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宋姑娘,咱們?nèi)ツ慵野菽辍!鼻柰斡駱E的馬車上爬。
不是讓她去么?
她現(xiàn)在還就真想去了。
“郡主只怕也不是真心,這年不拜也罷。”宋玉楨的手還在流血。
她怎么看曲凌都覺得邪氣。
“說了來接我,怎么又不讓我去了呢?”曲凌咄咄逼人,語氣狠戾。
“要說真心,逢年過節(jié)你宋家賓客盈門,有幾個是懷著真心的?”
刺耳的話讓宋玉楨對她有了新的認知。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把曲凌放在眼里。
在繼母手上討生活,外祖家又是破落戶,根本不值一提。
她的對手只有趙元容。
可偏偏就在這樣一個尋常的日子里,她在曲凌的手上,潰不成軍。
“宋姑娘,你宋家,我今日是一定要去的。”
曲凌不由分說的上了馬車。
“你們跟著小郡主去。”
趙元容不放心,吩咐帶出來的幾個下人。
“阿凌,你別怕,姐姐這就回公主府清點府兵,去宋家接你。”
趙元容有點激動。
她早想這么干了。
圍了宋家,就算不能踏進去,也能過過癮。
宋玉楨看她們二人那激動的樣子,面寒如霜,她不想讓曲凌去宋家。
“我們走。”她吩咐下人都撤了去。
原本的計劃里,也沒有讓曲凌去宋家。
祖父說,她來請,曲凌肯定不會去。
她只要激怒兩位郡主,剩下的都交給御史。
可曲凌是塊滾刀肉。
她不怕死么?
她怎么敢這樣大搖大擺的要去宋家?
宋玉楨連馬車也不要了。
騎著馬就走了。
街道上有不少走親戚的人,紛紛側(cè)目而視。
“大過年的,這是怎么了?”
“聽說是宋家人接郡主去拜年,不知怎么的鬧起來了,還傷了人。”
“郡主膽子夠大,宋家的姑娘都敢打。”
“要不怎么說受長公主疼愛呢……”
曲凌還坐在宋玉楨的馬車上,四周的竊竊私語同冷風一起灌進她的耳朵。
“姐姐,” 她打起簾子,揚起明媚的笑容,“我去宋家,你回去集結(jié)人馬。”
趙元容狡黠一笑,“我也沒去過宋家拜年呢。”
今天好好探探宋家的底。
“素宮,你跟著小郡主去。”
趙元容把身手最好的丫鬟推給曲凌。
“奴婢一定保護好小郡主。”
曲凌很有氣勢,“我今日非得讓宋家知道怎么叫熱鬧。”
趙元容附和,“你等著姐姐來給你助威。”
姐妹二人約定了一下行動的時辰。
趙元容直接回了公主府。
而曲凌要回定襄侯府做些準備,順便把韻兒帶出來。
相比于公主府的喜慶,定襄侯府透著一股清冷。
李嬤嬤知道她要回來,已經(jīng)領著人等在門口了。
“郡主在路上耽擱了些時辰。”
李嬤嬤很敏銳。
“有人請我去做客呢。”曲凌說。
“誰家?”
“宋家。”
李嬤嬤立刻說,“不能去,宋家狼子野心,可能會對您不利。”
“要去,”曲凌往府里走,眼底寒意凜然,“您幫我準備一些東西,我要帶到宋家去拜年。”
何氏果然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娘家。
曲凌干脆利落,帶著家丁護院涌入二房,第一時間把韻兒帶了出來。
韻兒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曲凌特意等到今日何氏不在,并非是不敢進來帶人走。
她往二房去,自然會引起動靜,何氏若是釜底抽薪,可能會在她進來之前把人殺了。
“奴婢多謝郡主救命之恩。”韻兒跪在地上重重的磕頭。
染病被關在屋子里等死的絕望,她刻在骨髓中。
是郡主派人偷偷給她送藥。
那藥被做成藥丸包在糯米紙中,透過窗戶丟到她的床上。
她每日吃下,也沒有引起二夫人的懷疑。
“奴婢這條命是郡主您的,您想怎么差遣都行。”
韻兒泣不成聲。
“起來吧。”曲凌讓人扶她。
她長得很好,我見猶憐。
“你啊,是我種下的因,”曲凌嘆了一聲,“不必謝我。”
韻兒沒聽明白,可心里卻裝著滿滿的謝意。
“我?guī)闳ヒ姸蠣敚惆颜嫦喽几嬖V他,好么?”
“奴婢聽郡主的。”
白霜聽見外頭的動靜,推門而出,見是曲凌,連忙拉著曲連婷和曲瑞上前行禮。
“郡主新年安康。”
白霜低眉順眼,不敢有半分不敬。
曲連婷和曲瑞站在一旁,也不敢放肆。
曲凌淡淡掃了他們一眼,見白霜識趣,便冷聲道,“各自回去,把門關好,外面發(fā)生什么,和你們都沒關系。”
白霜立刻應聲,拉著兩個孩子退回屋內(nèi),緊緊關上了門。
曲凌帶著韻兒去了曲裕的院子。
熟悉的藥味,還有腐朽的氣息。
無論是老夫人還是曲恒,快死的時候,給她的都是這種感覺。
曲裕躺在床上,已經(jīng)不成人形,偏偏又清醒著,睡也睡不著。
二房的人總是能聽到他的哀嚎聲。
曲凌用帕子捂嘴,站在床前,聲音冷冽,“二叔怎么不讓大夫用些麻沸散?”
曲裕艱難地扭頭,見是她,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大侄女,快給我請個太醫(yī),何氏那個賤婦,找的大夫一點作用都沒有,二叔疼得厲害。”
曲凌沒答話,側(cè)身讓開,韻兒走上前來。
一見到韻兒,曲裕瞪圓了眼睛,“你怎么沒事?”
韻兒雖仍顯憔悴,但一眼就能看出,她已無大礙。
她一見曲裕,眼淚便滾了下來,撲通一聲跪下。
“二老爺,我也是遭人害了,才將這樣的臟病傳給了您。”她哽咽著,聲音顫抖。
曲裕心里咯噔,被不祥的預感纏繞。
“韻兒,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二老爺。” 曲凌催促。
她還要趕著時間去宋家。
韻兒擦了擦眼淚,聲音低啞,“我進府,就不是清白的身子了。”
曲裕像是被雷劈,眼神空洞無光。
他臉上的肌肉抖動,“怎么可能?你頭回伺候我的時候,分明是有落紅的。”
“那都是可以偽造的。”
韻兒說,“落紅,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有些客人就愛清白的姑娘,可樓里哪有那么多清白的姑娘。”
她又說,“不過老爺放心,伺候您之前,我也只伺候過一次別人。”
曲裕天旋地轉(zhuǎn),無可抑制的憤怒在胸腔積壓。
“那你是什么時候染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