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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華冰冷的病房里氣氛極為壓抑。
一眾閑雜，醫生等，都已被張康陽請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臉色難看的蘇清歡以及如同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的顧云深。
張康陽雖然剛剛清醒，身體極為虛弱，但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一雙銳利的眼睛如同刀子般定格在蘇清歡身上。
蘇清歡顯然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和滅頂的絕望中。
陪在她身邊五年的秦川，竟然是神秘的小王爺？
那個一直被她視作累贅，被她一次次傷害，一次次推開的男人，竟然是站在云端之上的存在？
雖然她不知道秦川為什么被叫做小王爺，但能讓張康陽這種強者跪地朝拜就足以說明那小王爺的身份和力量了。
自己真的是有眼無珠嗎？
張康陽是她一直仰望、費盡心機想要合作的天海首富，天海商會會長。
而這樣的存在卻只是一個奴仆。
如此巨大的身份落差，如同巨錘狠狠砸碎她的世界觀，也徹底砸碎了她最后一絲僥幸。
"蘇家小丫頭！"張康陽盯著蘇清歡看了許久，終究還是開口了。
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股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威嚴，每個字都像是冰錐狠狠刺進蘇清歡的心臟。
"蘇家丫頭，小王爺待在你身邊五年，你卻如此有眼無珠，一次次傷害小王爺，真是愚不可及！"
蘇清歡身體猛然一顫，抬起頭卻對上了張康陽那雙冰冷失望，甚至是帶著鄙夷的眼睛。
此時的張康陽確實瞧不上蘇清歡。
蘇清歡明明有機會做秦王府的小王妃。
明明有機會一飛沖天，成為云端遨游的鳳凰。
卻偏偏有眼無珠，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小王爺。
真是蠢到極致。
"張爺爺…我……"蘇清歡想要說些什么，卻發現口干舌燥，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五年前，你蘇家遭遇滅頂之災，瀕臨破產。"
"你父親急得一夜白頭，你蘇清歡更是遭遇車禍，雙腿廢掉，成為了整個天海的笑柄。"
"是誰力挽狂瀾，扶大廈于將傾？"
蘇清歡瞳孔再次驟然一縮，這話讓她渾身冰涼。
類似的話，葉玲瓏說過，但她不相信秦川有那樣的本事。
類似的話，秦川也說過，她還是不相信秦川有那樣的本事。
秦川伺候了她五年，從來沒有露出一絲異于常人的地方。
然而如今張家老爺子再一次舊事重提，那么此事便足以定性了。
確實是秦川救了蘇家，而她卻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蘇家丫頭，那時候你們蘇家危亡在即，原本我們張家也想要趁機出手，分得一杯羹。"
"是小王爺出手命我救你蘇家，所以我才給你們蘇家注入了巨額資金，打通了關鍵關節，保你蘇家起死回生。"
"而小王爺也費盡心機保住了你的雙腿。"
說到這里，張康陽的聲音陡然拔高："而你是怎么做的？"
"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小王爺，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這一切足以讓你死一百次了？"
越說越怒，張康陽猛然拍向床頭柜發出"砰"的巨響。
蘇清歡只覺五雷轟頂，踉蹌著后退幾步，后背重重砸在冰冷的墻壁上，這才勉強撐住身體。
"你知不知道小王爺為了你放棄了什么？"
"他放棄了榮華富貴，放棄了所有的驕傲，甚至還準備放棄小王爺的尊榮。"
"甘愿隱姓埋名在你身邊，做一個被人嘲笑的軟飯男！"
"他默默為你打理一切掃平一切障礙，讓你蘇氏集團起死回生，你以為你蘇氏集團做到這種程度是靠你自己嗎？"
"你以為你蘇清歡能夠重新成為天海商界的明珠，憑的是什么？"
張康陽老爺子越說越怒，身體都在顫抖："你這蠢女人，竟然對小王爺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甚至縱容這個下三濫的東西，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甚至還為了這個垃圾將小王爺掃地出門，蘇家丫頭，你的心是石頭嗎？你的眼睛是瞎了嗎？"
張老爺子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烙在蘇清歡的靈魂上。
蘇清歡感覺靈魂都在顫抖，巨大的悔恨如同滔天巨浪將她淹沒。
直至此時，她才終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她失去的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軟飯男。
而是一個將她視若珍寶，愿意為她放棄整個世界的男人。
一個明明可以站在云端，卻甘愿為她落入塵埃里的真龍。
"張爺爺……我……"蘇清歡張了張嘴，喉嚨里像是堵滿了滾燙的沙子，只能發出破碎的聲音。
淚水早已模糊視線，精致的妝容徹底花掉，狼狽不堪。
她想解釋，想說自己不知道秦川幕后做的一切，想說自己后悔了……
可這一切話語在張康陽那冰冷的目光和鐵一般的事實面前，所有的解釋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想要道歉？"張康陽的聲音冷得如同寒冰："你不該跟我道歉，你傷害的是小王爺，你辜負的是小王爺為你掏心掏肺的情意，你踐踏的是小王爺的尊嚴。"
張康陽眼神逐漸變冷："剛剛小王爺的話你也聽到了，小王爺要全面封殺蘇氏集團，甚至與你有關聯的企業都要封殺。"
"這是小王爺的命令，我會嚴格按照小王爺的命令去執行。"
張康陽的話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既然傷害了小王爺，便傷害了我張康陽的恩主，回去準備后事吧！"
"你們蘇氏集團完了！"
"完了"兩個字如同喪鐘般在蘇清歡耳邊轟然敲響。
蘇清歡眼前一陣發黑，天旋地轉，整個世界仿佛都失去了顏色。
最后看到的是張康陽那冰冷無情的眼神，以及地上顧云深那滿是驚恐和絕望、令人作嘔的臉。
看著地上的顧云深，此時的蘇清歡只感覺是那么令人作嘔，一切的來源都是這個所謂的青梅竹馬，更是源于她的愚蠢。
此時的蘇清歡如同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精致玩偶，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
腳步虛浮，踉踉蹌蹌。
高跟鞋敲擊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絕望而空洞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那碎裂的心臟上。
張康陽冷漠地看著蘇清歡的背影，揮了揮手："把地上這個垃圾也扔出去，我看著惡心！"
幾位保鏢上前直接拉起地上的顧云深拖了出去。
病床上的張康陽深深地呼了口氣，目光轉向窗外。
"小王爺，王爺已經等您多時了！"
"真希望您能返回秦王府，帶領我們這群老奴才重新問鼎天下！"
隨后目光掃過病房里剩余的幾個人。
這是與他血脈相連的兒子們啊，可惜竟然有人要迫不及待地對他下手。
張振國深深地松了口氣，如釋重負："爸，您能醒過來真是太好了，剛剛真是嚇了我一跳！"
二兒子張振天也是上前一步滿臉關切："爸，您感覺怎么樣？要不要再讓醫生檢查一遍？"
"剛剛那個小家伙……小王爺的手段實在太過玄乎，穩妥起見還是檢查一番為好……"
但張康陽卻依舊滿臉沉重。
眼眸中閃過譏諷："你們，這是急瘋了？"
張康陽終于再次開口說話，聲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啞，但卻像是一塊冰冷的石頭投入死水，瞬間打破虛情假意。
"你們就這么嫌棄我死的太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