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珩被這消息震得久久回不過神來。
先是在海城,陸飛揚說顧明珊沒結(jié)婚啊,至少他們不知道,現(xiàn)在,又聽到她有女兒了?安安是她的女兒?
怪不得他見到安安,就像看到了顧明珊!
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
陸珩雙手緊握成拳,用力捶自己的頭,所謂的克己復(fù)禮早就不存在。
陸老太太把他的手拿開:“別發(fā)瘋了!這幾年你以為我們沒有出力?我們也在找明珊那孩子,但是線索太少了,好多人說見過她,但監(jiān)控都查不到。至少讓人欣慰的是,安安全須全尾的活著回來了,還跟顧家人相認(rèn)了。以后至少安安不會再受苦了。”
陸珩平靜下來,是啊,明珊不在了,他得替明珊照顧好安安,看著安安健康長大。
“媽,我知道了。”陸珩聲音平靜下來。
陸老太太就知道,她兒子沒有那么脆弱。
母子倆又說了一會兒話,最后陸老太太問了一個驚人的話題:“安安是不是你的崽?你跟明珊有沒有親密接觸?”
陸老太太滿懷希冀地看著陸珩。
她好喜歡安安,如果有這樣的孫女,她死而無憾了。
啊,呸,她才不要死。
誰有了安安這樣的小乖寶,誰都舍不得死的。
安安的生父不明,陸老太太希望他們兩個人真的偷食了禁果,然后有了安安,只是顧明珊來不及告訴他們。
下一秒,陸老太太懸著的心死了。
知子莫如母,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陸珩的耳朵有點紅,他知道母親在期待什么。
他聲音有點啞:“媽,我對明珊發(fā)乎情止乎禮,明珊不愿意,我怎么可能對她做那種事。我跟她,清清白白。”
再說了,他跟顧明珊都六年未見了,他怎么跟顧明珊生孩子。
聞言,陸老太太都不安慰他,氣呼呼地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走:“要你何用!趕緊滾去上班!老娘看到你這樣子就來氣。”
陸珩上前來哄她,嬉皮笑臉跟她勾肩搭背:“好了,媽,你別生氣了。雖然安安不是我和明珊生的,但你和瑞秋阿姨是結(jié)拜了的,你們是干姐妹,那安安也是你的干孫女啊,你是安安的干奶奶。四舍五入,等于你也是安安的奶奶。”
陸老太太沒好氣:“就你嘴巴會說。”
她嘆了一口氣:“安安那孩子我也稀罕得緊。至于你,結(jié)不結(jié)婚都沒關(guān)系,給我拐個安安這樣的孫女來,我也心滿意足了。”
陸珩心想,安安就僅此一個,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安安了,就像不可能有第二個顧明珊一樣。
他嘴里哄著陸老太太,應(yīng)得可好:“知道了,媽,我會留意的。你老別生氣了,再生氣就成老媽了。”
兩個老太太也就五十多,保養(yǎng)得很好,看著其實一點也不老。
傍晚,沈知寒才從公司忙回來。
他做事情向來雷厲風(fēng)行,已經(jīng)在京市買下一棟樓辦公,以后寒暑假如果安安要來京市,那他就在京市辦公。
沈家不缺錢,沈知寒更是不會缺錢。
結(jié)果他剛一下車,就被軟軟的小團(tuán)子抱住了大腿。
“爸爸,你回來啦!”
沈知寒彎腰將人直接抱起來,讓安安坐在他臂彎。
他單手抱住安安,對外冰冷淡漠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安安,你長了順風(fēng)耳嗎?這么早就過來接我了。”
“當(dāng)然是小貍告訴我的呀。爸爸,你工作辛不辛苦,安安給你捶捶背好不好?”
她捏起小拳頭,在沈知寒的肩膀上捶了捶,還挺賣力的。
顧老太太坐在輪椅上,這么熱的天,她還是覺得涼,腿上蓋了一層薄毯。
顧老爺子站在她身后,夫妻倆看著這一幕,顧老太太的眼睛又有些發(fā)熱了。
“老顧,你信不信緣分這事?安安和知寒真的是不是親父女勝似親父女。比起有血緣關(guān)系的我們,安安更親近知寒。她是真的把他當(dāng)爸爸了。”
“是啊,你看她現(xiàn)在那種信任與放松感,只有在知寒身上才有。”
沈知寒抱著安安大踏步進(jìn)來,得體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知寒,晚上好,快進(jìn)來,該吃晚飯了。”
飯桌上好久沒有這么熱鬧了。
顧森城最近推了一些商業(yè)活動,每天宅在家里。
顧飛揚要等9月才上大學(xué),他連伙伴們的邀請都推了,也是每天黏著安安。
顧老太太給她夾了一塊鍋包肉,還不忘招呼沈知寒也多吃一點:“安安,你嘗嘗這個鍋包肉,我們家的廚師做這個一絕。這是你媽媽從小到大最愛吃的。”
“好呀。”安安甜甜道謝,將鍋包肉送進(jìn)嘴里。
酸酸甜甜的感覺在味蕾間綻放,安安眼睛一亮,一邊腮幫子鼓鼓的,等食物咽下去之后,她才道謝:“我也喜歡。好好吃哦,謝謝外婆。”
她給顧老太太也夾了一塊:“外婆,您也吃。”
然而飯后,顧老太太卻是胃里一陣惡心,直接吐了出來,還帶著血,大家都嚇壞了。
安安也嚇壞了。
她來顧家三天了,跟周邊的小動物都聊過天,顧老太太的身體這幾年垮掉了。
據(jù)說是之前出去找顧明珊時,在外面被人下過毒,雖然下毒之人抓到了,但沒有解藥,顧老太太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
“快,把鄭老叫過來。”
鄭德康是仁心閣的閣主,一名德高望重的老中醫(yī),治好了不少病患。
如果不是他替顧老太太治療,說不定早在五年前,顧老太太就已經(jīng)撒手人寰了。
鄭德康來得很快,顧老太太也清醒過來,躺在床上,用希冀的目光看著他,她求生的意志很強。
鄭為安替她把脈,眉頭越皺越緊。
安安坐在顧老太太床邊,十分緊張地看著顧老太太。
顧老太太咳嗽一下,她就會緊張,還會安慰她,也會主動遞水,還會關(guān)心她:“外婆,你想不想吃糖糖?吃點糖糖外婆就不痛了。”
顧老太太愛憐地摸著她的頭:“沒事的,只要能看到安安,外婆就不痛了。”
鄭德康神色凝重,看向顧老爺子:“老爺子,能否借一步說話?”
顧老太太卻強撐著要坐起來:“鄭老,你不用避著我,有什么事當(dāng)著我的面說。飛揚,你把安安帶出去。”
沒想到安安卻堅持:“外婆,安安也要在這里陪著你。”
鄭德康得到顧老爺子首肯,面色凝重開口:“老夫人,您的毒已經(jīng)侵入骨髓和五臟六腑了。你以后吐血會越來越頻繁,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