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東緩了一口氣,
“幾十個人?確定嗎?有沒有武器?”
對講機馬上傳來了回信,
“看不清是否持有武器。應該不是什么正規隊伍,手里的照明工具五花八門,排列也不整齊。沒估計錯的話...應該是附近的村民。”
陳衛東一邊指揮幾個人把東西往貨車上裝一邊想辦法,
“能不發生正面沖突最好,先打滅他們幾個照明設備,讓他們知難而退。”
弟子們不愿意沒完沒了的請示,
“師叔,如果不起作用,請指示下一步動作。”
陳衛東琢磨了一下,他又看了一眼時間,離天亮還有段距離,
“不行就照腿上打,千萬別出了人命。黑燈瞎火的,愛他媽找誰找誰去!”
做完部署陳衛東再次跳進坑道之中,他把鑰匙重新放進石匣。這東西不能帶走,再來之時還得用它。
此時廠房外面則是另一番風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蹲在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身邊,
“叔,這幫人肯定是挖到寶貝了,你看那門縫里面還亮著燈呢。”
六十多歲的老漢狠狠的嘬了一口煙袋鍋子,
“小民吶,咱們屯子的寶物,說破天去也沒有讓外人拿走的道理。早年間就傳,說咱們這附近有一個寶藏,倒是讓他們先給找到了。”
此時一個賊眉鼠眼的瘦弱男子打著哈欠湊過來,
“老支書你放心,咱們全屯子的壯勞力都來了,他們一塊金疙瘩都別想帶走。”
老支書罵了一句,
“你個癟犢子玩意,壯勞力有啥用?人家這是先蓋廠房后取貨,能是一般人嗎?告訴大伙,盯住了,實在不行就一起上,好虎架不住群狼!”
老支書此時又囑咐身邊的一個中年人,
“你看好了,事不好就報警。即使讓國家拿走,也不能便宜了這幫賊人。”
此時小民有些按耐不住,
“叔,我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里面的光線晃動的厲害,應該是得手了。咱們要是再等下去...”
老支書把煙袋鍋子往地上磕了兩下,
“叫大伙一起行動,圍上去,聽我命令。”
星星點點的光源迅速集結,向廠房的大門口圍攏過來。
當這群人來到離廠房只有五六百米的距離時,空氣中有尖銳的鳴響驟然抵近,
“啪啪啪。”
七八個照明工具瞬間失去了光亮。老支書手握鐮刀喊了一聲,
“趴下,對方是胡子。”
村民們一聽,都趴在地上不敢動。胡子是東北地區對土匪的稱呼。老支書之所以認為對方是土匪,就是因為解放前只有胡子會使用暗器。
小民琢磨了一下覺得不對勁,他移動到老支書身邊,
“叔,不對吧,解放這么多年了,哪來的胡子?咱別讓他們給嚇住,您老看我的!”
老支書一琢磨也是,解放之后槍斃最后一批土匪的時候他還是小伙子呢。小民手里握著一把劈柴的斧子,指揮大伙繼續往前沖,
“老少爺們們,不用怕,這里天是咱們滿拉屯的天,地是咱們滿拉屯的地。榮華富貴,就在今天,給我上啊!”
小民因為喊得太激動,他的身位就越過眾人,沖在最了最前面,
“嗖~~~啪。”
小民的褲襠驟然炸開了,一團棉絮飛散開來,
“啊~~~”
慘叫聲驚飛夜鳥無數,有個人趕緊上來捂住了小民的嘴,
“別他媽喊,這么多人指望著今天晚上呢,受點小傷先忍忍。”
老支書帶著人迅速的趕到現場,
“小民吶,咋的了?”
小民也是不停的掙扎,示意自己要說話。老支書揮揮手,
“放開他。”
一直捂著褲襠的小民張大了嘴巴干嚎,
“叔~~~,疼!”
老支書看了一眼小民的下體,確實受傷了,鮮血都把棉褲都浸透了。小民此時突然不喊了,他用手不停的摸著自己的下體,
“叔,不對呀,不對不對,咋他媽...少一個呢?”
邊上的壯漢不耐煩了,
“草泥馬的,要多少是多?我們今晚是來發財的,你敢耽誤老子的事,我宰了你。”
說完壯漢拎起一把鍘刀就沖了出去,
“老少爺們們,要不窮,要不死,我選好了...”
上百個窮瘋眼的農民失去了理智,他們嗷嗷叫喚著沖向廠房門口,
“啪啪啪啪啪~~~~~~~~~~~~~~~~~~~~~~~~~~~~”
幾分鐘后,老支書和幾個腿腳慢的都張大了嘴跪在地上。往前沖的人有十七八個倒在地上,因為太黑,看不清他們的傷勢。
沒倒下的人都在往回爬,他們已經不敢站起來了。
內隱門弟子收了陳衛東的錢,辦事當然是用心。半斤重的三角鏢專往膝蓋上打,打碎了的下半輩子你就認命吧。
老支書回頭瞅了一眼,
“了不得了...報警,報警,快!”
韓承義手里握著家伙,一眨不眨的盯著外面。陳衛東始終和外面的弟子保持著聯系,
“千萬別死人,我們馬上就要出去了。”
陳衛東整理了一下現場,他發布了最后一個指令,
“哥幾個,一起找那枚銅錢和銅釘,那兩個東西必須帶走。”
四個人在土堆里翻找了半天,最后還是屠壯的手氣比較好,他找到了銅錢,倪剛找到了銅釘。陳衛東松了一口氣,
“完美,撤退。”
蔡志勇不死心的往大坑方向瞅了一眼,幾分鐘前還存在的大坑又消失了。他一舌頭,握緊了腰間的王冠。
陳衛東啟動了汽車,他再次聯系外面弟子,
“咱們要撤退了,你們三個在門口集合。”
這次的回話時間比想象的要長,韓承義剛把大門打開,陳衛東的對講機再次響了,
“師叔,不好了,有警車朝咱們這邊駛來,按速度估計還有三分鐘。”
陳衛東一腳剎車站住,
“警車?怎么會呢?我問你們,剛才可曾傷人性命?”
弟子們十分肯定,
“師叔放心,弄幾個殘廢那是保不齊的,出人命絕對不可能。”
陳衛東這腦子都不太好使了,今天晚上他做了太多的決定。弟子還在催促,
“師叔,怎么辦?是讓我們殺過去攔住警察還是怎么的?”
陳衛東抹了一把滿臉的汗泥,他詢問內隱門弟子
“你們...出來的時候就沒帶著必要的東西嗎?”
五分鐘后,陳衛東的小客車在土路上與公安局的車輛對上了。十來個警察站在最前面,警車后面還有百十來個滿拉屯的農民。
陳衛東叼著煙卷下來了,
“有事嗎,警察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