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嘉茵被看得冷汗涔涔,手指不由得捻緊衣擺。
同時也在心里罵他混蛋。
剛和別人說跟他不熟,立刻就跑來了無憂樓“找事”。
還內涵別人身體有傷?他不也帶著傷又跑到無憂樓?
眼下最棘手的是,景綻記著以前的仇,恐怕要拿蕭君黎找她的茬了。
果然,她愣在原地還在想接下來該怎么辦,底下的狗男人已經開口。
“喬樓主的舊相好要走了,就只站在樓上相送嗎?”
這話讓她心底驀地一緊。
下面兩人可能聽不出什么異樣,在她聽來卻像在暗示什么。
舊相好,指蕭淮舟?還是蕭君黎?
她壓下心底的緊張,提著裙子下了樓,來在景綻面前行禮:
“國公大人大駕光臨,小女子不勝惶恐。”
“惶恐?”男人挑了眉,聲音明明是溫和的,眼底卻浸著涼意,“本公瞧著未必吧?”
在他看來,這女人要真的對他惶恐,又怎么會見不該見的人?
喬嘉茵裝得悶葫蘆一樣,語氣疏離又客套:
“不知國公大人光臨無憂樓,是要設宴,還是放松消遣?”
無憂樓集宴飲,住宿,娛樂等為一體。
許多京都貴胄們都愛來這里吃喝玩兒樂。
景綻似完全忽略那兩個人一般,意味深長睨著她:“來抓奸。”
此話一出,喬嘉茵眉心一跳。
她就知道,這人該找事兒了。
扯出一抹浮于表面的笑容,她恭謹垂著眸子:
“國公大人真會說笑,國公府還無女眷,何來抓奸一說?”
“喬樓主這就不知道了。”
男人繞著并肩而站的兩兄弟踱步,視線卻在喬嘉茵身上:
“本公有一親眷,聽聞今日就在此處私會舊相好,你說本公該不該來確認一眼?”
垂頭站著的蕭淮舟戰戰兢兢,還不知道他說的是誰,聽得一頭霧水。
而挨著他的蕭君黎一聽“親眷”二字,腦海里頓時閃過一個女子的身影。
他不明白,如今的景綻,哪還有什么親眷?
景家除了此一人外,四年前全都死光了。
喬嘉茵聽著這話,手心不自覺冒出汗來。
面上卻強撐鎮定:“聽國公大人此話,是要在無憂樓搜上一搜?”
“不必了!”
男人踱著步子走到她身邊,死死盯著她低垂的面容:
“本公已經得知她私會過舊相好,隨后自會懲罰于她。”
他語氣里滿是壓抑的怒意,喬嘉茵望著地上,對方覆向自己的影子,不由得滾了下喉嚨,沒再接話。
景綻漆黑的眸子里風暴翻涌,又忽然轉身面向另外兩人。
唇角雖挑起弧度,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
“倒是沒想到,今日會這么巧碰到蕭大人?還有,蕭大掌柜?”
他看向后者時,連唇角的笑意都滿是森寒。
蕭淮舟急忙將腰身壓得更低,語氣里滿是恭敬:
“下官見過毅國公,下官今日前來,正是與嘉茵商量退親之事。”
“嘉茵?”
他眉峰聳起,眼里爬上不悅,“蕭郎中既要與喬樓主退親,這樣稱呼未免有些不合適?”
蕭淮舟忙道:“是下官口誤,該稱喬樓主。”
他神情松緩一些,又看向另一人。
“蕭大掌柜呢?”
語氣閑適散漫,看似平易近人,然而眸色卻冷硬生寒,“怎么突然到京都來了?”
蕭君黎無視他眼底的敵意,彎身行禮:“回國公大人的話,小人在臨城談些生意,特來京都拜見叔父。”
“奧~”
景綻拉著腔調,唇角弧度加深,“蕭大掌柜這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
想必不久的將來,就能做到京都來了?
到時,恐怕會方便不少人呢,比如……喬樓主?”
他忽然扭頭看向喬嘉茵,臉上雖掛著笑,語氣卻讓人聽得脊背生寒。
蕭君黎聞言,余光也朝喬嘉茵掃去,心中疑云重重。
喬嘉茵強忍著抬頭瞪景綻一眼的沖動,避免和他對視。
答道:“國公大人可能對生意場上不甚了解,我是個開酒樓的,與蕭掌柜的生意,怕是不會有交集。”
“那是本公孤陋寡聞了?”
她咬了咬后槽牙,聲音冷硬:“國公大人才學淵博,是小女子失言。”
景綻收回目光,又對蕭君黎道:
“既然與蕭大掌柜碰上了,也是有緣,不如留下與本公吃頓便飯,你我二人也好敘敘舊?”
這話任誰都聽得出來是虛情假意的客套。
蕭君黎再次拱手:“多謝國公大人抬愛,小人不日就要趕回員州,實不敢再耽誤下去。”
聽了這話,景綻神色稍霽,露出遺憾的神情。
“這樣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他大發慈悲般打算放他們離開,“既如此,本公就不留兩位了。”
二人如獲大赦:“下官告辭。”“小人告辭。”
擋在大堂門口的輕甲衛讓出路來,放他們過去。
目送二人離開,景綻看向喬嘉茵:“喬樓主,不迎本公上樓嗎?”
喬嘉茵這才用壓著怒意的眸子瞥他一眼,側身作請:
“國公大人這邊請。”
她帶著男人上樓,引著對方進了一處雅間。
剛進去景綻就反手關了門,拉過女人將對方抵在門上。
隔著幾層布料,灼熱的體溫蔓延過去。
虛偽的假面終于撕掉,露出內里陰郁冷沉的底色:
“今日見到他,你激動壞了吧?”
喬嘉茵胸腔里狂跳不止,面上卻在裝傻。
“我過去經常見到蕭大人,如今都要退親了,有什么好激動的?”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他。”
“不是他還能有誰?蕭公子嗎?”
她抬眸,對上那雙翻涌著病態偏執的濕紅眸子,“我跟他素昧平生,更談不上激動了。”
“你最好真的不激動!”男人的聲音裹滿氣聲,像在極力克制著什么。
她衣袖下的五指蜷緊:“國公大人今日是來找茬兒的?”
景綻目光沉沉鎖住她,深呼吸之后,攥著她胳膊的手緩緩收緊。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就親我一下。”
喬嘉茵驚呆:“憑什么?”
她掙扎了一下,卻被對方貼得更緊。
“憑我看上你了,就想看你對別的男人無情,唯獨親近于我。”
他頓了下,“證明給我看,你與他重逢,心底真的毫無波瀾。”
喬嘉茵真的很想扇他耳光:“你別太荒唐!”
男人目光驀地陰鷙:“你信不信,我不會讓他平安回到員州?”
“你拿陌生人威脅我?”她拳頭攥得發顫。
“你要試試看嗎?”
喬嘉茵的拳頭松開,心里沒底。
她相信眼前這個混蛋做得出來。
“吻我。”
男人又重復一遍,語氣發顫,帶著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祈求。
……題外話……
下章預告:強吻,掐脖(女掐男),發完瘋的破碎小狗祈求。