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火說話了,聲音像冰塊裂開,冷冰冰的,沒什么感情,他就那么盯著鄭秋雨,眼神像在看一個奇怪的東西。
“你......”
停了一下,好像在找詞。
...為什么要保護我?”
這話問得鄭秋雨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完了,他問這個,她腦子嗡嗡的,害怕得要命,這個回答很重要,說錯就死。
她使勁讓自己冷靜點,臉還白著,但眼睛紅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演的,反正看著挺可憐。
她沒直接回答,先反問了一句,聲音有點抖:“我的……夫君?你忘了嗎?”
她吸了下鼻子,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委屈,“保護你,這……這好像就是我的本能啊,我也不太明白,但就是想這么做。”
說完,她看灼火還是那副茫然的樣子,心里更沒底了,她想起他那頭白頭發,對了。
她臉上擠出一點很難看的笑,帶著哭腔說:“萬年前······你為了我,擋了天誅,神魂快散架的時候,你說……你說要有來生,就換我護著你。”
她慢慢抬起手,有點抖,指著灼火的頭發,“你這白發……就是那時候為我染上的吧?”她不敢碰,手停在一寸遠的地方,“你說過……這是咱倆……相愛的證明?”她試探著說,聲音越來越小。
本能?白發?相愛的證明?這些詞一個一個砸進灼火空蕩蕩的腦袋里,他還是搞不懂,但他看到鄭秋雨眼里那悲傷,好像是真的,他自己心里,好像也有點怪怪的,像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不舒服。
他摸了摸自己的白發,涼的,但好像又有點別的感覺。
鄭秋雨腦子里突然響起系統的聲音,冷冰冰的:[謊言可信度 5%,目標情緒:困惑、追憶,獎勵欺天點數 200點。
鄭秋雨偷偷松了口氣,好像……賭對了一點?
剛想緩口氣,洞外猛地響起一聲巨吼!比剛才那個王家修士嚇人多了!整個山洞都在晃,石頭往下掉,一股陰冷的煞氣沖進來,凍得鄭秋雨直哆嗦,眼前發黑。
她感覺不行了,身體受不了這地方,必須趕緊吃藥,那個易筋伐髓丹,可是……藥很猛,凡人吃了容易死,得有人護著,誰護?這里只有灼火。
讓他護法?不行不行!那不露餡了?他要是知道我弱成這樣,還不立刻捏死我?
可是洞外的妖魔越來越近了,感覺下一秒就要沖進來,鄭秋雨攥著手心的丹藥,全是汗。
她看著旁邊還在“回憶”的灼火,咬了咬牙,算了,拼了!
她擠出一點可憐兮兮的表情,聲音又軟又虛,還帶著點奇怪的撒嬌味道:“夫君……”
“我們的孩子······他好像······餓了?”她說得很慢,自己都不信,“他需要……一點點......力量?”
“孩子餓了?”灼火聽見這話,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不懂,餓了是什么?孩子怎么吃?
他血紅的眼睛從鄭秋雨臉上挪開,死死盯著她肚子看。那里平平的,他啥也感覺不到。但“我的孩子”這幾個字,像根棍子在他空白腦子里攪,讓他沒法想別的。
鄭秋雨緊張地看著他,空氣好像都不動了。
突然,灼火不見了!一點動靜沒有,原地消失。
鄭秋雨嚇一跳。
下一秒,
“吼一一嗷!!”洞外那嚇人的妖魔叫了半聲,突然就沒音了,像被什么東西掐斷了。
然后灼火又出現了,還在原地,像沒動過。他伸出一只手,手心托著個東西,黑乎乎的,拳頭大?還在“怦怦怦怦”跳!一股狂暴的力量從那東西上涌出來,震得鄭秋雨站不穩。是個魔心!
灼火把那顆嚇人的魔心,像遞饅頭一樣遞到她面前,就一個字:“吃。”
鄭秋雨頭皮都炸了!吃這個?!這玩意兒的能量,一百個她也得炸成灰!
她嚇得趕緊擺手,臉都扭曲了,硬擠出個“慈愛”的笑:“不不!夫君你搞錯了!”
聲音抖得厲害,“孩子……孩子太小了!受不了這么沖的力量!”她語速飛快,“得我……得我轉一下,變溫和點,再……再給孩子!”她怕灼火再干出別的,趕緊一屁股坐下。
她飛快地把那顆救命藥丸塞進嘴里,藥一下化了,像火燒一樣沖進身體,疼!渾身骨頭像在裂開重組!她死死咬牙,憋著不叫出聲。
她伸出手指,抖得不行,碰了一下那顆跳動的黑魔心,閉上眼睛,假裝在“吸能量”。
神奇的事發生了,那魔心的煞氣,像毒藥,但撞上丹藥的力量,兩邊頂住了,反而沒那么容易爆炸了。她感覺自己毛孔里在冒黑乎乎臭烘烘的東西,身體里好像有東西在打通,變得結實了點。丹田那兒,好像生出一小股氣?暖暖的。
煉氣期一層?成了!感覺身體輕了點,周圍也更清楚了。
她剛睜眼,
一個怪腔怪調的老頭聲音就在洞口響起來,聽著就不懷好意。
“嘖嘖,是灼火神尊啊……”一個穿得破破爛爛、干瘦得像骷髏的老道士,從陰影里走出來,三角眼滴溜溜轉,像毒蛇。
是王家老祖!他竟然沒死!
老家伙一進來,那雙賊眼就黏在鄭秋雨身上,看到她身上的靈氣光,還有她面前那恐怖的魔心,眼珠子都放綠光了!
“純陰之體······還吸了神尊的力量······”他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極品!極品爐鼎啊!”
他完全沒把灼火放眼里,覺得他廢了。老頭轉頭沖著灼火,臉上帶著報復的快感:“灼火,認得我嗎?”
“當年把‘鎮神釘’釘進你骨頭里的,就有老子一個!”他得意洋洋。
“你的女人,歸我了!”他指著鄭秋雨。
灼火對前面的話沒反應,“鎮神釘”?沒印象。但當他看到老頭看鄭秋雨那惡心的眼神,聽到“你的女人歸我了”······他血紅的眼睛里,“騰”地一下,燒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怒火!純粹的、燒毀一切的怒!
他聲音冷得像冰渣子,一個字一個字砸出來:
“你,在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