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秦王府別院安靜得有點過分。秦川房門緊閉。連蕭若雪帶著魅魔戰袍前來,都被玄武苦著臉擋了回去。
房間里。秦川盤膝而坐,五心向天。呼吸悠長,一呼一吸間,仿佛與整個空間的律動隱隱相合。
他周身肌膚下,隱隱有暗金色的流光游走。細看之下,竟似有無數細小的符文在皮膚下明滅生滅,如同活物!
那是金骨境界后期,肉身即將發生質變的前兆!每一次心臟的搏動,都帶起沉悶如遠古戰鼓的轟鳴。
震得空氣都微微發顫。骨頭深處,更是傳來
“噼啪”如炒豆、又似金石摩擦的脆響。密集得令人頭皮發麻!金骨淬煉,已達極致!
白虎和玄武一左一右守在門外,大氣不敢喘。兩人都是武道高手,感知遠超常人。
“嘶…”白虎抽了口涼氣,眼珠子瞪得溜圓,壓著嗓子對玄武說。
“玄武,你聽這動靜,骨頭能發出這種聲音嗎?”
“聽著好恐怖啊?”玄武臉色凝重,緩緩點頭:“王爺當年聲勢也沒這么駭人…小王爺這根基,太厚了!”她眼神灼灼:“小王爺若能真正的成長起來,只怕成就比王爺還要高。”房間里。
秦川心神沉入識海深處。
“銅皮…銀血…金骨…肉身筑基三關已過…”秦川心中默念,意志如鐵。
“破!給老子破開這樊籠!”
“混元之境,就在今日!”混沌煉體訣,肉身筑基的下一個境界便是混元境!
打破銅皮,銀血,金骨各自之間的隔閡,融為一體,成就混元!煉成混元罡氣。
威力更增十倍不止!體內積蓄到巔峰的能量,如同決堤的洪流。瘋狂沖擊著那層無形的、分隔兩大境界的壁壘!
每一次沖擊,都讓他筋骨齊鳴,氣血沸騰如巖漿!金光,越來越盛!幾乎要透體而出!
……第三天。清晨的陽光剛爬上窗欞。一個穿著樸素青布長衫、須發皆白但精神矍鑠的老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別院門口。
步履輕緩,卻自有一股淵渟岳峙的氣度。正是秦長生身邊最得力的老管家。
也是秦川在天海五年里,秦家與他聯系最多的人:福伯。玄武不敢怠慢,連忙引著福伯往里走。
推開房門。饒是福伯見多識廣,侍奉秦長生多年,此刻眼中也爆發出難以掩飾的震驚!
只見秦川盤坐于床榻之上。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尊暗金色的琉璃雕像!
皮膚下金光流淌,隱隱勾勒出玄奧的紋路。呼吸之間,口鼻處竟有肉眼可見的淡金色氣流吞吐,凝而不散。
帶著一種沉重如汞、古老蒼茫的氣息。更駭人的是,隨著他每一次深沉的呼吸,整個房間的空氣都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
形成微弱的漩渦,向他匯聚。這哪里是修煉古武?這分明是在吞吐天地,熬煉己身!
福伯瞳孔地震,好半晌才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臉上露出由衷的欣慰和贊嘆。
“好!好啊!小王爺………當真是后生可畏!”
“老奴活了這把年紀,也算見多識廣了,王爺年輕時,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未來實力超過王爺指日可待!指日可待啊!”他的聲音不高,卻仿佛看到了秦王府未來擎天之柱的崛起。
床榻上,秦川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隨著這口氣吐出,他周身那駭人的金光、沉重的威壓、牽引的漩渦……瞬間收斂得干干凈凈!
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景象只是幻覺。唯有那雙緩緩睜開的眸子。右眼深處,一抹純粹到極致的金色流光,如同劃破混沌的初陽,一閃而逝!
