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綻想阻止喬嘉茵去赴蕭君黎的賠禮之約。
他自己就是個男人,怎么看不出對方看嫂嫂時不懷好意的眼神?
尤其今日鬧這一出。
他甚至懷疑是姓蕭的和自家堂妹在自導(dǎo)自演。
想借著堂妹之口說出自己的那點心思。
偏偏嫂嫂被對方的表象迷惑,非要和那男人拉扯不清。
他能理解,嫂嫂作為女人,嫁來景家后哥哥一直病重,二人連圓房都不曾有過。
辛苦守寡四年,有什么需要也不能排解。
所以才急切地想隨便找個男人。
既然都饑不擇食了,為什么那個人不能是他?
他撥開對方的手,硬是要脫掉里衣:
“嫂嫂養(yǎng)了我四年,我也是時候報答嫂嫂了。”
喬嘉茵此刻連脖子都是紅的,不過是被氣的。
她被逼急,一巴掌甩在對方臉上:“有病吧你?!”
這他爹的這哪是報答?分明是報復(fù)!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自己半推半就正欲火焚身的時候。
對方可能會突然冷笑一聲,說她樣子**不知檢點。
以此達到羞辱她的目的。
對方身為男二,只會對書中女主動心。
如今女主都還未出現(xiàn),男二怎么可能變得不潔?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嫂嫂看不上我?”
對方眼里噙著受傷,但在喬嘉茵看來都是裝的。
“對,我看不上你!小小年紀不學(xué)好,毛都沒長齊還學(xué)人家投懷送抱?”
“我不小!”
景綻被這話激起不甘,說著就要解褲子系帶,“嫂嫂又沒看過,怎么知道我長沒長齊?”
喬嘉茵慌了。
她急忙撿起地上的腰帶,抓住青年的胳膊反手一擰繞至其身后。
另一手掐住對方的后脖頸,膝蓋用力頂他的膝窩,將人反手擒拿按壓在桌上。
“你個混蛋,我是你嫂嫂!”
青年的臉貼在桌面上,鬢邊碎發(fā)凌亂飄在臉上,妥妥一副任人蹂躪的姿態(tài)。
喬嘉茵看得忍不住滾了下喉嚨。
真是一副狐媚相!
“嫂嫂又如何?哥哥走了四年,他若泉下有知,也會允許我為嫂嫂排解清寂之苦,好過嫂嫂改嫁別人!”
“你給我閉嘴!”
她反手拍在對方后腦勺上,“你說出這樣的渾話,你哥泉下有知也被氣活了!”
她罵罵咧咧拿腰帶將青年的手反綁在身后,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接著撿起地上的外袍給他披上,押著他回自己房間。
一把將人扔到床上,她轉(zhuǎn)身離開準備鎖門,不想對方追了上來。
“我不準嫂嫂明日去見姓蕭的!”
她一看對方這副樣子,搞不好半夜還會闖進自己房間。
無奈又折返回來,拉著人再度推倒在床上。
繼而欺身上床,跨坐在對方腰腹上。
青年眼底閃過一絲難掩的興奮:“嫂嫂想通了?”
“對。”
她不懷好意地挑眉笑了下,“你乖乖躺著,我現(xiàn)在就要享用你。”
她伏在對方身上,解開他背后被縛的雙手。
拿腰帶綁住他其中一只手,然后拴在床頭上。
“嫂嫂?”景綻覺得不對。
“別急?!彼丛趯Ψ叫靥派希p撫著肌肉線條緩緩向下。
趁機在他明顯的腹肌上摸了一把。
有那么一瞬間,她腦子里閃過“不如就順勢把他辦了”的想法。
但也只是一瞬間。
她若真的那么做了,對方說不定要跟她拼命。
隨著她的動作,青年呼吸驟然急促起來。
仰起脖頸難耐地悶哼一聲。
她雙手來在對方腹部,開始解其褲子上的綁帶。
眼睛不可避免地瞥到一處突起。
“……”
這混蛋!竟然真的對她起了反應(yīng)?
