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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長嘆了一口氣：“分糧食你就不要想了，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吧！
不過今年，也許大家能扛到秋收。”
大隊長沒說，以前找過楊光樹，叫他搞一批便宜糧食來救濟。
事未成，可不敢放出風聲。
怕給人希望，又讓人失望。
誰知道楊光樹，到底能不能搞來糧食。
盡管知道不可能有糧可分，但好多人還是有些失望。
不過還好，楊光樹家收購泥鰍黃鱔，讓眾人多了一份收入。
賣的錢，買糧食，也可以撐一段時間。
見大家情緒低落，大隊長看這情況可不行。
盡管吃不飽，穿不暖，但情緒必須高漲。
要不然會影響到其他人，影響到上工干活。
情緒這玩意兒，有時候就像瘟疫，會傳染。
大隊長干咳一聲：“我接到通知，這次下隊放電影，終于輪到了我們小平大隊。”
聽到是放電影，下面開始熱鬧起來：
“啥？放電影？
我的個親娘嘞，終于輪到我們小平大隊啦！”
“大隊長，什么時候開始放電影？”
“大隊長，還是放一場嗎？
能不能叫放映員多加一場？”
“大隊長，是放什么片子啊？”
……
各種聲音，嘈嘈雜雜，不絕于耳，吵的大隊長心煩意亂：
“安靜，安靜！
這幾天，天氣不錯，明天晚上就來我們大隊放映。
至于放幾場，其實大家心里都有數。
一場電影看完，也到了休息時間。
畢竟第二天，還要上工是不是？
什么事情，都不能耽誤生產。”
眾人不以為然，都撇撇嘴，現在都已經入冬，哪里還有那么多活要干，多放一場電影怎么了？
也只是敢在心里吐槽一下，可不敢造次。
小孩子們，聽到明天晚上放電影，比大人還興奮：
“放電影嘍，放電影嘍！”
互相追逐著，打鬧著。
楊光樹有些不解，大隊不是沒通電嗎？
電都沒有，怎么放電影？
楊光樹問出心中疑惑：
“大隊長，我們大隊不是沒通電嗎？”
大隊長像看傻子一樣，瞅著楊光樹：
“是沒通電，那咋了？”
尼瑪，咋了？
沒通電還說的這么理直氣壯？
“大隊長，沒通電，怎么放電影啊！”
“放映員放啊，我他娘的咋知道怎么放電影？
要是我會這玩意兒，哪里還會在小平大隊面朝黃土背朝天。
光樹，你不是想知道電影怎么放嗎？
明天早上，你跟光國，老弟，昌平……
你們幾個趕兩輛牛車去大平公社，幫放映員把設備拉到我們大隊場壩來！”
尼瑪，這是給我安排活兒啊！
我每天幾百塊上下，忙得很。
楊光樹不想去，有心推辭：
“大隊長，我還要建圈舍，忙得不可開交，可沒時間去接放映員。”
一個放電影的，又不是公社領導，自己才懶得去巴結他。
有這時間，去山上尋找華南虎不好嗎？
大隊長沒料到，楊光樹會拒絕。
還以為自己給他安排個美差，不說感恩戴德，至少也會高興應允。
誰知這小子，有些不知好歹。
真當我這大隊長的頭銜是擺設？
真拿大隊長不當干部？
大隊長臉一板：“你不去接人，那你去上河工。
把其他人換下來！
放電影只是娛樂，可不能耽誤正事。”
臥艸，這老家伙，拿著雞毛當令箭。
幸好只是一個大隊長，要是公社領導，縣領導，不得坑害人啊！
就這小肚雞腸，公報私仇的性格，不知道多少人要被他打壓。
行，你大隊長有種，等我上位的那天，安排你個老逼登天天去當掏糞工。
這一刻，楊光樹完全忘記了大隊長當初要退位讓賢，扶他上馬。
現在一心只想著讓大隊長掏糞。
上河工，楊光樹可不想去，除非是全隊任務，必須到場。
平常，都是能躲則躲。
“大隊長，我服從安排，聽指揮。
明天我們就去公社接人。
對了，大隊長，接人算一天工吧？”
辛辛苦苦忙活一天，總不可能白干吧？
大隊長沒好氣道：“沒有。
有工分拿，還輪得到你們？
就當是放你們一天假，休息休息。
為大隊服務，為人民服務，是每個社員應盡的義務。”
行，你老人家品德高尚。
還是那句話，等我上位，我要給大隊修一個公共茅房，讓你天天掏糞。
算了，跑一趟而已，就當是鍛煉身體。
見楊光樹郁悶，大家笑的不行：
“光樹，有牛車坐不好嗎？
來回都不用走路。
要不是我為了買兩斤肉過年，我都想坐著牛車去公社耍一耍。”
“就是啊，光樹，要不你給我一斤大米，我替你跑一趟。”
楊光樹笑罵道：“你們想得美，都給我滾蛋。
人看人好看。
每天這么大開銷，其實我家都快揭不開鍋啦！”
有人信以為真：“光樹，真的假的？
真的快沒米下鍋了？”
每天幾十個人幫忙，盡管大家都是免費幫忙干活。
但大家都知道，其實楊光樹的開支不小。
不管男女，每天一包大前門不說，好酒好菜招待。
大米飯，饅頭，敞開供應。
甚至好多孩子，都去混吃喝。
爹娘幫忙，楊光樹也大方，沒有趕人。
連幫忙的兄弟姐妹們，也是有些擔心。
不會真的把楊光樹家吃完了吧？
有人小聲詢問身邊的王春梅：“春梅姐，真的沒有糧食了？”
王春梅不知道楊光樹是在開玩笑，還是有意為之。
沉吟片刻，王春梅回答得模棱兩可：
“應該，暫時，不會。”
啥意思嘛，盯也盯不懂。
大隊還是好心人多：“光樹，沒米下鍋，要不過兩天你再帶隊去打野獸。”
有人摩拳擦掌，有人縮頭縮尾。
沒去過的人，想跟著去占便宜。
打獵，都是大伙平分，都想分杯羹。
去過的，都在裝鵪鶉。
不說別人，連楊光國幾人都退縮。
每次都在生死邊緣徘徊，有槍也不好使。
被兇猛的野獸圍攻，盯著，心驚膽顫。
一次兩次就算了，可不想再有第三次。
一而再，再而三，真當自己是幸運之子？
楊光樹撇撇嘴，叫我去打獵換糧食？
還以為是以前啊！
除了口腹之欲之外，自己都懶得再動。
當然，為了王春梅，為了自己身體，打華南虎勢在必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