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的身世都是系統給臨時加進原文中的。
幼年和家人走失,之后的經歷一片空白。
接著就是半年前父親在外做生意偶然救了她。
然后就被死板設定為只看她一眼就認出是自己的女兒。
書中沒有任何人會問起她半年前在哪里。
除了這個難纏的景綻。
到底是對她起疑了嗎?
可五年前的喬招娣墜崖身死已是事實。
如今的她長相,年齡,聲音以及身份都完全不同,這個時代又沒有整容術,還有什么好懷疑的?
就因為對方問起“喬招娣”時,她一時心驚灑了酒杯嗎?
可就算她承認自己是喬招娣又能如何?
對方又何以證明她就是五年前那個人?
不過是內心的偏執罷了。
他定是心有怨恨又滿腔不甘。
五年前眼看就要逼迫她成親,卻在當日出逃“死”在別人手上。
沒有親手從她身上報復回來過往四年的屈辱,一定憋屈壞了吧?
所以好不容易碰見個姓“喬”的,就瘋魔般想探究一番?
呵,他還沒碰上喬欣然呢!
等見到女主觸發劇情機制,說不定還會瘋狂研究她妹妹呢!
到那時兩人一來二去,他就該按照原文喜歡原女主了。
但眼下,她需要說出自己半年前的經歷。
【狗系統快出來!】
半年來她輕易不會再麻煩系統。
要不是系統兩次獲取她所有權限導致出錯,自己又何須來到五年后?
她發誓,再不給系統授權任何權限。
系統:【宿主有什么需求?】
【你給我整到五年后來,倒是把我的身世編完整啊?現在別人問起,我該怎么回答?】
系統:【你是臨時加進來的人物,系統也無法完善你的身世。
因為不論編造你先前在哪里,都是查無此人,反而露出破綻,就說失憶不記得了吧。】
喬嘉茵:“……”
無奈,她對著景綻面露難色:“回國公大人的話。
半年前,許是天意使然,遇到意外的我剛好被父親救起,得以認祖歸宗。
只不過被救之前的事,小女子都不記得了。”
男人眼眸微瞇,似在判斷她話里的真假。
“是嗎?那真是禍福相倚,喬樓主也算遇難呈祥了?”
她從容淺笑:“不過是上天垂憐罷了。”
景綻冷笑一聲站起身:“走吧,本公送喬樓主出去。”
她忙推辭:“不用了,小女子怎敢勞國公大人親自相送?”
“也不是特意送你,本公剛好也要出門。”
他側頭給綾羅遞了一個眼神,大步朝前面走去。
喬嘉茵撇了撇嘴,無奈跟上。
男人刻意放慢了步子,照顧著側后方跟著的人。
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緒凌亂又困惑。
自昨日從無憂樓回來,這團復雜的情愫便一直嚙噬著他。
腦海里全是五年前那個女人的影跡,睜眼閉眼皆是她的模樣,揮之不去。
五年了,他未曾淡忘半分。
那段四年間朝夕相伴的記憶像枷鎖般將他越縛越緊。
勒得他喘不過氣。
嫂嫂的死,是他心底鮮血淋漓怎么也無法結痂的傷口。
也是每至午夜夢回,將他拖入痛疚深淵的夢魘。
當年若不是他給嫂嫂下藥,強逼著對方和自己成親。
她又何至于從他身邊逃離,最后被景家大伯帶走,墜落懸崖。
是他害死了她。
而今,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女子。
她身上有著和嫂嫂一樣特點的蛛絲馬跡。
他心里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就是她,一定是她!
但理性又告訴他,是他太敏感了。
此人明明就是另外一個人,不可能是她。
是他錯把別人身上一些巧合的特質當成了她。
他不允許自己將任何人看成她的替代品。
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去探究,去證明,她們是一個人。
“汪——”
兩人行至前院時,一聲狗叫將他拉回神。
他轉過身,去看對方的反應。
一只體型碩大的大黑狗不知從哪里竄了出來,搖著尾巴來到兩人面前。
喬嘉茵再次被定住,指尖狠狠掐著掌心不讓自己有任何反應。
她心底的激動快要從口中溢出來,卻死死咬著牙憋得喉嚨發緊。
小黑也還活著?
它身上的毛發順滑發亮,看樣子被人養得很好。
她牽掛的人和狗都還好好的,當真無憾了。
只不過小黑好像沒有認出她。
看到她時緊盯著瞧了許久,又圍著她不停地嗅氣味。
最后受了什么刺激一樣,對著她瘋狂吠叫。
她有些無措,眼淚不爭氣地填滿眼眶。
怕被景綻看出什么,她佯裝害怕,尖叫著撲進對方懷里。
同時,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景綻被她這一舉動弄得一愣。
既沒推開,也沒上手攬住她。
小黑的反應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還以為小黑會比人簡單些,能直接認出自己的主人。
但小黑的異常激動也讓他有些糊涂了。
到底是因為完全陌生,還是認出自己的主人換了陌生皮囊而疑惑警覺?
他察覺到懷里的人在哭。
是被嚇的?還是喜極而泣?
他的頭更疼了。
綾羅在此時跑過來,喝住小黑給它拴上繩子。
“主子恕罪,是下人沒看好小黑。”
實際她很清楚,是主子故意讓放出來的。
景綻這才抬手拍了拍懷里人的肩膀:“喬樓主不必害怕,狗已經拴上了。”
喬嘉茵抬起頭來,梨花帶雨的模樣看得人心底生憐。
眼前的女子長相明艷動人,比之他嫂嫂還要昳麗許多。
可若不是他愿意注意,再美的姿容在他眼里都掀不起任何波瀾。
從他懷里退出來,喬嘉茵看了眼小黑仍是一副受驚的表情,故意往男人身側躲了些。
“國公大人恕罪,是小女子失態了。”
“不怪喬樓主,是本公治下不嚴。”
他看向對面一人一狗,湛黑的眸子里轉閃過一抹狡黠。
聲音陡然冷厲:“你個畜生!驚擾本公的貴客實在該死!即刻拉下去宰了,扔去荒山野嶺!”
喬嘉茵:“?!!!”
綾羅微微一愣反應過來,急忙為小黑求情:
“主子息怒!是屬下沒有看好它,要罰就罰屬下吧,還望主子饒它一次!”
“你要違逆本公?”景綻面色冷峻,不講半分情面的樣子。
喬嘉茵看著綾羅和小黑,心里急得不行。
她腹誹這小混蛋怎么這么殘暴?
那可是小黑,他怎么能說宰就宰?
于是也跟著求情:“國公大人息怒,我這不是沒什么事嘛!
這畢竟是您養了幾年的愛犬,若因我而死,小女子萬死難辭其咎。”
男人移目看向她,語氣恢復平和:
“一只畜生而已,喬樓主怎么看起來,比綾羅還要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