哼!這就是臭男人,哪怕面對自己不喜歡的人,也一樣會有生理反應(yīng)。
她身子往后挪,解開對方的褲腰帶后,迅速綁了景綻另一只手拴在床頭。
這樣他就沒辦法再起來去闖她的房間了。
青年終于意識到自己被騙:“嫂嫂在騙我?”
【檢測到虐待對象的病嬌值發(fā)生變化,目前病嬌值為:95%?!?/p>
系統(tǒng)的聲音響起,喬嘉茵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從青年身上下來,她得意一笑:“騙你怎么了?
你若沒對我存歪心思,又怎么會輕易被騙?”
她口中的“歪心思”是對方想報復(fù)自己。
但在景綻的理解里是另外一種。
他確實不該對自己的嫂嫂有歪心思。
可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喬氏原本是不喜歡他們家的。
自哥哥和母親相繼去世,喬氏每天以淚洗面。
他知道對方不是為哥哥和母親難過,而是為自己沒了希望的后半生難過。
但突然有一天,喬氏不再哭哭啼啼,而是振奮起來鼓勵他:
“別怕,我不會回喬家的,你沒了母親和哥哥,還有我這個嫂嫂,以后我就是你唯一的家人。”
她做飯很難吃,唯一的一次還差點把灶房燒了。
一臉灰煙端著盤黑乎乎的雞蛋對他說:
“餓壞了吧?快吃,吃完告訴我,你們這里日常用水在哪里接?”
他當(dāng)時總覺得嫂嫂哪里奇怪。
說話奇怪,行事也和先前大不相同。
母親和哥哥的喪期還未過完,景家宗親就要趕走嫂嫂。
還說讓他先去叔伯家借住。
他雖然小,但也聽母親說過,宗親們因他父親早死,早就盯著他們家那點東西。
現(xiàn)下母親和哥哥也走了,他們的野心便徹底暴露出來。
他以為自己就要開始過寄人籬下的生活時,那個瘦弱的女子站了出來。
她單薄的身軀擋在自己面前,死死護住他。
“我看今天誰敢動他!”
她眼神凌厲,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勢。
拿了跟藤條瘋了一樣和滿院宗親對抗。
甚至還叫來官府的人為自己“助威”。
就這樣以十分出乎他意料的方式,保住了他們的這個家。
“別怕,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p>
他第一次覺得,眼前的女子渾身發(fā)光,像個專門為他而來的神靈。
但為他而來的神靈眨眼間又變了副模樣。
不知為何突然對他刻薄冷漠,惡語相向。
可是……
她打他,罵他,罰他干活,下跪,羞辱他。
卻一日三餐給他飯吃,一年四季有他合適的衣服穿。
不惜花費很多錢,送他去城中最好的書院進學(xué)。
他怕打雷,她每次都極盡刻薄罵他沒用、廢物。
卻也從不會留他獨自一人。
直到驟雨初停,雷聲漸消。
后來家里來了綾羅,春嬸兒,小黑。
他才知道原來那個溫柔的嫂嫂沒有消失。
只是不再對他溫柔了。
她好像唯獨只對他一個人很壞。
但是,
縱使她對自己百般苛責(zé),卻容不得旁人動他分毫。
旁人若敢欺辱他半分,她總會在暗中替他討回來。
這讓他病態(tài)地認為,是一種特殊的“偏愛”。
當(dāng)他認定這個觀點時,一種微妙的情緒將他淹沒。
自心底泄出一股混著酥麻的興奮蔓延全身。
讓他對嫂嫂生出了不一樣的情感。
不是簡單的男女之情。
而是一種多向的,黏膩的,既恨又愛,既怨又依賴,抽爛皮肉卻滿腔愉悅的繁復(f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