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樹不想過多解釋,小葉紫檀的珍貴。
就這年代,你說的天花亂墜,也沒人信你。
用金錢來衡量價值,與價值觀不對等。
老人們只想吃飽穿暖就行。
什么東西值錢,不關(guān)他們的事。
咋的?
你還想投機(jī)倒把不成?
每代人,都有每代人的活法。
有些人,一輩子都對物質(zhì)不感興趣。
楊老弟與楊昌平,騎著單車,剛踏入鄭家大隊地界,就見一群人忙的熱火朝天。
有些人瞅著面熟,又印象模糊。
以前去他們大隊看電影,好像見過。
但又不認(rèn)識。
鄭小娥他倆也不認(rèn)識。
就近找了個正在挖洞的小伙子詢問:
“兄弟,請問鄭小娥在哪里上工?”
楊老弟問話,楊昌平遞煙。
分工明確。
本來想問扛電線桿子的大叔,但別人累的都快冒煙。
找別人問話,不是欠**嗎?
還是同年人好,有共同話題不說,說話沒代溝。
小伙子見是大前門,趕忙擦了擦手:
“兩位兄弟找鄭小娥?”
楊昌平?jīng)]有厚此薄彼,邊上兩位兄弟也遞上煙。
不等前面一人開口,兩人搶答:
“鄭小娥啊,在后面挖洞。”
“多謝三位兄弟了!”
道謝一聲,兩人推著單車就走。
沒走兩步,又停了下來。
三人還想問找鄭小娥啥事,兩人就急沖沖離開。
見兩人折返,有些疑惑:
“兩位,還有事?”
兩人有些尷尬,第一次出遠(yuǎn)門辦事,有些沒頭腦:
“兄弟,麻煩你們其中一位幫忙帶個路可以嗎?”
這次,三人逮到機(jī)會:
“兩位,剛才都沒來得及問你們是哪個大隊的,
找鄭小娥有啥事,你倆就離開。”
楊老弟兩人,趕忙賠不是:
“不好意思,事情緊急,我倆禮數(shù)不周。
我們是小平大隊的,我叫楊老弟,他叫楊昌平。
鄭小娥朋友出事,我倆來通知她。”
只說朋友,也沒傻乎乎的啥話都往外倒。
都是同齡人,鄭家大隊三人也沒拿架子:
“小平大隊啊,上次剛?cè)タ催^電影。”
三人都很疑惑,鄭小娥有朋友嗎?
怎么從來沒聽人提起過。
“兩位兄弟,我?guī)銈內(nèi)グ桑?/p>
我叫鄭啟剛,叫我小剛就行。”
“那麻煩小剛兄弟了!”
一路上,都是鄭啟剛在說話:
“老弟,上次你們小平大隊很猛啊!
陳家大隊的人,都敢打。
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你們。”
這位小剛兄弟是個熱心腸不假,但也是一個話癆。
最后這句話,兩人有些不好回答。
厲害嗎?
架是打贏了,但現(xiàn)在每天也過的提心吊膽。
擔(dān)心陳家大隊報復(fù)。
要是以前,還會吹兩句牛逼,顯擺顯擺。
今天出了這事,可不敢在招搖。
事情還沒弄明白,還不知道兇手是誰。
兩人只能尷尬的笑笑:
“險勝,人多欺負(fù)人少而已。”
“那也相當(dāng)厲害,聽說陳浩一群人,頂著個豬頭,門都不敢出。”
說起陳浩,鄭啟剛相隔甚遠(yuǎn),都要虛他三分。
陳家可都是狠人。
鄭啟剛見不遠(yuǎn)處就有本隊社員,壓低聲音問道:
“老弟,昌平,聽說你們兩個大隊差點干起來?
是真是假?”
幾百支槍對峙,想想那個場面,就很刺激。
忍不住全身戰(zhàn)栗。
楊昌平兩人對視一眼,很是無奈。
怎么會遇到這么個人。
這是沒心眼子還是在套話?
“小剛兄弟,都是謠言,沒有的事。
你想想,都對峙了怎么收手?
不得分出個勝負(fù)來?”
楊老弟瞎扯,管他信不信。
應(yīng)付一下就行,陌生人,交啥心。
還老實巴交的別人問啥就說啥?
那不是純傻逼嗎?
小剛有些失望,還以為有啥不為人知的秘密。
兩個大隊派人出來單挑過。
還想問問最后是怎么化解的矛盾。
原來壓根就沒后面的故事。
不知道是誰瞎幾把亂傳。
一公里路段,不知道多少人瞅著兩人。
也沒人問,還以為是小剛的朋友。
瞅著不遠(yuǎn)處,拎著鋼釬吃力挖著洞的女子,鄭啟剛開口道:
“那人就是鄭小娥。”
一路走來,都沒看到女人挖電線桿洞。
這鄭家大隊,欺負(fù)女人有一手啊!
盡管與劉老根沒啥友情,但他為光樹哥擋槍那一刻起,就把他當(dāng)成哥。
這鄭小娥就是嫂子。
楊昌平爹走了,他能體會其中的酸楚,鄭小娥的不容易。
見她被特殊關(guān)照,忍不住諷刺:
“小剛兄弟,你們鄭家大隊可以啊!
女人也能同等待遇。”
鄭啟剛豈能聽不懂是反話,沒與之計較,因為他也有一顆善良的心:
“她爹娘的同輩,特殊關(guān)照而已。
有些事情,不是我們這些小輩能左右。”
雖然都是鄭姓,還多少帶點血緣關(guān)系。
但在有些人眼里,老爹都能收拾,更何況一個外人。
楊昌平話出口,就知道要壞菜。
怎能埋怨好心帶路的小剛兄弟。
還好,小剛沒跟他計較。
趕忙賠不是:“小剛,不好意思,我說話有點沖。
不應(yīng)該朝你發(fā)火。”
“這有啥,有時候我也看不慣,但無能為力。
好了,不打擾你倆談話,我先干活去了!”
鄭啟剛也沒想著要旁聽。
就鄭小娥的情況,還有啥秘密不成?
從小在一個大隊生活,誰家啥情況,底細(xì),一清二楚。
兩人來到鄭小娥身前,她都沒發(fā)現(xiàn)異常。
被女兒拉了拉衣服,才抬頭。
汗水打濕了頭發(fā),好多發(fā)絲貼在她臉上。
鄭小娥撩了撩,警惕的瞅著兩個陌生人,一句話也不說。
把女兒往身后拽了拽。
瞅著兩母女,楊昌平兩人,同情心泛濫。
鄭小娥滿手血泡,老繭。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小女孩盡管穿的補(bǔ)丁疊補(bǔ)丁,但很是干凈。
來時,以為就報個信,多簡單。
等見到鄭小娥這般,又不知如何開口。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同病相憐的依靠,就這樣沒了。
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這份打擊。
來都來了,不說也不行:
“嫂子,我們是劉老根的朋友。”
鄭小娥一愣,老根朋友?
好像聽老根說過,他小平大隊好多好多朋友。
其中有一人,對他特別好。
不僅借糧借錢給他,還帶他掙錢。
從小經(jīng)歷過不少事情,不可能別人說啥她都信:
“你倆是哪個大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