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學生,烏泱泱的從大隊場壩穿過。
走向小溪邊,走向田野。
大隊有不少社員,有些不滿:
“這費老師,不好好教孩子讀書識字,就知道帶著他們玩耍。”
“就是,不上學,我好叫我家孩子去山上拾柴火。”
教學方式不一樣。
楊光樹也沒為費小萌辯解。
因為他也嫉妒,小時候沒老師帶他逃課春游。
楊光樹小學的時候,叫研學。
他基本都不參加。
為啥!
孤兒一個,哪里來的鈔票。
捏營養團,就跟飯團差不多。
瞅著營養團,只有農家肥,楊光樹外行教內行:
“通友叔,不加點肥料啥的?”
“現在不用,怕燒種子。”
見營養團在地里擺放整齊,還有人在搭棚子。
楊光樹一瞅:“
這可不行啊,除了防曬。
不說防老鼠蟲子,連最基本的保溫效果都沒有。”
“光樹,那咋弄?
我們以前就是這樣搭建。”
“光樹,你別搗亂,種地,我們是專業的。”
“滾蛋!
有這么對大隊長說話的嗎?
小心我現在就拉你去大隊場壩批評教育。
讓社員們朝你扔粑粑。”
那人縮了縮脖子,批斗大會,他可吃不消。
楊光樹吩咐:
“年輕壯勞力,都給我去山上砍竹子。
拉到地里來!”
“光樹,現在有春筍,砍老竹,筍子會死。”
楊光樹也不知道,這種說法,有沒有科學依據:
“那把它附近的竹筍也掰回來!”
“光樹,這么多你也吃不完啊!”
“吃不完,喂我家熊貓寶寶。”
給孩子加加餐,省的說當主人的不管不顧。
把它們抓回來,又散養。
“光樹,你這是以權謀私。”
楊光樹呵呵一聲:“你想吃,也可跟我家大熊貓做一桌。”
“滾蛋!”
把他當畜生養是不是。
社員們砍竹子,楊光樹就要回家拿東西。
回去的路上,想到社員說的以權謀私:
“才剛剛開始,以后讓你們知道,什么才是以權謀私。”
掌管整個大隊,楊光樹會把手中那點權力,發揮到極致。
拖拉機,就停在自家小院。
小平大隊沒人會開。
這玩意兒,就等于是自己的私人物品。
楊光樹家,盡管像個動物園。
但雞不叫,狗不吠。
靜悄悄的。
只有屋里,傳來王春梅踩縫紉機噠噠噠的聲音。
進入老房子,從空間取出塑料膜。
這玩意兒,可是保溫棚專用。
質量杠杠的。
裝了半車,啟動拖拉機就走。
拖拉機遠去,王春梅才反應過來:
“光樹來過家了?”
往窗外瞅了一眼,又繼續做衣服。
幾個孩子的衣服,做了幾身。
現在又在給她跟嫂子做。
肚子越來越大,衣服也越來越大。
提前做好準備,肚子太大,到時候有諸多不便。
車就停在大隊場壩。
可開不到后面田地。
“等今年秋收,得修幾條機耕道。”
楊光樹有他的考慮。
明年想悄悄把地分了,到時候占誰家的地都不好。
土地就是農民的命根子。
見楊光樹空手而來,社員們見怪不怪。
這新隊長,可與老隊長不同。
一個還做做樣子。
一個樣子都懶得做。
一點領頭羊的模樣都沒有。
“光國,昌平,你們幾個去場壩,把拖拉機上的塑料膜扛來。”
“好的,光樹哥。”
行動派,不嘰嘰歪歪。
塑料膜,名字很怪。
社員們也沒問。
沒見到實物,問多了,楊大隊長愛搭不理的。
“光樹哥,這啥玩意兒,咋這么重?”
每人扛一卷,都有些吃力。
“不是說過了嗎?塑料膜。”
楊光樹親自動手,搭了個架子。
棍子穿進塑料膜空心桶:
“抬到架子上。”
楊光樹又招呼社員們:
“照著塑料膜寬度,搭建保溫棚。”
“怎么搭建?”
這個社員們可不懂。
又沒有個參照物。
沒轍,楊光樹又示范一遍:
“會了沒有?
竹片弓起來就行。”
“這么好的塑料膜,搭保溫棚可惜了嘛!”
好多家里房屋漏水的,都想偷,順點回去補漏。
擋雨,也比蓑衣輕便。
一個個社員,冒煙冒金光:
“光樹,能不能給我一小塊塑料膜。
我給孩子擋雨,上下學很是不便。”
社員們話都說到這份上。
又是為了孩子,楊光樹也不是小氣之人:
“都是我的私人物品,可不是大隊財物。
可都是我花真金白銀買來的,不能白送給各位。”
社員們有些失望。
以為是公社發的塑料膜。
花錢買,幾毛錢也能擠得出來。
又舍不得。
一切,楊光樹都看在眼里:
“實在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家里土豆,蘿卜白菜啥的,都可以拿來找我換錢。
從今天開始,我正式收購瓜果蔬菜。”
本來想忙完春耕,再啟動收購蔬菜瓜果計劃。
今天剛好有人需要,擇日不如撞日,提前收購。
“光樹,蔬菜瓜果,你也要買?”
大隊每家每戶都有的東西。
吃不完,基本都爛在菜地里。
現在有兔子,一般都是用來喂它。
“光樹,你不會是買去喂畜生吧?”
“也可能,他家動物不少。”
楊光樹差點絕倒。
這可是養生菜,達官貴人爭搶之物。
在社員們眼里,就是豬草。
楊光樹憋著笑:“賣給城里人。”
社員們也知道,楊光樹在黑市做買賣。
社員們有些可憐,同情:
“唉,城里人真可憐,吃我們的剩菜。”
這一刻,終于壓城里人一頭。
有少許優越感。
有社員隨口問道:
“光樹,那你收多少錢一斤?”
“五分錢一斤。”
本來想多給一點。
想想還是算了,糧食才多少錢一斤?
“多、多少?”
五分錢一斤,差點把眾人震傻。
楊光樹又重復一遍:“五分一斤。”
“哎呦,這么貴?”
全員驚呼。
這可沒彩排過,都是不約而同。
楊光樹又補了一句:“只收農家肥種的菜。
化肥種植的蔬菜瓜果,我可不要。
你們可不要蒙我。”
不得不提前說好。
免得有人為了錢,讓蔬菜快速生長,偷偷施肥。
一個個社員,拍著胸脯打包票:
“光樹,你放心。
你給這么高的價格,我們不會弄虛作假。”
楊光樹不再嘻嘻哈哈,嚴肅的說道:
“大家都知道我脾氣,平時怎么開玩笑,都無所謂。
買賣上,敢糊弄我。
絕不會有第二次交易。
到時候有人犯傻,可不要怪我楊光樹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