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顧澤的電話,是裴聿禮的意料之中。
白天那個故意讓他撞見的車窗吻,想必帶來了不小的刺激。
裴聿禮悠游接通,語氣懶散:“怎么?”
被愛者有恃無恐,大抵說的就是裴聿禮了。
從前以為舒眠不愛他,他嫉妒顧澤嫉妒得發狂。
如今,枯萎的花受到愛意滋養開得絢爛肆意。
“我不會放棄的,眠眠只是一時被你蒙蔽。”
裴聿禮輕笑:“她說,她會愛我一輩子。”
“你憑什么覺得強求來的愛能長久維持?眠眠只是一時新鮮罷了,我們走著瞧!”
“你覺得你還能有機會?”裴聿禮冷笑。
“無論如何,我都是眠眠的初戀,都說初戀最難忘,你再欺騙自己也無法改變這一事實,不是么?”
裴聿禮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沒記錯的話,你和江棠同居過。”
顧澤皺眉:“這和我追求眠眠有什么關系?”
“你們做過,連處男都不是,嘖,真是個臟東西啊。就這樣還想覬覦我老婆?你配?”
顧澤一梗:“我和江棠……早已經是過去的事。”
“你和眠眠也是,趁早死了這條心。”裴聿禮嗤笑,“二手貨。”
“嘟嘟嘟……”
手機里傳來忙音,裴聿禮挑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像打了場勝仗,心里無比地痛快。
身后開門聲響起,裴聿禮將酒杯丟在水池,垂眸垮肩。
舒眠注意到,快步過來:“呀,怎么了?”
男人順勢將臉埋進女孩頸窩,脆弱地蹭了蹭。
“老婆,剛剛顧澤打電話給我,他說我有病,說我變態,讓我去看醫生,你也這樣覺得嗎?”
“怎么會!老公你很正常啊,才不是什么變態呢,他那都是氣話,故意刺激你的,你別往心里去,你很好,真的。”
“他還說,他是你的初戀,說你永遠也忘不了他,說你心里永遠有他一席之地。是這樣嗎,老婆?”
語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要多脆弱有多脆弱,聽得舒眠都快愛意泛濫了。
“沒有沒有,你別聽他胡說,我肯定是忘了他才會和你在一起的呀,那都是些網上的說法,不靠譜的。”
這天,舒眠抱著一米八七的大綠茶好一頓哄,甜言蜜語說了個遍,勉強是把人給哄好了。
當然,最后還是哄到了床上……
男人脆弱求愛,卻不妨礙攻勢兇猛。
*
一天,舒眠突然想起自己許久未開的直播,她覺得還挺好玩的,還能打發時間,打算再繼續做做看。
不過她準備轉型做vlOg博主拍拍日常,偶爾開直播和粉絲互動互動,不再像之前那樣做直播只是為了圈錢套禮物。
她現在不缺錢,而且之前那種直播形式要是被裴聿禮看見了,指不定又要吃醋委屈。
想到這,舒眠便想起一個人還躺在她的小號里,是之前的榜一大哥逗號。
舒眠一共就加過三個大哥,逗號,憂郁鯊魚,還有裴嫣然。
裴嫣然不必提,憂郁鯊魚在直播間活躍,可微信上特別冷淡。
他聲稱自己有家室,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四個娃,讓舒眠微信少聯系,直播間互動互動就行。
然后就是逗號,逗號這人也很高冷,不過出手大方,包月聽她的助眠音頻,當時包了一個月還想續包。
舒眠當時正被裴聿禮、顧澤夾在其中,實在抽不開身,于是拒絕了。
無論如何,沒有這幾位大哥,舒眠那段時間不好過,既然決定不做主播了,她打算把除裴嫣然以外的兩人刪掉,刪之前發了手打的感謝語。
其中逗號奉獻最大,所以舒眠對他的感謝語尤其地長,點擊發送,茶幾上的手機傳來一聲震動。
舒眠抬眸,那是裴聿禮的手機,這么巧。
她剛發出信息,裴聿禮手機正好收到消息提示音。
鬼使神差地,她拿起裴聿禮的手機,密碼是她的生日,她點開,眼睛慢慢睜大。
裴聿禮從浴室出來,看見女孩正拿著自己的手機,內心泛著愉悅。
他喜歡女孩對自己有控制欲,不止一次,他故意將手機放在女孩眼皮子底下,誘導她可以隨時查看,介入他生活的點點滴滴。
舒眠轉過身:“你是逗號?”
這個馬甲埋得太久,裴聿禮自己都快忘了,他點頭:“是我,不過……”
他接過手機,更改昵稱為“。”
“現在是句號了。”
一如他的人生,有了她,圓滿。
“既然是你,那我就不刪了。”舒眠退出來。
裴聿禮瞥見在【,】下方的【憂郁鯊魚】,他挑眉,手點了點:“這個不刪?”
“憂郁鯊魚,呵,像是油膩老男人會取的名字。”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對著自己侄女的小馬甲進行抹黑。
“我正打算刪呢。”
“這個呢?什么親親閨蜜的……看著是個男女通吃的,老婆還是刪掉比較好。”他指著侄女的小號繼續潑臟水。
舒眠笑著解釋:“哦,這個不能刪,這個是嫣然的小號,給我捧場的。”
“哦。”
舒眠的小號一共只有三位聯系人,踢掉油膩男憂郁鯊魚,只剩下他和裴嫣然,他想成為她的獨一無二,可裴嫣然無孔不入。
舒眠同他那便宜侄女關系要好,他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只能退而求其次,哄著老婆給自己置頂,將裴嫣然的小號踩在腳下,舒服了。
*
顧澤說到做到,一旦認定舒眠便窮追不舍,一直沒有放棄,對此,裴聿禮一改先前的防備與威壓,表現得寬仁大度,和舒眠舉辦婚禮時,還邀請了他,甚至給他安排在主桌。
同坐主桌的還有凌晟和裴嫣然。
主桌擁有最佳視角,可最直觀最清晰地見證兩位新人的擁吻與幸福時刻。
捧花拋出時,裴嫣然跟著湊熱鬧,看著花束在高空劃過一道優美弧度,她退后去接。
捧花落在懷里的剎那,后背也撞上一道溫暖胸懷。
她抱著捧花回眸,凌晟站在身后替她擋住了尖銳的桌角。
他本想像往常一樣大聲嘲諷她粗心大意,可出聲時聲音卻很小很輕,像是擔心將這一刻的氣氛驚擾。
“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