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綻捏了捏袖口里的瓷瓶,正思忖著要不要現(xiàn)在將藥下給對方。
卻聽喬嘉茵說:“好我知道了,以后盡量不做你不高興的事。
但你也不能做我不高興的事,比如像現(xiàn)在這樣關(guān)著我。
我會注意傷口不再大意,今晚也會老實留下,但明日我一定要走。
我跟你保證,以后每日都回來休息,回我們的家,這樣行嗎?”
他看著對方溫聲跟自己講話的樣子,眼里不覺又填滿癡迷。
他明白,自己沒出息。
一被她這樣溫柔哄著,便招架不住。
他唇角漾開笑意,不由分說拉過對方的手腕將人帶進懷里,穩(wěn)穩(wěn)按坐在自己腿上。
“好吧,但是……”
他打算現(xiàn)在就下藥,“我今晚還要宿在這里。”
給他藥的人說,這藥服下要在那種事之后才能起效用。
喬嘉茵一聽這話就腿軟,推住他的胸膛抗拒:“不行!”
“為什么?”
“我疼……”她耳尖染上緋色,語含嗔意,“渾身都疼,總要讓人緩緩吧?”
男人按住她的后腰,不懷好意地勾唇:“哪里疼?我?guī)湍闳嗳啵俊?/p>
喬嘉茵在他肩上捶了一下,掙扎著起來坐回繡墩上:“反正今晚你不準留在錦棠院。”
景綻一門心思想下藥,但軟磨硬泡也只留下一起吃了頓飯。
他也心疼昨夜沒收住私欲將人折騰得厲害,最終暫息了下藥的心思。
次日,皇宮。
章華殿里,皇帝聽完景綻的講述大發(fā)雷霆。
一股腦將御案上的東西盡數(shù)掃落在地。
“狼子野心!他果然狼子野心!”
皇帝既害怕又憤怒,出口的聲音都發(fā)著抖,“跟朕裝病,暗中蓄養(yǎng)勢力,他想做什么呀?啊?
如今朕才是大啟之主,縱使先帝屬意他,也不過都是前塵舊事了,他這樣做是想謀反不成?”
“景愛卿。”
他走下龍椅,龍袍下的手緊緊攥住景綻的腕骨,那雙平日里填滿威儀的眸子此刻泛著幾分倉皇:
“既然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裕王有不臣之心,是不是有法子對付他?
他要謀奪朕的皇位,你可一定要救朕啊!”
景綻清淺一笑,朝他躬身一禮,眸色幽深:“陛下放心,臣定拼盡全力,力保陛下無虞。”
四年前那場驚心動魄的帝王更迭中,謀害裕王的人正是皇帝生母。
她雖行事縝密,卻仍在宮闈深處留下蛛絲馬跡。
后來眼看將要事發(fā),為了保住自己的兒子,聲稱思念先帝選擇自戕。
彼時太后正全力追查裕王被謀害的線索。
危急關(guān)頭,是景綻出手,將那些可能動搖帝位的知情之人盡數(shù)鏟除,終使這場風波消弭于無形。
他當初選擇了擁立新帝,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和裕王誓不兩立。
裕王一旦登基,第一個要鏟除的人就是他。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讓裕王崛起。
如今既探得對方暗中培植的勢力漸成氣候,便要趁其未完全壯大之時,徹底將其剪除。
喬嘉茵一大早出了國公府,就直奔黑市街。
她想要的那種藥正常藥鋪都買不到,只能來這里。
一條暗色絲巾遮住大半張臉,不但能遮掩身份還能掩蓋自己的心虛。
畢竟買這種藥的人會被別人看成是心術(shù)不正的壞人。
來黑市走動消息的蕭君黎恰巧在不遠處看到她。
覺得像她,但因蒙著面又不敢確定。
便一路悄悄跟著她,看她進了一家藥鋪。
喬嘉茵進到店里,提了提臉上的絲巾,跟掌柜形容自己要買迷藥。
但又補充不能將人徹底迷暈,還要留有意識卻無法反抗那種。
掌柜是個嫵媚的女人,聽完多問了句:“姑娘要給什么人用?”
言外之意便是,要害人,還是要控制人?
這里的迷藥也分很多種。
她想了想給出答案:“要給我夫君用,他成婚后不肯碰我,我打算對他來強的。”
掌柜聽完了然一笑,轉(zhuǎn)身尋了一種藥給她。
并說此藥用在對方身上,就是再不情愿,也會對她如狼似虎。
喬嘉茵聽完反而有點發(fā)怵:“倒不用那么猛,能讓他意識不清,任我處置就行。”
她的本意只是想讓景綻知道自己對他用了藥,從而降低耐心值。
掌柜笑得風情萬種,一副“我都懂”的模樣:
“姐妹只管放心,此藥用過,你就是讓他學狗叫,他都愿意。”
喬嘉茵聽得心猿意馬,慶幸自己帶了面巾遮臉。
否則忍不住笑的嘴角讓人看見,還以為她是個變態(tài)。
“好,就它了!”
喬嘉茵拍了銀子,拿著藥開心離開。
蕭君黎見她出來,側(cè)了側(cè)身子藏得更加隱秘。
從她的背影上觀察,覺得她就是喬嘉茵。
于是待人走遠進了這家藥店,詢問掌柜:“方才出去那位姑娘,在你這里買了什么?”
需要到這里買的藥,必然都不是尋常的藥。
掌柜警惕打量他:“你是何人啊?打聽這些做什么?”
蕭君黎朝外面望了一眼,編說:“我是她的夫君。”
掌柜聞言卻是笑了:“你們兩口子還真是奇特。”
這話讓他覺得疑惑,卻也沒有深究,直接從懷里掏出銀子拍在柜臺上: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掌柜一看兩錠銀子,眼睛登時亮了,慌忙拿起來收進懷里。
“你現(xiàn)在知道了多掃興啊,反正是能讓你高興的藥,你回家就知道了!”
“到底是什么藥?”他一頭霧水聽不明白,只好沉了臉逼問。
掌柜看他這一副不解風情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催情藥!”
蕭君黎:“……”
她買那種藥做什么?
一路跟著人到了無憂樓,他才徹底確認,方才看到的人就是喬嘉茵。
這兩日他來尋她,總是莫名其妙找不到她人。
去了喬府也說不在,那日還對他說了謊。
這讓他更加懷疑對方消失時,都去了哪里?
買了那種藥,是要對誰用?
喬嘉茵回到無憂樓并沒有多待,跟二掌柜文忠交代幾句,就決定先回喬府。
前夜剛踏進家門就和綾羅離開了,還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多想。
如今該回去看看他們,以免他們多心。
結(jié)果剛下樓,正巧迎面碰上來找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