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我問誰去?
他娘的,韓龍他們那時候都能行。
憑什么我們不能?
老子就不信邪,吃不上這碗飯。”
李小六自從被收拾之后,就老實了許多。
不敢再去調戲落單大姑娘,小媳婦。
怕施暴拖入小樹林的時候被人瞧見。
要是一幫人被抓,有人扛不住,把以前的罪行吐出來,肯定要吃槍子兒。
有一個兄弟耐不住寂寞,獸性大發:
“六子,要不下午我們去哪個公社山路埋伏?
好久沒開葷了,渾身難受。”
小六子低聲罵到:
“你他娘想死,別連累老子。
我現在已經改邪歸正。
賤淫婦女,殺人滅口,哪一條不是死罪?
以前活著的人要臉,沒報公安抓我們而已。
要不然,哥幾個還能聚在一起抽煙喝酒?
估計現在,正在地府被炸油鍋。”
旁邊兄弟也勸道:
“現在越來越亂,聽說縣城附近,時有發生。
肯定要嚴查,兄弟幾個,最好收手。
不要被抓典型,替別人背鍋。”
小六子語氣軟了不少:
“想女人,找媒人去大隊介紹一個黃花大閨女。
你們天天摟著睡不好嗎?
就憑我們家住在公社這塊招牌,不知道多少人搶著嫁。”
好幾個都高昂著頭顱,滿臉傲嬌。
一副老子是城里人模樣。
極個別有些不屑,游手好閑,好吃懶做,誰會嫁一個懶漢。
大平公社,老光棍還少嗎?
一群人,各有心思,坐在臺階上吞云吐霧。
現在小六子一心只想搞錢,時刻觀察著各個路口。
楊通生剛踏入公社,就落入他眼中:
“哥幾個,你們瞅瞅,那人手里有貨嗎?”
幾人定睛一瞧:
“看不清,有東西裝著。
看他小心翼翼,東張西望,應該有貨。”
“可惜,不是野豬,估計也不是麂子。
應該是野兔,或者野雞啥的,或者是魚。
就那點分量,也沒幾斤。”
“我猜測是魚的可能性大一點。
畢竟現在山里小溪斷流,正是抓魚的最佳時機。”
小六子指使一個腦袋靈光的兄弟:
“老幺,你先去打探情況。
等下我們再出手。
人去的太多,怕把他嚇住。”
老幺煙頭往地上一扔,用右腳碾了幾下:
“哥幾個,看我的。”
楊通生本來與韓龍一群人,也打過交道。
當初賣抽水桶,雙方多少有點交情。
誰知,楊光樹又與他們攪合在一起。
不可能再把東西賣給韓龍。
本來也想學別人,去黑市交易。
又害怕走夜路被野獸襲擊。
更害怕,晚上被人黑。
況且,黑市大門朝哪里開,楊通生都不清楚。
楊通生東張西望的時候,有人叫住了他:
“大叔,干啥呢!你找人?”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楊通生嚇得一哆嗦。
一看是個20來歲的年輕人,不僅不惱,反而有幾分驚喜。
當然,不會再傻乎乎把別人誤認成公社領導。
老幺遞給楊通生一支大前門,其實,只是在裝大款而已。
現在的他,煙都快抽不起了。
大平公社的黑市,韓龍一幫人,基本壟斷進貨渠道。
兄弟幾個,只能喝口湯。
有打火機,單車,居然黑市糧食,肉類也不放過。
什么都要插一腳,分杯羹。
簡直不給他們幾兄弟活路。
楊通生趕忙接過香煙,老幺還親自給他點上。
吸了一大口,楊通生才開口:
“也找,也不找。”
老幺暗罵,老東西說話云里霧里,能不能直白點?
老幺指了指他麻袋:
“叔,你這是拿東西來賣?”
楊通生也沒隱瞞,正愁找不到人接手呢!
“一只大野兔,想拿來換幾個錢,買幾包煙抽。”
楊通生死要面子,不好意思說買鹽巴,把錢存起來買糧食。
得到確認,老幺驚喜不已。
活該我今天發財。
老幺故意四處張望:
“叔,賣東西可不能在大街上交易。
小心被人抓。”
聽到被人抓,楊通生有些害怕:
“對對對。”
但他不確定此人會不會買,也不知道去哪里比較安全。
老幺用眼神示意:
“叔,瞧見不遠處那幾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沒有?
不工作,不賺錢,一天天的就學城里流氓,調戲大姑娘,小媳婦。
最主要的是還有人偷東西。
走,我們去前面巷子,這里不安全。”
楊通生可不是傻子,別人說啥都信:
“小兄弟,你是大平公社的人嗎?”
老幺眼睛一轉,謊話脫口而出:
“叔,我是大沖大隊的,我叫劉老五。
現在大隊活少,我悄悄出來搞點錢買糧食過冬。”
至于事后找自己算賬,呵呵!
我沒說過,沒做過,不要誣陷好人。
大沖大隊?
這不是楊光貴媳婦家大隊嗎?
現在與楊光貴關系不咋的,楊通生本來不想詢問他認不認識劉小燕。
但為了不被人欺騙,還是開口詢問:
“你認識劉小燕嗎?”
老幺腦袋飛速運轉,回憶起以前與劉老三的談話,不確定的說道:
“叔,你說的是帶著兩個孩子的小寡婦劉小燕?”
“對,就是他。”
楊通生松了一口氣,看來此人不是騙子。
大白天的,騙子應該不會如此猖狂。
他娘的,這老東西認識的人挺多嘛!
你是大隊社員,不是公社干部,認識這么多人干啥?
兩人邊走邊聊:
“叔,你野兔怎么賣的?
要不賣給我算了,現在大中午的,也沒人敢買。”
“那你收多少錢一斤?”
要是價格合適,賣給此人也不是不行。
要是價格太低,寧愿再等等,看有沒有人出現。
老幺試探性問道:
“一毛錢一斤,這死野兔去皮,去內臟就沒多少肉了。”
楊通生想扭頭就走。
他娘的,楊光樹還收兩三毛呢!
甚至給楊光貴他們,活的五毛,死的三毛。
你他娘的一毛錢一斤。
你的錢大一點?
你怎么不去死。
把老子當傻子騙?
買賣嘛,就要討價還價,這點楊通生還是懂的:
“老五啊,這么大一只野兔,最少五斤往上。
就算去掉內臟,皮毛。至少還有兩斤肉不是。
一毛一斤也才5毛錢,買一斤豬肉都不夠。
我還不如拿回家自己吃。”
一只死兔子,老幺倒要看看,這老頭要價多少:
“叔,那你說多少錢一斤?”
楊通生沒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
“五毛一斤。”
你他娘的怎么不去搶?
“五毛?
叔,你在想啥呢?
活的都賣不到這個價?
豬肉都才七毛一斤。
你這野兔還只是毛重,出肉率太低。
三毛一斤我都不要,劃不來。”
經過長達10幾分鐘的拉扯,最終價格定在2毛錢一斤。
老幺繼續瞎編:
“叔,下次搞到東西,直接去大沖大隊找我。
不會讓你吃虧。”
楊通生與他討價還價這么久,也基本相信此人就是大沖大隊的社員:
“好,下次有貨,直接去找你。”
老幺認真的說道:
“叔,公社現在騙子很多,晚上還有小偷。
您可要小心一點,不要被人給騙了!”
楊通生有些感動,劉老五真是一個好人。
他忍不住好奇問道:
“是怎么行騙的?”
“把兔子給我,我示范給您看。”
楊通生早就放松警惕,把野兔遞到老幺手里。
“叔,您看好了哈!”
老幺拿著野兔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