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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看到小雪臉上的表情，江數關切地問。
不過她什么也沒說，表現的就像是這個餐廳里有什么洪水猛獸一樣，肉眼可見的十分抗拒。
江數覺得不對勁，想問一下緣由，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們兩個站的位置不好，會擋別人的路。
思忖片刻，他牽著小雪寶的手，去了隔壁的一家餐廳。
看到小雪一直情緒低落，江數的心里有些自責。
原本想著她應該會喜歡亮亮的東西，打算投其所好的，卻不知怎么讓她不高興了。
吃完飯回去的路上，他們路過一家超市，江數進去買了一大桶礦泉水，全都澆給了小雪寶說的那棵大樹精靈。
扭頭看到小姑娘臉上露出了笑容，江數一路提起來的心終于放了下去。
他把空瓶子丟掉，重新去牽小雪寶的手。
回去的路上，他小心地問：“小雪，你剛才為什么不想去那家西餐廳？”
小雪寶的腦子里想起了幾天前許家人帶她去這里吃飯時的場景。
那天的事情給她留下了很深的陰影，所以在重新回到這家餐廳時，她心里第一個反應就是濃濃的抗拒。
她吸了吸鼻子，抓緊江數的手，小聲說：“哥哥，我有點害怕，不敢進去。”
江數聞言愣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很溫柔地說。
“其實沒什么的，而且還有我在你身邊。”
小雪寶仰頭看著他，稚嫩的臉上生出些猶豫的表情，沉默了一會兒，她抿著唇，小心翼翼地問。
“那哥哥，你會覺得小雪有點丟人嗎？”
江數停了下來，微微皺起眉，難得有些嚴肅地看著她。
小姑娘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大眼睛慌亂地眨巴眨巴。
“小雪，你怎么會這樣想呢？”
小雪寶緊張極了，低下頭，難過地盯著自己的鞋尖。
雖然她年紀小，但是其實她什么都知道。
許家人領養了她，又嫌棄她丟人不要她了。她害怕哥哥也覺得她丟人。
正在小雪寶胡思亂想的時候，江數拉著她走到路邊，然后蹲下來，看著她的眼睛很認真地說。
“你這么可愛，別人看到了只會很羨慕我，我覺得驕傲還來不及。”
小姑娘愣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些許遲疑，她不太確定地問。
“小雪很可愛嗎？”
“可愛啊，”
江數一邊說一邊往四處看，他找到一扇玻璃墻，把小雪寶抱起來放到玻璃墻前。
“吶，你自己看看可不可愛。”
玻璃墻里，小姑娘穿著漂亮的裙子，小小一只呆滯地站在少年腿邊，像個洋娃娃一樣。
她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突然轉頭，聲音軟乎乎地喊：“哥哥。”
江數嗯了聲，以為她要說什么，但小雪寶只是抱緊了他的腿，像個人形小掛件一樣。
把她抱起來的時候，小姑娘小聲地哼哼了一句：“哥哥，你真好。”
江數沒聽清楚：“什么？”
雪寶抿著唇，不說了。
江數也沒追問，他一邊往酒店的方向走去，一邊跟小雪談著心：“你能不能告訴哥哥，你為什么會產生這種想法。”
小雪寶抱緊他，慢吞吞地小聲說：“他們到孤兒院收養我，帶我去吃牛排，但是我不會吃，他們嫌棄我丟人，又不要我了。”
越說，她的聲音就越小，到最后幾乎微不可聞。
“我害怕哥哥你也嫌棄我……”
江數眉頭緊鎖，一張俊臉冷得嚇人，只是小雪寶看不見。
他一開口，發現聲音也沉得不像話，為了不嚇到小雪，緩了緩情緒才問。
“是許家人對嗎？”
小家伙低低地嗯了一聲。
江數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意。
“你身上的傷也是他們打的。”
“是許令宜的哥哥，因為我把許令宜咬流血了，他才打我的。”
說完，似乎是害怕哥哥誤會她是個愛咬人的壞孩子，小雪寶又趕緊解釋。
“是許令宜先罵我是野種，還拽我頭發，我才咬她的。”
說著說著，小家伙就開始委屈，眼睛都紅了。
“我是孤兒，但是不是野種，電視上說野種是罵人的。”
江數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樣，泛起陣陣疼痛。
原本還想接著問的話被咽回嗓子里，他用手給小雪寶擦擦眼淚，溫柔地說：“你是對的，但是下次不要咬人了，多臟呀。”
小雪寶抬起頭，眼睫毛上還掛著未擦干的淚水，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江數的心軟了又軟：“下次要是有人罵你，你就直接跟我講。”
要是不能讓那人哭著喊著給小雪道歉，他江數的名字以后倒過來寫。
小姑娘軟乎乎地抱緊他：“哥哥，你是對小雪最好的人。”
江數揉了揉她的頭發：“我是你哥哥嘛。”
表情溫柔的可怕。
回到酒店里時，前臺的工作人員叫住了他們。
江數抱著小雪走過去，聽到前臺小姐說：“江先生，半個小時前有人給您送來了幾個箱子，現在要讓人幫您送到房間里去嗎？”
剛才房間里沒人，箱子送上去又搬下來，還在前臺放著。
“送上去吧。”
對前臺說完話后，江數垂首，彎起眸子看著小雪寶，語氣里帶著笑意。
“我們小雪又有漂亮衣服穿了。”
回到房間，他把服務員送上來的幾個箱子打開，讓小雪寶自己拆。
除了裙子之外，還有一套非常可愛的睡衣、以及一些精致小玩具。
江數坐在沙發上，腿上放著一臺電腦，他會時不時抬起頭看小雪寶玩玩具。
而他的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卻是許家所有人的詳細資料。
細到幾乎是所有能查到的，都在這里顯示了。
不過江數對這些不太感興趣，他往下翻著，想找許家收養小雪寶的那些資料。
頁面滾動的時候，幾個字眼突兀地跳進他的眼睛里。
先天性心臟病、Rh陰性血……
江數的手頓住，又慢慢把頁面翻了上去。
那一頁是許令宜的信息，江數找到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幾個字眼。
上面寫的是，許令宜在A市一家醫院出生，出生后，被檢查出有先天性心臟病，同時，還是稀有血型。
看到這里時，江數的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他又抬起頭看了眼小雪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