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疊大團結,再次落入盤中。
圍觀群眾震驚的張大著嘴巴,驚呼出聲:
“這、這,這不得上千塊啊!”
“應該不止,你們看盤子都堆滿了。”
韓兵濃眉大眼,此刻已經變成了瞇瞇眼。
成熟穩重的他,再也忍不住好奇:
“小龍,這楊光樹是什么身份?”
給侄兒這么多紅包,他有些擔心,此人目的不純。
有些害怕,懷疑楊光樹是特務。
用金錢腐蝕他們韓家,想拖他下水。
韓龍可不知道,大哥已經把楊光樹定性為半個特務。
為啥半個,沒證據唄!
要不然,早就報警抓人。
韓龍一五一十的回答:
“就是下面大隊的一個社員。
有些頭腦,手段,我們在一起發財。”
韓兵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你說啥?大隊社員?”
什么時候,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社員,也出來做買賣了?
你不好好掙你的工分,出來冒這個險干啥?
這才多久沒回來,大平公社變化這么大?
難道這天要變?
省城現在也是,擺攤做買賣的越來越明目張膽。
大白天的都走街串巷。
巡邏的公安,也睜只眼閉只眼。
韓龍點點頭:“小平大隊社員。
不過……”
聽到不過,韓兵心里咯噔一聲。
難道此人真的有問題?
韓龍繼續:“不過楊兄弟不是原住民。
他是下隊知青,娶妻生子,落戶。”
韓兵長松一口氣,下隊知青,基本可以排除特務身份。
層層審核,來歷清楚。
這個基本上做不了假。
韓兵妻女也豎著個耳朵,什么買賣這么賺錢。
喝個喜酒,給個紅包都上千。
她們腦袋差點想炸,都沒絲毫頭緒。
做什么買賣能賺這么多錢?
有供銷社,百貨商店,糧站在,你能做啥?
“能方便透露一二嗎?”
親兄弟,也有**。
要是不方便,韓兵也不強求。
“大哥想知道,我就直說。
這有啥不能說的。”
韓龍遞給大哥一支打火機:
“就是這玩意兒!”
韓兵眼睛一瞇:“打火機?”
韓龍有些愕然:“大哥,你知道?”
韓兵從衣兜里摸出一支:
“我也有,這玩意兒,可是搶手貨。
在省城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
韓龍心說,果然楊兄弟沒騙我,省城真的有人在賣打火機。
怪不得每次向他要貨,他都說被上面的人攔截,搶了。
韓兵妻女,有些臉紅,她們知道這打火機。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露骨。
都忍不住呸了一口,流氓。
韓朝海則不同,兩眼放光:
“叔,您還有沒有打火機?
給我十支八支。”
“多的沒有,幾十個打火機,叔還是能拿的出來的。”
要是侄兒前段時間說要打火機,別說十個八個,千八百個,隨便送。
韓兵都有些意外,這兄弟,現在混得可以啊!
能搭上這條線,買賣打火機,不說飛黃騰達,一家人肯定不會再餓肚子。
“對了,小龍,你們一次有多少份額?
有沒有500支左右?”
要是弟弟他們一次能拿貨幾百個打火機,到時候從他手里拿一次貨,當福利發給員工。
一廠之長,有時候也要收買人心。
這個位置,并沒有那么好坐。
500個打火機?
這能干啥?
這大哥,有人小瞧我啊!
韓龍說的輕描淡寫:
“前段時間,楊兄弟剛給我4萬個打火機。”
“多、多少?”
韓兵被這個數字,差點嚇摔倒。
省城,每次出現打火機,最多幾十,幾百個流入市場。
這窮鄉僻壤,還比省城牛逼?
還想再問什么,屋里傳來驚呼:
“哎呦,我的老天爺。
這床單,咋這么漂亮?”
“這個大紅囍子,真的太應景。
還有這一對鴛鴦,真的是栩栩如生。”
一幫老娘們,大姑娘,小媳婦,都往房間里擠。
長發收多少紅包,她們也只是看個熱鬧。
又得不到一分一厘。
這個床單四件套則不同,咬咬牙,也能買得起。
最主要是喜慶,誰家不娶媳嫁女。
“讓讓,讓讓,給我看一眼。”
“真的太好看了,哎呦,這床單有雙囍不說,還有一對娃娃。”
楊光樹與王春梅剛找了個地方休息,就被一群大娘嬸子團團包圍:
“光樹,春梅,你們可得幫幫嬸子我,
我家閨女下個月就出嫁,可得幫我搞一件四件套。”
“光樹,春梅,我外甥年后結婚,你也幫幫大娘,我也要一套,不,兩套。”
在一幫大娘眼中,這床單可比什么上海手表還稀奇,還實用。
大姑娘,小媳婦臉皮薄,加上與楊光樹王春梅不熟悉,想去問,又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邊都挨不上,擠不贏一群大娘。
楊光樹把鍋甩給愛人,讓她與鄰居打好關系:
“小平大隊家里還有,但數量有限。
您們想要,直接去我家里找我愛人春梅。
價格您們放心,都是街坊鄰居,我不賺你們錢。
不要票,65一套,能接受就買,不能接受,買賣不成仁義在。
下次有便宜貨,我再通知您們。”
“65?光樹,我們愿意買。”
才65塊錢,傻子才不愿意。
供銷社一條床單也要10幾塊錢,這還是四件套。
主要是喜慶,好看。
楊光樹趕忙脫身,王春梅可就遭了殃,像被一群蜜蜂圍繞在耳邊一樣。
本來還想悄悄詢問楊光樹給了韓長發多少紅包來著。
現在哪里還機會,都脫不開身。
楊光樹出來都還沒緩一口氣,煙都沒點上,一幫小兄弟把他團團圍住:
“嘿嘿嘿,楊哥,有好東西也不跟兄弟說。
我們也想戴手表,睡新床單。”
楊光樹沒好氣道:
“手表百貨商店就有,自己去買。
一個個的又不是沒錢。
至于大紅雙囍床單,你們一群小光棍,不配。”
“臥艸,楊哥,你這就過分了哈。
單身漢就不能睡鴛鴦枕嗎。”
一幫小兄弟,臭不要臉:
“還有買手表不要錢啊?
而且我們要防水的。”
兄弟們想著,帶它個十天半個月,再賣給別人。
天天戴新表,花那冤枉錢干啥!
甚至有更過分,更變態的,要不床單四件套也先睡幾天再賣給別人?
楊光樹敷衍道:
“下次我與上面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給我一批貨。
你們跟了我這么久,也知道這些東西不好弄。
吃這碗飯的人,不止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