銳利!霸道!仿佛能洞穿虛妄!起身,動作舒展自然。卻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沉凝厚重感,仿佛一座移動的山岳。
“福伯。”秦川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少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多了幾分真誠的尊重。
“您老怎么親自過來了?有事兒吩咐一聲,我過去就是。”福伯連忙擺手,笑得滿臉褶子都舒展開了。
“哎喲,小王爺!折煞老奴了!”
“是王爺,王爺請您過去一趟。”他看著秦川,越看越是滿意,忍不住又多嘴夸了一句。
“小王爺這進境,真是一日千里!”
“老奴看著都替王爺高興!秦家后繼有人,后繼有人吶!”秦川笑笑,沒多說什么。
“行,那就走吧,別讓老登等急了。”……秦長生書房。秦川推門進去,一點不客氣,徑直走到書桌后那張寬大的紫檀木椅上,一屁股坐下。
然后,直接將那雙沾了點泥土的鞋撂在了那張價值連城的黃花梨書桌上!
“老登,啥事兒啊?”
“打擾小爺我修煉,耽誤了我突破,你賠得起么?”秦川斜睨著坐在對面客位上的親爹,語氣那叫一個欠揍。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書桌對面墻上。那里,還是那照片。照片上的女子,風華絕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正是他魂牽夢縈的母親!照片旁邊,還掛著一柄古樸無華的帶鞘長刀。
刀身隱有暗紋,透著一股沉寂的殺伐之氣。秦長生一看秦川這架勢,再一看那被泥腳印玷污的寶貝書桌…瞬間臉紅脖子粗起來。
“你…你這小兔崽子!”
“那是老子的桌子!古代皇上用過的黃花梨!”秦川掏掏耳朵,一臉不耐煩。
“行了行了,知道你有錢,桌子鑲金邊了?”
“有事兒說事兒!”秦長生氣得肝兒疼。但看兒子那酷似他母親的眉眼,一股邪火愣是發不出來。
只能狠狠瞪了秦川一眼,把倒好的茶往秦川那邊推了推,強壓著火氣,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嘗嘗,特供的,外面喝不著。”秦川端起杯子,牛飲一口,咂咂嘴。
“嗯,解渴。”
“說吧,找我干啥?總不能真就為了請我喝茶吧?”秦長生深吸一口氣,決定直奔主題,免得被這逆子氣死。
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像個關心兒子的慈父。
“咳………兒子啊,你搗鼓的那個胭脂,搞得風生水起嘛!”
“連櫻花國那幫龜孫都眼紅得不行,派了千島琉璃來挖墻腳?”他搓了搓手,帶著點商量的口吻。
“你看………這玩意兒利潤幾千億打底吧?”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干嘛便宜了咱家奴仆?”
“給咱秦家多好?”
“爹保證,資源管夠,渠道全開,賺的錢都歸你!”秦川聞言,樂了。身體往后一靠,二郎腿翹得更高,鞋底在乾隆爺的桌子上蹭了蹭灰。
“老登,你當我三歲小孩兒呢?”秦川嗤笑一聲,眼神跟看傻子似的看著自己親爹。
“給蕭若雪,那是我的私房錢,我想怎么花怎么花,想給誰花給誰花!”
“給秦家?”他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進了秦家的口袋,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搞不好一轉手,就成了你那寶貝大養子秦寰宇的豐功偉績了!”
“到時候,小爺我辛辛苦苦搞出來的東西,連個署名權都撈不著!你以為我真傻啊?”
“噗……咳咳咳咳咳!”秦長生剛順下去的一口氣,又被頂了上來。防賊呢這是?
連親爹都防?指著秦川,手指抖得像帕金森:“你…你個逆子!老子在你心里就這形象?”秦川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秦長生咬牙切齒,隨后拿出個照片,甩到秦川面前。
“行!你不信老子!老子給你找個信得過的!”
“看看!這丫頭怎么樣?絕色吧?氣質好吧?”
“爹給你找的媳婦兒!軒轅家的掌上明珠!”秦川隨手拿起照片,正是紙鳶那張清冷絕艷的臉。
他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
“哦?她啊?”
“老登,你消息有點滯后啊。”秦長生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
“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