桌就成了新的戰場。周玉芬調好白菜和芹菜兩種餡料,自己則坐鎮一旁,專門搟餃子皮。只見她手腕一轉,一個面劑子就在搟面杖下變成一個邊緣薄中間厚的圓皮,動作快得讓人眼花。
大家先跟著周莉莉學包餛飩,南方的元寶餛飩小巧精致,李垚學得笨手笨腳。輪到包餃子時,周莉莉就徹底成了學生。她學著周玉芬的樣子,舀一勺餡,笨拙地將皮對折,可無論怎么捏,那餃子都軟塌塌地立不起來,像一排躺著的耳朵。
李垚看著著急,湊過去拿起一個,自信滿滿:“你看我的,得這么捏,這里要帶個褶……”話沒說完,他手里的餃子“噗”的一聲,餡料從側面擠了出來。
滿桌的人都笑了起來。
周玉芬笑著搖搖頭,拿起一張皮,三兩下就捏出一個圓滾滾、挺著將軍肚的漂亮餃子,遞到周莉莉面前。周莉莉看著未來婆婆,又看看桌上越堆越高的餃子皮,她一個人搟皮,竟然能供應上這么多人包,心里不禁感嘆,這家人,真熱鬧,也真能干。她學著剛才的樣子又捏了一個,雖然還是有些歪歪扭扭,但總算站住了。她看著自己手心里那個不成器的小東西,心里卻莫名地踏實了下來。
鍋里的水咕嚕嚕地滾開,白色的蒸汽彌漫了整個廚房。周玉芬心里早有章程,清點起人頭來:“都說好,要幾個餛飩幾個餃子?吃湯的還是吃干的?”
“湯的!”顧盼和周莉莉異口同聲。
李垚梗著脖子:“干的!蘸料得我來調,媽你那個蒜不夠味兒?!?/p>
“就你事兒多?!鳖櫯纹乘谎?。
***和李磊也跟著選了干的。
周玉芬笑罵一句,手下卻利索得很。她先拿出幾個大碗,碗底放上紫菜、蝦皮、香菜末和一點豬油,用滾開的骨頭湯一沖,香氣瞬間就起來了。算準了數量,第一鍋餛飩和餃子下了進去,在沸水里翻滾。
“來,盼盼,莉莉,你們倆的好了,先吃,別等會兒泡爛了?!敝苡穹野褍赏霟釟怛v騰的湯餃端上桌。
雪白的湯里飄著翠綠的香菜,小巧的元寶餛飩和飽滿的餃子擠在一起,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周莉莉小心地吹了吹,先嘗了一個餛飩,皮薄餡鮮,湯味醇厚,一股暖流從喉嚨一直落到胃里,熨帖極了。
顧盼吃得快,幾口下去半碗就沒了,含糊不清地對周莉莉說:“我媽這手藝,絕了。你別客氣,快吃?!?/p>
正說著,李垚端著個小石臼過來了,里面是搗好的蒜蓉,他又往里倒了些鮮醬油,最后挖了一大勺黑乎乎的韭菜花醬,用筷子攪勻,一股奇異又霸道的香味立刻蓋過了湯餃的鮮氣。
“干的來了!”周玉芬端著一個巨大的白瓷盤放到桌子中央,剛出鍋的餃子個個挺著肚子,冒著熱氣。
李垚獻寶似的把自己的蘸料推到周莉莉面前:“莉莉,嘗嘗這個,干餃子得配這個才好吃?!?/p>
周莉莉剛吃完碗里的,看著那黑乎乎的蘸料有點猶豫,但還是夾了一個,小心翼翼地蘸了點尖。蒜的辛辣、醬油的咸鮮和韭菜花的濃郁混合在一起,沖擊著味蕾,和餃子本身的肉香菜香完美結合,竟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風味。
“怎么樣?”李垚一臉期待。
周莉莉眼睛一亮,用力點了點頭,又夾起一個,這次蘸了滿滿一下。
一頓飯吃得賓主皆宜,個個肚皮滾圓。周玉芬手腳麻利地收拾戰場,又煮了些餛飩和餃子,分開用保溫飯盒裝了,調了湯料,蓋上蓋子,轉身對顧盼說:“盼盼,等會兒你送莉莉回家,把這些帶上,給你叔叔阿姨嘗嘗鮮。”她把幾個袋子遞給顧盼,又轉向周莉莉,語氣溫和,“莉莉啊,讓你爸媽中午也過來,別做飯了,人多熱鬧?!?/p>
說完,她和***對視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又轉身進了廚房,一個開始擇菜,一個開始處理昨天買的魚,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再次響起,竟是在為一頓更豐盛的午飯做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