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樹一臉懵逼?
看啥弟弟?
“你這丫頭,是不是餓糊涂了?
哪里來的弟弟,快點寫作業去。”
母老虎發威,把三妹嚇得縮了縮脖子。
楊光樹把才抽了幾口的香煙往灶坑里一扔,把小丫頭抱在懷里。
三妹嘟著小嘴,對著媽媽冷哼一聲:
“壞媽媽,兇巴巴的,我不理你啦!”
在楊光樹懷里扭來扭去:
“爸爸,燙!”
楊光樹趕忙后退幾步,小孩子皮膚嫩,別烤熟了。
“爸爸,太遠了,冷。”
楊光樹向前半步。
“還冷。”
楊光樹又上前半步。
“嗯嗯嗯,好了,好了,剛剛好。
爸爸對我最好啦!”
三妹還香了楊光樹一口。
劉老根在邊上看的羨慕不已,要不了多久,我也有媳婦兒,閨女。
王春梅的眉眼彎成了愉快的弧線,一抹甜美的微笑蕩漾在唇邊,口是心非道:
“你就慣著她,寵壞了,哪天騎到你頭上拉屎,有得你哭。”
楊光樹寵溺的捏了捏三妹小臉蛋:
“我家三妹才不會呢!
是不是啊三妹?”
三妹拼命的點著小腦袋:
“嗯嗯嗯,我才不會,要拉,也是拉媽媽頭上。”
三妹說完,自己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王春梅真想給她一鍋鏟子,老娘生了個白眼狼。
王春梅見劉老根身體恢復,才從包里掏出錢來:
“老根哥,七斤八兩,總共一塊五毛六分。
你算算對不對?”
劉老根一愣,上次光樹給的不是這個價啊,少了好多。
隨即,明白過來!
楊光樹說過,給他的價格與楊光國一幫人一樣。
估計王春梅不知道,就按正常價給。
他有些猶豫,不是不知好歹,不接錢。
是想換成糧食。
就這點錢,換大米最多能換個六七斤。
六七斤大米,劉老根也很知足。
還沒等他開口換糧食,楊光樹搶先開口:
“春梅,幫老根哥算三毛一斤。”
王春梅愣了一下,沒說啥!
一斤多一毛,七斤八兩,就是七毛八。
盡管很心疼,但當家的說了,必須照辦。
劉老根感激的瞅著楊光樹:
“謝謝。”
楊光樹擺擺手:
“謝啥,這魚,就值這個價。”
劉老根見王春梅又開始掏錢,欲言又止。
楊光樹眼尖,一切,都看在眼里。
加上這年代缺衣少食,想他所想,急他所急:
“老根哥,你還是想要糧食嗎?”
劉老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對。”
不敢看王春梅,怕他說自己不知好歹。
又加錢,現在又要糧。
上次給他這么多,都吃完了?
不愧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楊光樹也不好多說什么,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只能委婉提醒:“老根哥,上次的糧食都吃完了?”
劉老根知道楊光樹在想啥!
有些猶豫,要不要把事情真相告訴楊光樹。
不是怕笑話,是害羞,不好意思說。
叫他半天不吭聲,楊光樹又道:
“老根哥,不方便說就算了,每個人都有**,是我冒犯了。”
劉老根急忙解釋:
“沒有,沒有,
這有啥不能說的,
整個大隊,就光樹你對我最好。”
瞅見邊上的王春梅,急忙又加了一句:
“當然,還有你媳婦兒。”
劉老根沒說弟妹,不敢高攀。
楊光樹看的好笑,這家伙,不傻嘛!
飯菜已經做好,楊光樹邀請:
“老根哥,我們邊吃邊聊。”
劉老根很是感動,但還是拒絕道:
“不了,光樹,我等下回去吃。”
楊光樹拉著他,就往桌子走去:
“客氣啥,咱哥倆喝一個。
你詳細給我說說,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時代的可憐人,能幫一把是一把。
劉老根被硬按在椅子上,瞅著三盤四碟,吞咽著口水。
太豐盛了,除了上次光樹上大梁吃過這么好的以外。
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享受過大餐。
王春梅沒上桌,知道楊光樹喜歡吃溪石斑,快速的清理內臟,給他油炸了一盤下酒。
盡管味道不如意,但楊光樹有的吃就行,也不挑食。
可不敢說王春梅手藝不行,怕她像個小孩子一樣生氣。
一口酒下肚,劉老根娓娓道來:
“光樹,我談了個對象。”
楊光樹很是吃驚:
“啥?
你談對象了?
就你這條件,成分,也有人看得上你?”
王春梅踩了楊光樹一腳:
“你這人咋說話的?
老根哥又沒有殺人放火,為啥不能找對象?”
楊光樹有些尷尬,趕忙解釋:
“老根哥,不好意思,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劉老根大氣的搖搖頭:
“這有啥,一點攻擊力都沒有。
我早已免疫,刀槍不入。”
桌子上菜很多,劉老根不好意思夾菜。
楊光樹舉碗喝酒的時候,他就跟著小抿一口。
不是不想吃,是怕弄臟,怕楊光樹夫妻倆嫌棄。
楊光樹才沒有這么多講究,既然都叫別人上桌,怎么會嫌棄他臟。
見劉老根實在是不好意思動筷子,楊光樹幫他夾了滿滿一碗。
“夠了,夠了,光樹。”
一碗都是肉,劉老根都想打包回去給母女倆吃。
“老根哥,不要客氣,盡管吃,桌子上又不是沒菜。”
楊光樹第一次遇到這種人,也是拿他沒轍。
劉老根一邊吃,一邊講他與對象的事情:
“我對象,與我成分一樣。
爹娘沒扛住,已亡。”
楊光樹懂了,這兩人在一起,也許不完全是因為愛情,是病情。
同病相憐。
劉老根繼續道:“她今年才20歲,有個5歲的孩子。”
楊光樹又忍不住插嘴:“啥,她結過婚了?
男人掛了還是跑了?”
王春梅又給楊光樹一腳,能不能好好聽?
每當聽到這樣的話題,她心里很是自卑,敏感。
因為她是一個二婚女,小寡婦。
想逃避,又避無可避。
事實擺在眼前。
說到這里,劉老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
“估計沒跑,也沒死。
因為她壓根就沒結過婚。
在她爹娘去世不久,一個人獨守破爛草屋。
被畜生半夜潛入房間給那個了。
黑燈瞎火的,她也不知道是誰。
年紀小,怕被人笑話。
更怕沒人幫她,相信她。
就沒去大隊告狀。
誰知,那畜生得寸進尺,又來。
沒辦法,小娥才去找大隊。”
楊光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碗盤撞的叮當響:
“真他娘是個畜生,欺負一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