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嘉茵的心也跟著碎了一下。
雖然不是什么上好的玉,但那簪子也十幾兩呢!
兩個大男人拿不住個玉簪嗎?
純純廢物!
“哎呀!”
景綻詫然不已,惡人先告狀。
“蕭掌柜怎么不接好呢?若是嫌?xùn)|西入不了您的眼,何必勉強自己,給他人難看呢?”
蕭君黎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寒厲。
隨后換了副笑臉看向喬嘉茵:
“這位就是喬姑娘的叔弟吧?跟喬姑娘一樣嘴上不饒人。”
他話里有話,聽得喬嘉茵也不好發(fā)作。
瞪了景綻一眼,笑一下算了。
蕭君黎半分也不為自己辯解,好像事情很明了,就是對方故意的。
他嘆了口氣:“可惜了,簪子碎了,蕭某其他也沒什么想要的。
不如這樣吧?就當姑娘欠蕭某一個人情,日后蕭某需要喬姑娘幫忙時,莫要推脫才好?”
景綻沒想到他會這么說,衣袖下的拳頭攥緊,慍惱盯著對方。
喬嘉茵無語,深吸一口氣笑道:“就這么定了。”
她沒有看清玉簪到底是怎么掉的。
但從這個結(jié)果來看,像是蕭君黎故意的。
就想跟她牽扯不清。
不過她也想開了。
自己離開這里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了,就算有什么目的她也沒在怕的。
送走蕭君黎,她一回來就看見景綻已經(jīng)跪下。
呵~他倒是識趣!
“嫂嫂,雖然是他故意弄壞簪子,但阿綻也有未接住之過,嫂嫂可要責罰阿綻?”
又是這套欲擒故縱?
她現(xiàn)在只想著該怎么還擊她的這些親戚,沒空打他。
但還是沒好氣道:“你是不是以為今日幫了我,我就不敢打你了?”
青年垂著頭:“沒有。”
喬嘉茵看著他這副乖順模樣根本就生不起氣。
想到他帶著小黑來替她解圍,心里只覺得暖暖的。
連那根摔壞的玉簪,她也更偏向是蕭君黎弄的。
“沒有就好!”
她語氣仍是兇兇的,“回家!罰你給我做飯,吃飽了好商量大事!”
景綻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眸,狹長的狐貍眼此刻睜得渾圓眨了眨。
有點可愛。
……
喬家大姑的小兒子楚虎今日被景綻打了一頓,回去越想越氣。
干脆叫上幾個同窗好友出去喝酒。
待喝得酩酊大醉,和順路的好友相互抱著膀子搖搖晃晃朝家里走去。
快到家門口時兩人憨笑著分別,黢黑的巷子里只剩他一人。
他半點也不害怕,因為穿過這條巷子就是自己家。
結(jié)果還沒走到一半,他抬起迷蒙的眸子,發(fā)現(xiàn)對面一個白衣人正朝他迎面而來。
他起初沒有多想。
以為是哪個跟他一樣喝醉的人晚回家。
碰巧遇上而已。
可詭異的是,對面的那個白影像是忽然加快步子朝他跑來。
與其說是跑,不如說是飄。
因為那個白影過來時完全沒有腳步聲。
甚至不像人跑起來時顛簸搖晃的樣子。
就那么穩(wěn)穩(wěn)的,快速的,朝他奔來。
他的醉意在白影到達眼前時徹底清醒。
因為他看到對方——沒有頭顱!
“啊——”
楚虎踉蹌后退著,撞到墻后腿一軟蹲坐在地上。
拿袖子捂著臉不敢再看。
那白影也不走,就在他身邊來回轉(zhuǎn)悠。
他褲襠一泡熱意襲來,拉回些神志扶著墻試圖站起來。
一回頭見白影還在他身邊,連滾帶爬往家里跑。
“鬼啊——”
“救命啊——”
他跑回家門口一頭栽倒在地,門牙都磕碎兩顆。
白影沒有跟上去,一路飄到巷子頭春嬸兒的“懷里”。
她捂著嘴笑得前仰后合:“小黑!好狗好狗!回去獎勵你一盆大骨頭吃!”
小黑身上綁了個簡易的木架子,掛上白衣遮住狗頭和狗腿。
因它通體都是黑色,屁股和尾巴在黢黑的巷子里也根本看不出來。
跑起來輕盈又沒有聲音,白衣就像“飄”起來一樣。
次日。
綾羅一身男裝打扮,貼上胡子去了蕭君黎旗下一間即將開張的鋪子。
她找到在這里做活的一個散工,粗著嗓音指著他道:
“來來先停,我是這間鋪子的管事,有幾個問題問你。”
此人是喬家二姑的兒子,至今尚未娶妻,平日四處給人做些散工貼補家用。
他模樣恭謹憨厚,對“管事”笑了笑:“哎,您問。”
綾羅引著他到?jīng)]人的角落,故作深沉地捋了下胡子。
“你娘是不是叫喬翠花,二月廿九生人?”
對方一愣,答:“您是如何得知啊?”
“自是東家找高人算出來的。”
綾羅一手叉腰,一手捻了捻胡子,眉頭緊蹙:
“你娘的八字跟東家相沖,近幾日你先不要來做工了。
高人還算出你近日有血光之災(zāi),都跟你娘有點關(guān)系。
我是為著你好,多問了一嘴,高人說近五日只要不出門,不跟你娘說話,災(zāi)禍自可化解。
五日后你再來上工,這五日的工錢我照發(fā)給你,如何?”
當然,這錢喬嘉茵已經(jīng)和蕭君黎商量好,由她來出。
對方剛開始聽得滿臉不知所措,聽到最后一句時眼睛一亮:
“哎哎,都聽您的。”
綾羅拿著架子滿意一笑:“記住,五日內(nèi)不可出門,不可跟你娘說話。”
“記得了記得了,多謝管事!”
綾羅完成這個小任務(wù),出了門換套衣服,又去趕下場任務(wù)。
另一邊,喬嘉茵給景綻下達的任務(wù)是,讓他的同窗李成光在學院里也有些小意外。
她怕景綻出手沒分寸,還特意囑咐不可傷人性命。
景綻表面乖順應(yīng)下,可臨出門時,從小黑身上揪了一大把狗毛。
小黑:……
李成光是喬家大姨的小兒子,幼時得了頑疾落下哮癥。
他平日里都很謹慎注意,可今日不知為何突然發(fā)病。
正在上課的學子們嚇得慌忙將他送去醫(yī)館。
大夫救治時表示,若晚來一步就要了性命了。
景綻得知他沒死,還頗有些遺憾。
喬嘉茵今日關(guān)了鋪子,一身白衣飄逸如仙,戴上遮臉的面紗去了東市。
她所在的位置距離喬家小姨居住的坊區(qū)很近。
喬家小姨每日會在這個時辰,領(lǐng)著家里的小女兒出來買菜。
母女二人正在街上逛著,沒注意遠處一輛馬車正朝她們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