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報答他。
可沒啥拿得出手的東西。
幫忙干活。
除了打豬草,也不知道干啥!
現(xiàn)在有一窩野雞蛋,正好借花獻佛。
楊光樹靠近一瞅:“這么多?”
大概有十五六個。
瞅著白發(fā)蒼蒼,滿臉皺紋的老頭:
“老伯,你留著自己吃吧!”
老伯大氣的揮揮手:
“光樹,你拿去給春梅吃。
她懷有身孕,吃點野雞蛋補補身子。
這玩意兒,我年輕的時候,都吃膩了。”
老人一片心意,楊光樹沒再拒絕:
“多謝老伯。”
晚上,讓三個丫頭,給他送點糧食,肉,兩斤酒去。
別人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楊光樹白拿,可沒那個逼臉。
老頭子的兒女,見老爹所為。
沒說啥,都懂得感恩。
楊光樹小心翼翼的把野雞蛋裝好。
有個閃失,對不起別人一片心意。
楊光貴大老遠的,就開始喊叫:
“叔,野雞窩附近,暫時別砍。
我來下個套子。”
楊光樹有些好笑:
“光貴哥,野雞蛋我都已經(jīng)拿走,你下套子還有什么用?”
“一般情況下,野雞還會回來孵蛋。
它可不知道被你拿走。”
別說,還有幾分道理。
也許能瞎貓碰到死耗子也不一定。
攪拌完肥料,楊光樹到處游走:
“臥艸,這泥巴存心與我作對不是?”
一雙解放鞋,穿成了高跟鞋。
鞋底板沾著幾厘米厚的泥巴。
一個不小心,楊光樹差點摔個狗吃屎。
他沒料到,今天這么惡劣:
“明天得穿水鞋來!”
不少社員,情況跟楊光樹差不多。
他們害怕泥巴把鞋子扯壞,干脆赤腳上陣。
趴著在油菜地里鉆來鉆去。
斗笠太礙事,早就扔在土坎邊。
油菜,都是水珠,全身已經(jīng)**。
不少社員,凍的瑟瑟發(fā)抖。
楊光樹于心不忍,又沒辦法:
“就是他們,在發(fā)揚中華民族勤勞,艱苦樸素的優(yōu)良傳統(tǒng)。”
楊光樹下定決心,一定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就算包產(chǎn)到戶,也要一直幫襯他們。
楊光樹打了聲招呼:
“累了就休息一下。
老伯,你們生堆火,等會社員們從油菜地里出來,取取暖。
嫂子,路太滑,不要隨意走動。”
拿走雞蛋,楊光樹就離開。
還有社員,在田里插秧苗。
作為大隊長,要親臨指導(dǎo)工作。
來到田間,社員們有說有笑。
重復(fù)著一個動作,也不乏味。
“光樹來了!
那里有幾斤黃鱔,你拿回家去下酒。”
秧苗地,放了不少農(nóng)家肥。
水質(zhì)變差,黃鱔泥鰍,可受不了,紛紛冒出頭來。
幾毛一塊的,楊光樹也沒客氣。
要是一個人的東西,楊光樹會給錢。
集體抓的,他收下就是:
“行,就當你們在賄賂我這個大隊長。”
“光樹,要不下來插一會兒秧苗?”
“呵呵,欺負我不會是不是?”
挽起褲腿,楊光樹就下田。
淤泥,沒有楊光樹想象中的那么冰涼:
“嫂子,你上去屙泡尿,把凳子讓給我。”
給年輕嫂子羞得滿臉通紅:
“楊隊長,是不是春梅懷孕了,你無處發(fā)泄?”
“光樹哥,你好騷啊!”
你一句,我一言。
這年代的婦女,瘋起來也不得了。
楊光樹一個人,可招架不住。
要是換個地方,楊光樹能被一幫婦女,扒褲頭。
楊光樹用手袖擦了擦虛汗:
“每個年代,都有狠人。”
別人插秧苗,一個指頭按一下就好。
淤泥立刻復(fù)原。
楊光樹兩個指頭插秧。
一按,就是一個大坑。
一排排的坑,很是壯觀。
“光樹,你那片區(qū)域,下冰雹了嗎?”
有機會嘲諷,一群人可不會放過他。
楊光樹也有些尷尬,但又無力反駁:
“手指頭太大,不適合插秧。”
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敷衍。
“光樹,你腿上是什么?”
不少社員,一臉壞笑。
楊光樹早就察覺,小腿有些發(fā)麻,酥癢。
扭頭一瞅,直接爆粗口:
“我草他大爺,螞蟥。”
三條大螞蟥,肚子吸的鼓鼓的。
楊光樹秧苗也不插了,就往岸上跑。
泥巴,飛濺他一身。
惹得社員們哈哈大笑。
楊大隊長,像個小丑一樣表演著節(jié)目。
……
日子一天天過去。
到了收油菜籽,小麥的季節(jié)。
社員們扛著半桶走向麥田。
扛著竹曬席,走向油菜地。
收小麥,半桶好像很實用。
竹曬席,好像不是很方便。
楊光樹嘆息一聲:
“又要破費了。”
有了上次教訓(xùn),大熱天,楊光樹也穿著水鞋。
回家,把貨車篷布,扔在自家院壩。
又返回油菜地:
“光國,你們幾個,到我家院壩,把篷布拿來!”
“光樹哥,什么篷布?”
聽都沒聽說過,拿個錘子。
都不認識嘛!
“我家老房子門口,去你就能看見。”
沒實物,解釋不清。
等拿來,他們就會曉得。
幾人扛著幾捆篷布來到油菜地:
“光樹哥,這東西好重啊!”
“光樹,這什么篷布,是用來遮陽的嗎?”
楊光樹無語:
“你能想到掛天上,就不能想到鋪地上?”
“鋪地上干啥……
啊,打油菜?”
“還算你有點腦子。”
一塊塊篷布展開,社員們見怪不怪。
這大隊長,好東西太多。
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光樹,這個篷布,真的很方便。”
竹曬席,不敢用力捶打不說,還太窄。
社員們割著麥子,時不時的有野兔逃跑。
野兔太小,小白它們,都懶得搭理。
只有兩只像野豬一樣大的藏獒,拼了老命的追逐。
來了個龜兔賽跑。
兩百多斤的體重,轉(zhuǎn)彎都費勁。
時常剎不住車,摔倒在地,好半天,都爬不起來。
社員們看的直搖頭:
“以前,我還覺得它倆好厲害。
現(xiàn)在看來,笨死了。”
這家伙,也只有楊光樹養(yǎng)得起。
每天消耗的肉食,能嚇死城里人。
油菜地里,剛出窩的黃豆鳥,嘰嘰嘰的叫著。
小孩子們也不怕摔倒在油菜桿子上。
追著鳥兒跑。
油菜剛割,大部分都是青的,還未變黃。
要翻曬幾天,才能捶打。
“光樹哥,篷布上曬滿了油菜。
要騰出來嗎?”
這么實用的篷布,社員擔(dān)心被耗子咬爛。
“不用,瞅著天氣,未來幾天沒雨。
不用收回,省的麻煩。”
除了本大隊,外人可不敢進來偷東西。
大隊長怎么說,社員們就怎么做。
反正東西,都是他的。
晚飯時分。
鄭小寶背著一背簍東西,終于再次來到楊光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